19、NO.18 催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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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章海翔做了噩梦：满脸坏笑的熊孩子、辱骂的话语、挡在身前保护自己的瘦弱的身影、莫名的心慌、没人应的家门、瘫倒在床上痛哭的母亲、沉默着抽烟的父亲、葬礼、遗像、墓碑、纸钱……无数片段在脑海里闪过，他努力想从其中挣脱出来，却始终没法醒来。直到一声熟悉的咬字不清的“弟弟”响起，章海翔才猛地睁开双眼。头下枕头湿漉漉的，脸上还挂着泪水。感受着被泪水打湿的枕头传来的寒意，章海翔闭上眼睛，说：“我真是个罪人。”
章海翔不得不承认李跃毅对自己的影响。这个人不要脸地追求自己，让本应如一样湖水般的生活渐起涟漪。他的一句话，明明那么的平常，却总是拨乱自己的心弦。元旦那天晚上，李跃毅说的“多依赖一下我吧”，让章海翔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没法平静。自从七年前那件事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章海翔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然后做了个壳把自己软弱的心封闭起来，用自己肩膀扛起家里的担子。没有依赖过什么人，没有跟什么人提起过自己的痛苦。而像刚刚做噩梦流泪已经不是第一次。那又如何？哭什么都解决不了，泪水没法洗刷掉自己身的罪孽。哭过之后，“壳”就坚硬一分。
再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李跃毅那张洋溢着阳光的笑脸。“呵呵，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子……”章海翔摇摇头。不要说恋人了，连关系特别好的朋友都没有。他就是这样，待人谦和、平易近人，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没人见过他的内心。可是这个李跃毅，却让章海翔凌乱了。
纵然心里波涛汹涌，章海翔脸上还是一脸冷漠，仿佛没有感情一般。相处了几个月，几个室友都表示他笑得实在太少，甚至表情也很少。其中原因，章海翔自然知道。
又到了选下半学期的课程的日子，李跃毅殷勤地给章海翔提议：“来我家选吧，高速光纤，包你选到心仪的课程。”章海翔实在是不想再跑5000米了，便答应了下来。吃过晚饭，章海翔坐车来到李跃毅家，等待选课开始。“领导，体育课选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打羽毛球？”“嗯，但愿能选上吧。反正不选篮球，你就死心吧。”李跃毅神秘地笑了笑，说：“没事没事。”七点半，选课开始。Z大教务系统没有限流，几千人同时登录服务器。多亏了李跃毅家网好，马上就挤了进去。点开体育课列表，找到羽毛球课，李跃毅的名字赫然在上。章海翔无奈地转过头看着李跃毅，对方则一脸期待的笑着，“选我吧”几个字都写在脸上。章海翔点点鼠标，选上了他的课，然后马上就被李跃毅圈住了脖子。“领导你最好了！来，亲一个！”说完就在章海翔脸上亲了一下。
章海翔对李跃毅这些亲昵地举动不是很反感。他也很奇怪，明明自己不喜欢跟其他人有肢体接触，连哥们之间的勾肩搭背都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对李跃毅这些行为，却让他很安心。章海翔很善于揣度别人的心思，从李跃毅的这些行为上，章海翔能看出他是真心的。现在他越发觉得自己最初一定是气昏了才会觉得李跃毅实在耍自己。“不对，为什么知道他是真心的我会这么欣慰？！”对BL这种事，章海翔接受度挺高了。自己是配音社的，本来不是配音员而是人事部的干事。可是有次配耽美剧的，部长把他推了出去，结果表现广受好评，那之后章海翔就成了耽美剧专员了。配得多了，对这些事也有点见怪不怪了。
自从章海翔给薛文旭代班那次起，薛文旭一到周末就有事，总是找章海翔帮忙。后来干脆商量好，周五、六、七的班由章海翔上。这天周末，章海翔来到“蓝夜”上班，心里盘算着快到考试周了，到底要不要继续上班。同事上前给他说：“嘿，海翔，那边的客人指名你去服务。”“指名我？”“蓝夜”是家正规酒吧，很少有人做出指名这种带有色情意味的事，章海翔马上警觉起来，向那位客人所在的桌子走去。桌前坐着两个男人。一个体格娇小，长相俊美精致，很有韩星的风格，就是打扮章海翔看不太惯，明明是冬天却穿着艳丽颜色的衣服。另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很成熟，眼睛小只留着一条缝，加上浓眉，让人感觉很憨厚。
“两位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个子小的男人先发话了：“你，是章海翔？”“嗯，我就是。”“哼！本人比照片上还丑！”章海翔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但还是微笑着说：“抱歉，长得丑，影响到您的心情了。”“我警告你，给我离阿毅远点，他是我的！”章海翔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李跃毅的烂桃花没处理好，结果人家找到自己头上了。“请问，阿毅是谁？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名字带毅的。”“少给我在这里装傻！我就不知道他看上你这丑八怪那点了？！”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咳了一声，说：“小琛，说话注意点。别骂人。”“你管我！我骂他怎么了！这个男狐狸精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勾引我家阿毅，弄得他神魂颠倒的！我还就骂他了！”之后便是各种难听的脏话，章海翔腹诽：“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没教养。”周围的客人纷纷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章海翔觉得自己现在认怂了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就站在那里理直气壮地听着。刚想开口反击，就觉得自己被拉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那个眯眯眼。眯眯眼满脸歉意的看着他，章海翔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他向来都会给老实人个面子。
这时，领班端了两杯鸡尾酒走了过来，说：“对不起，两位客人。如果我们的服务生招待不周，我在次向你们道歉。这两杯就送给你们，请消消气，慢慢品尝。”然后朝章海翔使眼色，让他快走。谁知小个子拿起酒杯，大喊：“谁接受你的道歉，我还没骂完这个贱人呢！”章海翔忍无可忍，冷冷地说了句：“又是个没吃药的货。”“你TMD说什么？！”话音没落，一杯酒就泼到了章海翔身上。“小琛你做什么！”眯眯眼一把拉住小个子，然后向章海翔连连道歉。“这位先生，请把您家的疯狗拴好，不要让他到处乱叫还咬人。”章海翔说。“对不起，我马上带他走！”说完，眯眯眼就拽着还在不停叫嚣的小个子走出了酒吧。
更衣室里，章海翔换下被酒打湿的衣服，然后打算给李跃毅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就算打了电话，也是自己冲着李跃毅骂一通，根本解决不了什么，还弄得双方都不高兴。章海翔嘴角一歪，露出一个阴险的笑，恶狠狠地说：
“小婊砸，我记住你了！你等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NO.18 催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