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春光原名庶子嫡女》紫硬玉

22、怀疑

　　有了莫怀古的话，莫雅第二日便带着人出了城，她才不管莫怀古和孟氏会如何去想，如今天高海阔，杜家再不济那也成了她安身立命的保障。别说是孟氏莫怀古，就是孙夫人不也巴巴的过来将礼物送到她面前？

　　“哥，那薄姨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文宇主动请缨护送莫雅，莫怀古才不过问，兄妹俩就坐着一辆马车往城外赶。

　　莫文宇半靠在车壁上，对莫雅的话避而不答，而是转而问莫雅，“你说，我从军去如何？”

　　莫雅一愣，对莫文宇的未来，莫雅想过很多，可每一种可能性都是莫文宇从事文官，入朝为官有杜家的协助，加上莫文宇自己的才华，莫雅不信她哥哥闯不出一片天地。可莫雅从未想过这条路居然还有别的方法可走。

　　“哥哥怎么忽然有这样一说？”莫雅不解。

　　莫文宇也不瞒着如实相告，“边境最近不太平，我估计再没多久这战事就又该起来了。虽说咱们大商兵强力壮，不怕他们外族，可这仗该打还是要打。赵家军骁勇善战，胜局是一定的，所以我想，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去军队历练一番，挣了些军功回来，岂不比本本分分的考试做个专职文官要强得多。”

　　莫雅瞪大眼睛看着莫文宇，眼神里浓浓的不安满满的溢出，半响才艰难的说，“哥，非要这样？”

　　莫文宇郑重的点头，“必须如此。”

　　莫雅沉默了，好半天才幽幽的自嘲道，“总觉得自己很行，总以为能帮着哥哥，其实哥哥也是有自己的抱负。行，只要哥哥愿意，莫雅一定双手赞成。只是，莫雅还有一事相求，就是希望哥哥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多顾忌下自己，千万别拿自己开玩笑。要知道，莫雅在世的亲人，也就哥哥一个。”

　　莫文宇坚毅的面容上闪现了一丝动容。他也没料到莫雅能那么平静的接受他的选择。他以为对莫雅怎样都会要有一番劝说，莫雅也一定是很难认同，他甚至想了很多对莫雅的说辞，却不想根本就用不上！心中微微凄凉，是早慧还是心伤，谁都说不清……

　　“什么，你要入伍？”薄雪早早的就在竹林寺等着了，同莫雅见过后，察觉莫雅的不对劲，赶忙询问缘由，得知了莫文宇要从军的事情。

　　薄雪对莫文宇从军的态度可完全不同于莫雅，那是坚决的不同意，“太危险了。刀剑无眼，你娘就你们兄妹俩，你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如何向你死去的娘交代？这事儿坚决不行！”

　　莫文宇微笑着央求道，“薄姨，您不是才问过我想要做什么吗，瞧，我这不思前想后想了个这么职位。薄姨，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我这一身功夫可还是您寻人教出来的，有这身功夫，别的不说，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薄雪听了莫文宇的话当场就瞪眼了，“去！别跟我在这儿胡扯，什么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你有个屁自保能力。你当战场是玩笑，你觉得你武功盖世就可以天下无敌了？你知道什么事真正的战争吗？你知道满地横尸遍野除了你一人再无别的活人的滋味吗？你才多大，从军的事情我坚决不答应。”

　　莫雅有些奇怪的看着莫文宇和薄雪，虽然莫文宇跟莫雅说过他和薄雪的关系相当亲密，薄雪是他很尊敬的长辈，可莫雅从未想过，这两人的谈话方式竟然是这个样子。莫文宇在薄雪面前不是个低低的外人，就像是薄雪疼爱得晚辈。

　　“薄……姨……哥哥有哥哥自己的想法，莫雅虽然也挂心，但如果这是哥哥的选择，莫雅还是愿意去相信的。”犹豫的看着薄雪，莫雅还是不太能摸准这眼前人的脾气，也说不好薄雪和莫文宇的关系。

　　薄雪看向莫雅的眼神是柔和的，是没有一丝虚假的温柔。

　　“好孩子，总算是见到你了。”薄雪拉着莫雅的手，眼角湿润，哽咽了半天才对莫雅说，“走，咱们四处走走，你哥的事情再商议吧，反正我是不能轻易答应的。”

　　莫雅跟着薄雪漫步在竹林寺的后花园，竹林寺，顾名思义，寺庙的后院儿有一大片的竹林，郁郁葱葱漫步其间很是舒服。

　　薄雪边走边对莫雅说，“当年你娘只留在莫家六个箱子，那是最明面儿上的东西，她是清楚的，即便你父亲想贪污，也没那个本事。当年她和她姐姐一色色同样的六箱子嫁妆，着实震动了京城。想来你姨妈那里肯定还有一份清单。而我的巧绣纺，当日是你母亲出资我来管理，慢慢儿的有了今日的一切。我也没存多少私心，反正我是身后无人，这巧绣纺日后，就都归你了。”

　　莫雅闻言大惊，“薄姨，虽然巧绣纺是娘出资，可若没有您的管理，也不会有今日名满天下的巧绣纺，莫雅怎能轻易收下那么贵重的东西。巧绣纺可是满载了您的心血啊！”

　　薄雪摇手，“你别多说了，这些本来就是我同你娘当年就定下的协议。我是终身不嫁，一辈子养老全在你们姐弟了，这巧绣纺不给你们又给谁？薄家是很不用巧绣纺再来个锦上添花，倒是你们兄妹，嫁妆和娶媳妇，那一样用不着银子？”

　　“那就都留给哥哥，莫雅日后嫁人，也用不上许多……”莫雅仍旧推辞。

　　薄雪轻笑，“傻孩子，你当你娘会薄了你哥哥？巧绣纺虽然归了你，可每年仍有他三成红利，还有江南的地产，你哥哥也是个富户，很不用你再来谦让。”

　　莫雅真是一点儿都没想到，余敏死前居然会安排那么多，好似……好似她当年就料到自己一定会死一般。否则，难产而亡那就是一个意外，为什么余敏会对一个不大可能发生的意外思虑这么多，甚至连腹中将要出世的孩子的终身都想了。

　　是慈母之心杞人忧天事先做个有备无患，还是余敏早就察觉到她一定会死？

　　想到这里，莫雅不解的看向薄雪，小心的问，“薄姨，娘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薄雪赞许的看着莫雅，似乎对莫雅这一问相当满意，“你娘……”

　　夜深，清风徐徐，莫雅站在窗前，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让莫雅整个人都好似融进了清冷的月光中一般。

　　“小姐这会儿看上去好漂亮。”春雨感叹。

　　沉浸在月色里的莫雅，渐渐长开了的面容，莫雅没有绝色，却在朦胧月色笼罩下，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谪仙的意味。

　　本来，莫雅的性子就很淡，什么事儿都埋在心里埋在深里不表现出一丝。可是此刻的莫雅，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明明还是那没太有表情的面孔，却让四个丫头莫名的感觉到了阵阵悲伤，不揪心，却隐隐不安。

　　秋风瞥了春雨一眼，不动声色的抱了件外套给莫雅披上，“小姐，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城郊外的风多少凄冷些，您身娇体贵，别冻着了。”

　　莫雅淡淡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四个丫鬟，轻轻叹了口气，回屋让四人服侍着躺下，只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薄雪的话就好似在耳边一个劲儿回转，刺的她辗转反侧别说入睡了，就是定心神都难。

　　莫雅问薄雪余敏的死因，薄雪是满嘴的愁苦。

　　“说实话，我追查了那么多年，却始终毫无进展。就是莫家我都安插了几个人，却始终没查到一丝东西。但你娘当年说的那些话，交代的那些事却始终灼着我，那么多年我是日日夜夜都寝食难安。你娘生产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当初你外祖母为她备下的产婆她一个都没用，而实际为她接生的人我是一个都打听不出，更有甚的是，当年你娘身边的大丫鬟巧竹疯了，被你爹给打发去了城外的别院。我曾悄悄去见过，人确实疯了。可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就是觉得透着不对劲。”

　　莫雅记得，薄雪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神是满满的哀伤，仿佛余敏的死至于她是个不小的打击。

　　莫雅觉得这个薄雪一定和她娘有着很深很深的姐妹情谊，否则不会在余敏死了那么多年后还一再追究余敏的死因，还会在提起余敏的死而痛心。很多事情都能作假，可那由内而外像是用生命去伤心的感觉是做不来假的。

　　只是，薄雪的猜忌太匪夷，简直是推翻了莫雅对过往的一切认知。莫怀古有再多的不是，可莫雅还是相信莫怀古当年和余敏的感情还是真挚的，两人还是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岁月。不论现在的莫怀古让莫雅多么的鄙夷，可莫雅始终坚信着，若是余敏当年没有意外难产而亡，自己和莫文宇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局面……

　　莫雅问薄雪为何不将那猜忌说与莫文宇，薄雪给她的答案却是不放心，“文宇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别看现在这个样子，可那小子骨子里是心高气傲的，也是聪明的。只是，我怕追查到最后会得出个很可怕的结果，然后文宇会头脑一热，将他的一生葬送。”

　　莫雅闭上眼睛苦笑，是啊，薄雪那明明白白就是怀疑莫怀古，也许在京多年的莫文宇真的会头脑一热在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就会做出可怕的事情。只是，莫雅还是难以接受薄雪的猜测。相较与薄雪，莫雅更相信余老太君，若真如薄雪所说，当年余老太君不可能不去过问。

　　这一晚，莫雅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渐渐睡去，这一睡，到了晌午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