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春光原名庶子嫡女》紫硬玉

3、揭露

　　当晚，当孙仲回府时，先见过余老太君。孙仲是个面相老实忠厚，满口孔夫子的那么一个人，极为尊重余老太君，给余老太君行的礼也是一板一眼一丝不差。当然，这也可能是跟他曾经做过礼部侍郎有关系。

　　余老太君也很喜欢这位大女婿，看着孙仲是不住的点头，还关切的询问了在宫里的生活，“如今你是太子少傅，那是皇上信任你的表现。可要好生的跟太子爷说学讲书。仲儿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死板，这太子爷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日后的天子，切莫真当做小孩子看待了。皇恩浩荡却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我只能兢兢业业遵从。”

　　要是别人说这话，孙仲可能不理会，甚至会不屑。可这话从余老太君口里说出来，孙仲可是听的认真仔细。

　　说了些话，一群人入席。这是孙夫人给余老太君和莫雅摆的接风酒。

　　女眷跟着余老太君在屋里头吃，男的则跟着孙仲在外头吃。孙家女眷少，女儿只有孙茹一个，于是乎里头女眷一大桌子就余老太君孙夫人孙茹莫雅四个人。余老太君不耐烦那么大的桌子，对孙夫人说，“撤了这大桌子，咱们娘四个挨着坐在里头多好，说话也便宜。谁要想吃什么就命人端上来，何必弄个大桌子，看人都费力。”

　　孙夫人笑着应下，撤了大桌换上小桌，自己带着孙茹坐在余老太君左边，让莫雅坐在余老太君右边。孙夫人说些近来京中的趣闻，余老太君久不在京，如今听着到听的入神。

　　孙夫人说，京中如今变化甚大，当今天下太平，京中更是歌舞升平。有些身份的女眷再不出门去做衣衫了，更不会只用自家的丫鬟做衣服，而是请那些上好的衣馆的绣娘来量身制定。就那孙茹身上这件鹅黄的小裙，就是请了京里有名的绣衣坊做的，一件要上百两银子。

　　余老太君有些惊异京城的奢华，虽说太子少傅官职一般，但那可是未来天子的老师，日后等太子登基了，太子少傅发达指日可见。所以孙夫人能随意的花上上百两甚至上前两的银子做衣衫，余老太君并不吃惊，她吃惊的是，才几载，京城奢华居然大有漫天之势！这可不是个好征兆，要知民不富而官达，那是要大乱的。

　　心中有计较，但面上并不表现，余老太君仍是眯着眼听孙夫人继续介绍京城的人事。什么这家姑娘如何好，那家姑娘和谁结了亲，听她说的，好似她一天到晚什么都不敢，竟派人去外头爬墙脚了。

　　不过余老太君对孙夫人这样将京中琐事能如数家珍的说出来，很是满意，点头出声指点孙茹和莫雅，“都给你娘你大姨学着点儿。你们日后都是要执掌一家的，做了内宅的女主人，可不是只要知道茶米油盐就成了的，还要眼睛放的亮，耳朵听的清，身边事情甭管大小都要做到心中有数。只有这样，才能时刻做好。”

　　孙茹有些不以为然，“外祖母，这不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么，能有多重要。”

　　余老太君也不着恼，而是看了孙夫人一眼后笑着对孙茹道，“那外祖母问你，当你出息内宅宴会的时候，见到这些官家太太，如果稍有不慎说了些伤口撒盐的话，该如何是好？”

　　孙茹没傻到反口说什么“无心之过”，而是眼睛一亮，点头了悟。

　　余老太君满意的点点头，又转而对莫雅交待，“你姐姐是个聪明的，你在这住的期间多跟她学学。”

　　莫雅腼腆的笑着，有些羞涩的看着孙茹，“姐姐很是聪慧教了我许多，才来了半天我已经学到好多东西了。”

　　孙茹满意莫雅的知趣，面上笑的越发诚心，一个劲儿的对余老太君说，“外祖母放心，妹妹在我那儿，我一定好生照顾。”

　　吃晚饭，莫雅跟着孙茹回小香榭休息。

　　接下来，余老太君带着莫雅上京的消息慢慢在京中贵妇圈子内传出，孙家接了不少请帖，皆是请老太君去吃酒热闹的请帖，只是那么多请帖中独独没有莫家的，孙夫人心中也不是滋味。虽说厌恶莫家，可做到这个地步，真不知道是自己那个妹夫没有脑子，还是那个孟氏没有脑子。这女儿来了都不接回去，亡故嫡妻生育的儿子女儿全都养在大姨家，这话可是说出去难听听进去更难听。那孟氏都不为自己子女日后的前程着想了？

　　其实，都不是，孟氏早就想派人去给余老太君送帖子了，只是眼前出了更大的事情，她的小女儿莫舒生病了，病的还不轻。孟氏日日衣不解带的守着小女儿，请了好些医生都没有，后来不知谁给出的主意，又请了城外头有名的高僧，最后居然给了句“万事由天莫苦求，子孙绵远褔悠悠。”

　　这下好了孟氏彻底震住了，要知道，高僧给的这句诗词后头可还有一句，便是那有名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头看后头。”

　　孟氏害怕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作祟，而莫雅刚来莫舒就是生病也可看做是莫雅冲的莫舒。就这样，一通折腾下来，莫雅都进京数十日了。

　　再说余老太君，左等右等皆等不到莫家的帖子后，老太太彻底怒了。这都是么东西，脸面上的功夫都不做了，好，既然你不做，就甭想我给你面子。

　　余老太君当年在京城里也是说一不二的威风人物，当下给了老姐妹杜家现今的老太君杜老王妃递了个话，第二日，老王妃便以给老太君接风为由，决定大肆操办一场，请了京中名贵们，一时，各家各户皆以弄到老王妃的请帖为荣。

　　孙夫人对余老太君的手笔说不佩服都不行，不过一句话，杜家的老王妃就鼎力相助，这样的老姐妹，自己可实在没有。想起早亡的妹妹，心中不由长叹，生前再多不是，再多争吵，可始终是亲姊妹，也不知道她年老的时候，可还有余老太君这种影响力。孙夫人是越想越难过，私下里好生交代了孙茹同莫雅要好生相处，在家怎么闹，嫁了人也都要相互帮扶。

　　莫家总是不出现，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莫雅进京一般，莫文宇找到自家妹妹时，犹豫着该怎么安慰。莫雅却一脸自然的对莫文宇说，“哥，没事儿的，只要哥哥好，日后为妹妹娶一位好嫂子，妹妹就知足了。”

　　这辈子的莫雅，心眼儿很小，小到整个莫家除了哥哥，她再放不进任何人。

　　莫文宇一怔，没想到莫雅居然看的那么开，还能半开玩笑的同他说笑。心中酸楚，谁不想有亲爹亲娘照顾，唯有他们兄妹，明明有爹，却比那没有还惨。毕竟，没爹还没人逼迫，他们上头还有个无形的管头，谁知到莫怀古什么时候会抽风再对他们出手。

　　同样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莫雅跟着余老太君可比莫文宇跟着孙夫人要强的多得多，多年的历练，莫文宇已练就相当内敛的功力，莫雅心中是又苦又甜。

　　“哥，咱们再忍忍，还好现在还有外祖母护着，等将来咱们都能自立门户了，那些个冤仇，我们再讨回来。”莫雅永远都不能忘记，在她弥留之际听到的孟氏嚣张笑声。

　　莫文宇只是觉得莫雅痛恨孟氏是因为孟氏抢走了本来属于他们母亲所应得的一切，有些小女儿情怀在里头，因而没做多想，反正两人同仇敌忾。

　　莫文宇又交代了莫雅几句，大抵意思便是孙夫人并非表面上那么和颜悦色，孙茹也绝不是善类。不过，看在他们兄妹也没什么好图的地方，相信暂时两人还是安全的。“只是你们这些小女儿的情怀让人难以琢磨，对孙茹你还是让这些，能省去不少麻烦。”

　　莫雅淡笑着看着莫文宇有一句没一句的交代，心里暖暖的，要不是这世间还有莫文宇这个哥哥，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挣什么。

　　临走前，莫文宇又悄悄塞给莫雅一小包银子，对莫雅悄悄说，“虽然你跟着孙茹住，可手头上也不能太紧巴。孙家的下人也是管了看人下菜的，你若显出一丝不对，立马那群势利眼就能生吞活剥了你。”

　　莫雅知道莫文宇并非吓唬她，所以当抱着莫文宇给的银子，看着自家哥哥离去的背影，心中溢满的温暖将她整个人都暖热了。

　　莫雅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为哥哥的将来铺平道路，哪怕倾尽她所有。

　　将银子放好，莫雅一面想着莫文宇的终身，莫文宇的仕途，一面往余老太君哪儿去。

　　“呦，这不是莫雅妹妹么。”

　　莫雅抬头，不知何时她走出了花园，走岔了路，再有几步就到前头外宅了。而迎面而来的正事孙家的二少孙武清。

　　孙家共有四位少爷，其中唯独这孙武清不是孙夫人生的，而是孙仲和孙仲的表妹也就是先在孙家的大姨太太生的。

　　孙武清身上有着京城子弟身上共有的潇洒和纨绔，加上他长得不错，别看叫武，却一点儿也不生武，反而举手投足见带着些江南女子的阴柔，特别是那张瓜子脸，标准到莫雅看着都有些嫉妒。

　　莫雅赶紧给孙武清行礼，“二表哥好。”

　　孙武清很不喜欢莫雅一脸忐忑的小白兔模样，这让他觉得很虚伪，有种想要撕破后看看内里本来面目的冲动。

　　于是乎，孙武清也这么做了，上前几步，用不太正经的语气问莫雅，“表妹这样不累么？”

　　莫雅抬头，眼中毫无退意，但身体却往后挪了两步，“莫雅愚笨，不懂二表哥在说什么。”

　　孙武清也没追究，只是逼上前，在莫雅耳边轻声说，“可我很希望看你究竟能镇定到什么时候。”

　　说完，便潇洒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