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春光原名庶子嫡女》紫硬玉

18、告捷

　　余老太君的主意很快就到了，到的还相当隆重，相当轰动，别说是孟氏，就连莫怀古都没想到，也无法阻拦，因为，那是天子赐婚。

　　就在第二日一大早，宫中有太监领着圣旨前来宣读，莫家上上下下惊慌失措，不知是福是祸，男眷在外头摆了香案，不想那太监非说要府上大小姐跟着一道接旨。莫怀古心中纳闷，却也不敢拖延，赶忙让人进内宅叫了莫雅过来。

　　孟氏闻听也是心中奇怪，好端端的怎就有圣旨下来？为何自己没被叫，莫雅却被叫了过去？这事儿也太蹊跷了。而且最为蹊跷的是，说不得这两日莫雅的婚事就能那么定下来了，这个时候来圣旨，孟氏总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钟姨娘抱着肚子跟在孟氏身边等消息，见孟氏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出言安慰，“夫人不用太过挂心，兴许是老爷在朝上工作得好，得了上级青眼，特特报了皇上，皇上重赏老爷呢。”

　　孟氏不耐烦的扫了钟姨娘一眼，这钟姨娘的宽慰之词也太没水准了。这明摆着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会儿听钟姨娘这么说，好似在笑话莫怀古，笑话孟氏一般。

　　“行了，你是双身子人，别操心。咱们家，塌不下来。”

　　莫家是塌不下来，可孟氏听了圣旨后，心情是跌入低谷，比天塌了还难受。

　　“什么？这还是皇上赐婚？”孟氏听了消息后，失口追问。

　　莫怀古也没想到一大早接的圣旨竟然是皇上给莫雅赐婚，当然，若不是对方是杜家，相信莫雅也没这个殊荣。只是，为何会是杜家？杜家又怎会看上莫雅？

　　莫雅自接了圣旨就满面通红，一副委屈又不能言的害怕模样，见孟氏这一开口，也不管满屋子的人，当场站起来就说，“娘要是不愿意，莫雅就不嫁。莫雅愿意答应娘，嫁到姑姑家。”

　　小委屈的样子，红着眼眶，只是她的话，多少又带着些许恶毒。

　　莫舒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莫雅，又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很是不解，“姑姑家？江南的苏家？”小莫舒提起苏家是一脸的厌恶。

　　莫文豪纯属没脑子型的，见莫雅委屈的模样，又看着自己小妹妹的一脸厌恶，也跟着赞同说，“就是啊，谁不知道苏圣翕是个傻子，大姐怎么会有这么一说，娘和爹又不是不知道，那苏圣翕还在咱们家住过。我都不乐意跟他说话，我说半天，他可是半个字都没听懂……”……

　　莫雅满面泪水，怯怯的打断莫文豪的话，“弟弟切莫如此说，娘总有娘的想法，为了姑姑，总不能让娘难做。”

　　莫文豪是个没脑子的，心高气傲本看不上莫雅，可是架不住最近同莫文宇关系改善，连带着对莫雅也生了些许好感。听莫雅这样说，大男子情怀在莫文豪胸口澎湃，莫文豪对母亲孟氏是很了解的，听莫雅如此说，基本上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因而也不管一屋子的人，直接对孟氏怒目而斥。

　　“娘，您怎么能这样做，你这不是把姐姐往火坑里推吗？就算是为了姑姑，你也大可想些别的法子，难不成咱们花了重金还找不着愿意嫁给表哥的人？”莫文豪说得是气鼓鼓的。

　　莫文豪这样一闹腾，一时屋里倒是没了声响。

　　莫雅低着头，一副愁苦委屈。只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

　　孟氏，你不是非要置我于死地吗？好，咱们就走着瞧，看谁能斗得过谁！

　　莫雅这一招，其实就是要将孟氏之意公之于众。本来莫雅的赐婚已经下来了，可以说在这一战役中，莫雅已经取得了胜利，即便莫雅不将苏家的事情说出来也足够孟氏恼怒的了。可偏生莫雅非要将事情给挑明了，而且还是在最不是时候的地方给挑明了。

　　一屋子的人，孟氏总不能蹦出来解释说苏家的事情是莫怀古一个人的主意，一切都是莫怀古的想法？她要真这样说，莫怀古还不记恨她？好嘛，这什么事儿都是你自己想的，真要到落埋怨的时候你就把我给推出来了。看来这往日的温存和贤惠也不过如此……莫怀古到底还是孟氏存于这世间安身立命的根本，孟氏就是自己受再大委屈，忍再多的气，也一定不会让莫怀古从心底疏远她的。

　　只是，认下这一切后，迫害莫雅，不想让莫雅有个好终身的名声可就这么出去了，而且最要命的还是这名声或许不会传到外面，但一定会在孟氏几个孩子心里实打实的打上烙印。几个孩子一定会认为自己的母亲在为人继母这方面，有所欠缺。特别是小儿子莫文豪，别看他傲气，别看他少爷脾气大，可莫文豪心中的孟氏，那就是天下女子最应该学习的典范。再好不过的母亲，怎么会做出迫害他亲姐姐的事情？

　　屋内寂静，好半天还是钟姨娘抱着肚子站起来，微微侧身恭喜了莫雅说，“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这杜家异姓王爷，满京城谁不知道他们家的荣宠，没想到姑娘的终身竟然在哪儿。看来，咱们家的大小姐日后也是个享福的命。”

　　钟姨娘这话，说得恶毒又动听，让人挑不出错，却又心里噎得慌。

　　莫雅抬头，惶恐的看着莫怀古，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莫怀古被这一通搅和，心中烦乱，大手一挥，“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钟姨娘，你先回去吧，大着个肚子行事也不方便，就别在这里戳着了。至于你们几个，疯了这些天，都赶紧给我读书去，回头我来考较你们，若是答不上来，板子伺候。”

　　莫怀古三言两语将一屋子的人赶了大半，只有莫雅慌张不知所措，莫文宇一直怒目瞪视孟氏，是毫不遮掩。只是，莫文宇明显的表情，就是莫文豪都没说一句，而是顿了顿，离开了。

　　孟氏心里窝火，这莫雅几个表情几句闲话就能让自己母子生分，若再不想想办法，她是不是非要弄得她母子分离，家宅不宁才能安心？至于莫文宇的怒目，孟氏只是等人走得差不多之后，才冷冷的说，“大公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还想上前打人？”

　　莫文宇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莫怀古深深行了一礼，“父亲，妹妹既然已经被赐婚，那我这个做哥哥的没别的表示，只是想给妹妹寻些她该得的东西。娘当年的嫁妆，有一大部分封存在巧绣纺里，还有一些是在家中的。只不知，那几个箱子可还在。”

　　莫文宇这番话，孟氏迅速变了脸色，强硬的看着莫文宇，“那些东西自我进门老爷便交与我保管，大公子这是不放心，觉得我会贪了莫雅的东西？”

　　莫文宇听了孟氏的话，也不回答，而是直直的盯着莫怀古看。

　　莫怀古心中犹豫，为何？莫家并非世家大族，不过是靠着他中了状元，又娶了余老太君的小女儿才开始慢慢发家致富存了些家业的。就是现在莫家用的很多值钱的玩物，有大半还是莫雅亲娘当年嫁进莫家时带来的。后来其母亡故，在其亡故前，不知为何，特特的将自己嫁妆中的大半送到了巧绣纺，只在莫家留了六个箱子。可就这六个箱子里的东西，都足够莫家一大家子人不是生产毫无进益的情况下一世无忧。

　　别说是孟氏了，就是莫怀古也不想拿出来，经管当年他是亲口答应了莫文宇莫雅兄妹的亲娘这六个箱子是一定会做为莫雅的嫁妆，在莫雅成亲时随同莫雅一道送到莫雅夫家的。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莫怀古现在可没当年那份心思了。

　　莫怀古心中那点儿见不得光的东西好似在莫文宇犀利的眼神下暴露个精光，恼羞成怒的莫怀古一甩袖子，呵道，“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们会贪了你妹妹的嫁妆不成？”

　　莫文宇挺直腰板，嘴角噙着丝冷笑，朗声道，“既然爹爹如此说，那我这就出去寻人准备了，也给杜家送个信儿，虽说儿子不确切的知道那六个箱子里德东西是什么。可有人知道啊，薄雪姨姨一定知道。那，儿子就告辞了。”

　　莫文宇是神清气爽的走了，空留下气的浑身发颤的莫怀古，和目瞪口呆的孟氏，她再想不到，莫文宇居然还出这么一招。不是质问她苏家的事情，而是在莫雅的嫁妆上打主意。

　　至于莫雅，则在莫文宇离开后，满是慌张的看着莫怀古，“爹爹，哥哥的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女儿再不会让爹爹和母亲为难的。”

　　莫怀古恶狠狠的看着莫雅，“你又知道什么？”

　　莫雅好似被莫怀古的狠劲儿给吓到了，小心翼翼的看着莫怀古，泪眼婆娑的说，“爹爹，咱们家的境况到底如何，雅儿心中还是有数的。虽说还不至于真到那种地步，但一定也不太乐观。哥哥还没娶亲，下面又还有三个弟弟，这将来一桩桩的婚事，哪件不是要银子来办的。女儿心中本不乐意苏家的，可一想到爹爹的难处，女儿就觉得，爹爹也不宜。若是能因女儿的婚事来为爹爹谋些益处，也没白了女儿和爹爹的一场父女情分。这番话，女儿本打算等爹爹再来寻女儿主意时告知爹爹的，只是，没想到，才一个晚上就变成了今日的局面。爹爹，您别怪哥哥，他只是觉得女儿一直没在家里，多少总想为女儿多寻些。可是偏偏他忘了，女儿要再多，若是难为了家里，女儿就是拿了也心有不安呀。”

　　莫雅这一番话说得，是将莫怀古那一腔的怒气浇了个透心儿灭，小火苗遇上了大暴雨，再也燃不起来。

　　莫怀古感动的看着莫雅，拉着莫雅的手，直说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夸赞莫雅是最懂他的，知道家中难处，还能如此体谅，真是不易，莫怀古还说，他那么多孩子，唯有莫雅是最得他心的了。只叹那么多年没在膝下养着，如今才来几日就又要备嫁，日后嫁做他人夫，这见面的机会就越发的少了。

　　孟氏一旁，是干瘪没话说。有心想过去拉过莫怀古，让他脑袋清醒清醒再感动，什么莫雅善解人意，莫雅那一番说辞可绝对是话中有话，怎么她家这位翰林院大学士就是听不出来呢？

　　莫雅说得好，说是不在乎银子，只要能为家里出力就在所不惜。可他莫怀古也不想想，现在是莫雅再寻事情还是莫文宇，莫文宇这要是一出去不说别的了，直接跟杜家说了莫雅亲娘当年留下的六个箱子的事情，这莫家就是咬碎了牙，没有都要给变出来，不然下面几个小的还想不想在京中议亲了？这要是坏名声传出去，不说文清文豪哥几个找不着好老婆，就是莫舒日后都未必能寻着好人家去嫁。莫雅再说不要，管个屁用啊！

　　再者，莫雅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婚事只要能给她爹谋得益处就成，哪怕是嫁给苏家，给莫家多挣些钱呢，她也愿意。可这隐含的意思孟氏可是一听就明白了。莫雅这不是活生生的在威胁莫怀古和她吗？嫁到苏家她的价值是给莫家弄钱，那嫁到杜家呢？那可是比苏家强没影的人家，杜老王妃又是她外祖母关系要好的姐妹，她若真不想帮着自己娘家，只管莫文宇，那孟氏所出一支，就是没落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偏偏，孟氏明白的莫怀古好像一点儿都不明白似地，还在那头拉着莫雅的手感动的是可无不可，夸赞她才是最得他心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