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春光原名庶子嫡女》紫硬玉

5、谋算

　　孙茹的霸道毫无遮掩的展露在莫雅眼前，莫雅跟在孙茹身后，嘴角噙着淡淡浅笑，她就说么，孙茹扮淑女扮了那么久，也该到现原形的时候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在小女儿争斗这样小的事情上。

　　至于假山后面那抹蓝，莫雅觉得还是无视的比较好，这里是杜王府，谁家没有点儿乌烟瘴气的事儿，不在意的事情就别太在意，现在的她经不住太多的事情。

　　回到屋里，戏台上不再是依依呀呀的唱，而是锣鼓喧天的打戏。莫雅下意识的微微皱眉，她真没听过这么喧闹的戏曲。因为震天响，台下那群贵妇们也睁开了刚才闭着的双目，所以莫雅和孙茹进来时，就有那么点儿突兀。

　　“这就是莫家的大小姐吧，和莫家的小小姐完全不同的性子啊。”不知是哪位夫人说的话，语气中却带着些幸灾乐祸。

　　莫雅眼神沉了沉，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莫雅身上最大的弊病便是莫家的不认可，或者说莫家的冷淡使得莫雅的身份尴尬。这尴尬即便有余老太君舍脸相助，也难以掩盖。特别是莫雅跟随余老太君回京，莫家却始终无人出面，这讽刺京中闲着没事儿的贵妇们谁家不知？这里头固然莫家的面子损的大了，但莫雅也不好看。

　　一时屋内目光全都集中在莫雅身上，莫雅眼角轻轻扫过，发现就连孙茹面上也带着一丝丝的兴味，倒是时晓晓露出些关切。莫雅心中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不欺人。

　　莫雅羞涩的笑了笑，“妹妹跟着父母在京中生活，难免娇惯些，又是家中老幼，谁都想着多爱护些，往日如有不到之处，莫雅再次替她给您赔罪了。”

　　一句话，说得好像那位夫人故意刁难莫雅似地。

　　文氏看无人应答，笑道，“咱们京城的女儿家都被养成了娇滴滴的小性子，要我说，还是西都的风气好。看看老太君，一身儒雅，羡煞我等。”

　　杜老王妃被逗笑，指着文氏说，“你呀，说你肚子里没墨水吧，说话行事总透着股爽利，可要说你多有文化，是真不如左丞相。”

　　文氏捂着嘴一脸惊异，“那自然了，要是我比他还厉害，今日丞相可不就是我喽。”

　　“哈哈……”一室欢笑。

　　难为文氏肯如此为自己解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莫雅还是在心头记下，要知自古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时晓晓趁机冲莫雅招手，让莫雅赶紧过来。

　　听了戏吃了饭，已是迟暮，莫雅跟着余老太君辞了杜老王妃乘马车回到孙家。进了门，孙夫人赶忙过去搀扶余老太君，问其对今日宴席的看法，“那时家一向和咱们家不远不近，今日是怎的，居然连番替莫雅说话，这里可有干系？”

　　孙仲为太子少傅，时狄忠乃当朝左丞相，两者一直无甚瓜葛，相反还因为孙茹同文家女儿有矛盾，连带着两家女眷也不亲近。可今日的动作，不是示好孙家，却也够孙夫人想的了。

　　余老太君看了孙夫人一眼，孙夫人心中所想余老太君明白，不由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大女儿也就命好，嫁了个二愣子，不想这二愣子还是皇上看中的二愣子，一家子富贵就这么来了。“时家也有适龄的少爷。而且就时家现在的势力，很没有必要再依靠女方联姻，所以我寻思着，这时夫人是看好了雅儿的。”只是，时家男丁如何，余老太君心中没数。

　　孙夫人根本就没想到文氏能看中莫雅，在她眼中，莫雅议亲的标准就是侍郎左右的小门小户，像是丞相府邸，也就她家孙茹还能掺和掺和。

　　孙茹也是愣然，莫雅和时家，两者居然会有联系，这是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论身份地位，不是自己更合适？到底是母女，即便不喜欢时家，可想的居然一样，再不好也要先紧着自家，凭什么同样的姑娘，人家只看到了莫雅，却无视孙茹的道理。

　　莫雅想的简单，这时家对莫文宇可有益处？

　　余老太君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微微叹息，有对孙茹的，有对莫雅的。特别是莫雅，那心中对莫文宇未来的期盼尽数现在脸上，也只有从小没娘的孩子才有这种无奈。心中越发觉得孙女不易，不甚满意的看着孙夫人道，“你以为时家什么都不想？时夫人什么都不明白？文氏精明着呢，娶了莫雅，看似没什么好处，可有我，又隐隐的和你们家牵扯上关系，这关系还进能联系，退能舍掉，文氏不简单。”

　　孙夫人面上显讪讪之色，论能力，她实在不如余老太君。

　　当夜，余老太君留下莫雅，开口直问“你心中有什么想法，尽早跟我说了，再过两日，这天可就没这么风平浪静了。”

　　莫雅不解，但余老太君说不平静，自有她的道理，莫雅低着头，想了片刻道，“外祖母，您是知道的，我兄妹虽然自幼不长在一处，但兄妹情分却真真的。莫雅没什么能帮上哥哥的，莫雅就想，就想……”说着，泪水连连。

　　谁不想一世无忧，谁不想所托良人？奈何莫雅活了两辈子，如今却只能这样艰难选择，对莫文宇的依赖，真的要比她心中所想多得多。与其去将自己寄托不可能的未来，那还不如用自己作为筹码，让最在意的人从中得到益处，这样的话，即便再次死去莫雅也觉得是死得其所了。

　　莫雅这样想，但有人却不这样认为。

　　余老太君轻声叹息，“你只是这样想着，可你想过，要是文宇知道你的想法，他日后该如何自处？你要是嫁的不如意，日子过得糟心，你说说文宇以后该怎么办？你呀，就是想得太多，顾虑太多。”余老太君深深的看了莫雅一眼，扬声道，“进来吧。”

　　莫雅回头，就见莫文宇推门而入。

　　莫文宇一脸复杂的进来。面上带着些愧疚带着些不满带着些懊恼带着些说清道不明的伤感，总之，此刻的莫文宇，心中定是波涛汹涌。

　　莫文宇关上门，走到余老太君近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深深的给老太君叩头，哽咽道，“祖母，孙儿求您一定要给妹妹寻个可意的人家。孙儿无能，拖累妹妹，孙儿不孝。”

　　余老太君也伤感起来，推了推莫雅，擦着眼角道，“快去把你哥哥扶起来，地上凉，回头冻了膝盖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莫雅模糊着双眼将莫文宇扶起来，虽然泪水花了眼眶，但莫雅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莫文宇抓着她胳膊的手是分外的有力气。心中微叹，余老太君这是怕莫文宇跟自己不亲，故意耍的一招，虽然效果显著，但莫雅心中总是别扭。太刻意就显得算计，只是这份算计是为了自己，莫雅无论如何不能说什么。

　　余老太君挣扎着起身，一手揽着莫雅，一手抓着莫文宇，语重心长的说，“外祖母能为你们做的，一定会做，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京城不比别的地方，文宇还好，你初来乍到，往后可要步步小心，日子终归还要靠你们自己过出来。兄妹绝对要齐心，有亲人扶持，往后后你们就会明白这里头的好了。”

　　莫雅哭的伤心，也不知是哭上辈子自己没有听从莫文宇的话小心提防孟氏，还是哭这辈子的路依旧不好走，反正她是狠狠的哭了一场。趴在余老太君怀里痛哭，将对未来的忐忑，将对过去的不满统统哭了出来。

　　日后再多的险阻莫雅都咬牙挺过来，因为她牢记在余老太君怀里痛哭的那夜，就是那夜，她发誓一定不能退缩，就为为她谋算良多的余老太君，她也要把日子过得如余老太君所期盼的那样，红火起来。

　　第二日，莫怀古照常去翰林院，不想赵大将军亲临，一时翰林院上下忙碌。谁人不知，如今朝中文看时侯武信赵。时侯便是左丞相时狄忠和御史大夫侯信，时狄忠不说，那是老牌儿的丞相，从前朝做到现在，确有大才，侯信则为天子视听，又是今上的娘舅，红火漫天。而武官，大商就没那么多瞧头了，唯一的大将军，便是赵家军，赵大将军骁勇善战所到之处无一不臣服，堪称世间武将第一人。

　　翰林院大小院士列队欢迎赵大将军，莫怀古自在其中。不想赵大将军也不进屋，而是围着翰林院转了一圈儿，像看自家后花园一般审视一番，而后点点头，对莫怀古道，“不错，看你将这院子打理的干净，我也就不治你不孝不慈之罪了。”

　　赵大将军轻飘飘说完转身走了，留下莫怀古一干人等是干瞪眼儿不知所措。合着大将军来翰林院就是为看院子的？

　　有些琢磨过劲儿的人犯过醒儿了，与莫怀古不合的心中幸灾乐祸，与莫怀古关系不错的不由私下里找了莫怀古说道说道。

　　“大将军不会无的放矢，将军为何会知道，京城还有多少人知道，怀古兄要心中有数。咱们翰林院最怕的就是被人戳脊梁骨，这要是上达视听，可真就不好收场了。”

　　说着好心，听着就不是滋味了。

　　莫怀古半响也琢磨出个味道来了，心中不由恨起余老太君。好好的事情，不是余老太君折腾能有现在的局面？他想女儿想要女儿进京，你个老太婆瞎跑来干什么，孟氏生气自己更生气，当年强盗似的带走莫雅，如今又不舍得放回来。难道他连生个气的权利都没有？

　　莫怀古一点儿都不想身为小辈不应编排长辈的道理，也不去想当年他是如何进的翰林院，而后除了当上着翰林院院士外为何没有再进一步。有余家的阻拦，但更有莫怀古自己人品不行在里头。

　　一想到赵大将军今日的那番话，还有同僚飘过来似有若无的眼神，莫怀古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