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春光原名庶子嫡女》紫硬玉

12、议婚

　　孙夫人自然是不解，可余老太君和莫雅已经基本上猜出个大概，正因如此，莫雅才会急着使个招数，非要安排秋风回来同余老太君说一声。

　　送走了秋风，余老太君长叹一声，心道，看来这莫雅的婚事，还真是个头疼的事情。

　　只是，本以为最难解决的事情，却在不经意间峰回路转。

　　就在秋风来报的下午，杜家老王妃亲自登门，孙家上下受宠若惊，特别是孙夫人，接到帖子时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和孙茹要如何打扮。结果还是余老太君淡淡扫了那兴奋的母子俩一眼，孙夫人这才稍稍按下激动的心情，领着人准备迎接杜家老王妃的亲临。

　　杜老王妃带着人车马是浩浩荡荡的来了，出行的规格就是按照老王妃应有的排场，一时场面还颇为宏大。

　　余老太君亲自出去迎接，俩老太太手拉着手就那么回到屋里，坐定后，杜老王妃也没寒暄，开门见山的对余老太君说，“你们家莫雅我看着倒是好的，想问你要了来，你可答应？”

　　余老太君那脸上原本的真诚笑容一下子收敛了，同杜老王妃说话的声音也沉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老王妃对余老太君的变脸毫不在意，依旧笑着说，“我就是看着你们家莫雅好，也知道如今满京城有不少人惦记着这丫头，就想着先下手为强，到底咱们是多年的老姐妹，你说你是让莫雅到我家来呢，还是放心她到不认识的家里去？两相比较，我们家还是不错的。”

　　听了杜老王妃的话，余老太君不止是声音沉了下来，连脸都沉了下来，“你今天来到底是做什么的，要是来寻我开心的话，我看你抓紧回去吧。”

　　杜老王妃捂嘴轻笑，孙夫人没想到这两位老人家一见面就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不得了，赶紧端了茶水送到两位老人家面前，强笑着说，“呵呵，老王妃亲临，蓬荜生辉，母亲这几日也总在家念叨，说些与老王妃当年的姐妹情谊，没想到老王妃今日就亲自来了。”

　　杜老王妃接过茶，面上含着笑意的点点头，“是啊，也就是现在莫雅这个年纪吧，我跟你母亲认识了，然后就这么一辈子的姐妹情。”说完，颇有深意的看着孙夫人，“所以，我想同你母亲说些私房话，不知孙夫人可否行个方便？”

　　孙夫人本正认真的听着杜老王妃说话，忽闻得老王妃撵人还愣了一下，随后品味出些意味，这才慌忙起身带着下人们离开，就留下余老太君和杜老王妃身边的老嬷嬷伺候。

　　待屋里不相干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余老太君这才冷着声音问，“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杜老王妃敛起面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余老太君，“我还真有事儿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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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夫人带着下人出来，一抬头，见孙茹站在不远处，满面的关切。

　　孙夫人过去，皱着眉责备，“怎么也没带个人跟着，这么毒辣的太阳，要是晒伤了可如何是好。”孙夫人末了还是没让孙茹出来，因为人家老王妃投信时写的清楚，人家此次来是为了见老姐妹，别说孙茹，就是自己，不也照样被赶了出来。

　　孙茹眼睛闪烁的看着孙夫人，满眼满是期望，“娘，老王妃来做什么的？是不是……”孙茹面上渐渐染起绯红，眼神飘忽，神情间总有些扭捏和不好意思。

　　孙夫人如何不知孙茹的想法，心中越发自责，当初若不是她没铺垫好就妄在孙茹面前说了有意为她寻杜家嫡子做女婿，问孙茹可否愿意。以前小的时候，孙茹也是同那杜家嫡子见过，只是那时都幼小，也没有别的想法，可挡不住如今大了，稍稍回想，孙茹倒有些上心了。但一直碍于女儿家的羞涩，孙茹都在孙夫人面前很表露出来，因而孙夫人也就将这事情给丢开另寻别的了。不成想，孙茹真当真了。

　　“杜家老二是杜家嫡子，因此当家主母人选是早就选定了的。现在外头还不知道，但你外祖母是知道的。也不是别人，就是赵大将军的亲侄女。杜家的事情，你也别想了。”孙夫人心中也不是滋味。

　　孙茹面色瞬间发白，惨白的嘴唇抖了抖，强笑着说，“女儿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下老王妃忽然来咱们家，有什么事情。”

　　孙茹这样一问，孙夫人心中更难受了，可转念又一想，对啊，既然杜家嫡子的妻子已经定了下来，那杜老王妃此番又为何开门见山非要莫雅不可？

　　这是为何？

　　杜老王妃在屋里拉着余老太君的手，“我也是没办法，你说说，我们家老大。说来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亲娘死的早，我那儿媳妇……算了，不提也罢。她只要很不过分，我也不在乎，反正允谨那孩子已经是世子了，名正言顺的王府继承人，也算是对她多年为府里辛劳的一种慰藉。可这并不能成为她打压子墨的缘由。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是在京城实在寻不到个可心的丫头，所以才想问你要了莫雅。”

　　余老太君的脸色终于是开了些。

　　杜老王妃口中所说的杜子墨乃杜家的庶长子，其生母身份有些卑微，是现今杜王爷曾经的贴身婢女，在大婚前受了房里，全做通事用了。不想那婢女就只那么几次，便有了身孕，当时杜老王妃在王府是说一不二，经管现在的王妃十分不愿让那婢女生下孩子，可还是被老王妃给留了下来。只是留了一时却终究没保下那婢女的命，在其生下杜王爷第一个儿子两年后，病死了。留下其子便是杜老王妃口中的杜子墨。

　　“你们家不简单。”余老太君缓了缓神色道。

　　杜老王妃轻笑，“谁家又简单了去？别的我不敢肯定，我们家子墨可绝对是个知道心疼人的。莫雅头一年或许会受些刁难，可有我在，总不会让她委屈到如斯地步。而且，在家住个一年半载，寻个外地的实缺小夫妻俩走马上任，可不比在京里乌烟瘴气的强？”

　　余老太君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杜老王妃，杜老王妃一开始说这婚事的时候，老太君还以为其是脑门子一热，想一出是一出，没想到杜老王妃居然连莫雅在京里会受气，杜子墨带着莫雅去外地做官比较好的情形都想到了。足见其是真认真了。

　　只是……

　　“你家那个儿媳妇不是近来挺好的么？是谁说儿媳妇是要娶回家教导的，越教越好，怎么，她又出什么幺蛾子，逼的你没法子，来我这儿强人来了。”

　　杜老王妃此时也放下了面上的笑容，神情间流露出淡淡的疲惫，“你哪里知道啊，她就是不提子墨的婚事，眼瞅着子墨都多大了，赵家前儿都上门来催说该到了议亲的时候了。她居然还应承下来，这些时候整日准备着允谨的婚事，那眼里是根本没子墨。你说，这要是真要允谨先娶了媳妇，子墨那个当哥哥的过个三年五载再成亲，这传到外头，还不笑死人了。别人家该怎么看我们杜家。”

　　杜老王妃说出心中隐痛，老王妃争强好胜了一辈子，自己是将那老王爷内宅管的干干净净，别说妾室了，就是那私底下的通房都没一个。也正因为这个，老王妃总觉得亏欠自家儿媳妇，因而大多数时候，只要王妃不出格，老王妃是一概不过问。只是，这次杜王妃做的，的确有些过了。

　　“心里就是再不喜欢，她也是主母，子墨也是喊了她十几年娘的。怎么着，她还真以为能同咱们一样？要知道，咱们当年那股子硬起，可全都是仰仗着长公主。也不瞅瞅，这满京城，谁家的婆婆有我这样娇惯儿媳妇的。我看，都是我给宠出的一身坏毛病。心胸狭窄，小肚鸡肠，没个当家主母应有的样子。”

　　也就是在余老太君面前，杜老王妃说起话来才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甚至连在外摆的威严都不比，直接将心中的不痛快尽数撒给余老太君。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杜家这位庶子是否真适合莫雅？余老太君心中泛着嘀咕。世家大族的儿媳妇不好当，特别还是杜家的。但眼见的好处也有，那就如杜老王妃所言，与其找个不相熟的赌一把，那还不如允了杜老王妃，至少余老太君能肯定杜老王妃是一定会照应着莫雅的。

　　可……真就这么决定的话，余老太君心中仍旧有着浓浓说不出的舍不得……
　　莫雅完全不知道，在她未曾参与的谈话里，已然有人将她的终身放到了台面上来谈。

　　秋风不止带回了莫雅平日常吃的药房子，还带了一大堆余老太君为莫雅准备的药材。用余老太君的话说，药材这东西，还是吃自家的放心，否则谁知道那药草里会不会被有心人放些不三不四的东西。顺道，还给莫雅送了位嬷嬷和一位手艺非常好的厨娘。

　　“呦，这老太太是不是觉得雅儿在家里会受到谁的虐待，居然连厨娘都给送了来。这知道的是外祖母关心孙女，不知道的还以为雅儿你这是住在不相干的人家，所以才让老太太这般担心。”莫怀古不在场，屋内也没什么人，孟氏也就不再掩饰自己对莫雅的厌恶。

　　莫雅好不吃惊孟氏会这般对她。若是经历了莫怀古扯了连文家的事情，孟氏还能照旧和善的对她，那她心里才会害怕，才会觉得孟氏真是个难产的对手。

　　“母亲这话说的。外祖母总是年纪大了，难免爱操心。况且，原本在外祖母家的时候，雅儿也就是专门住一个院儿的，院内也是专门有小厨房和厨娘的。外祖母一定是觉得咱们家和西都哪儿差不多，所以才会这般安排。母亲若是不喜欢只管说，莫雅这就遣人回了外祖母就是。省的母亲为难。”莫雅也是毫不遮掩口中对孟氏的不尊重。

　　孟氏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莫雅，心口怒火几欲喷出，但最后还是忍下了。

　　“大姑娘可真是学得好，连尊老都不会啊，真难为你这么多年在外到底学了些什么。”孟氏这是暗讽莫雅没教养。

　　莫雅淡然起身，看着孟氏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蔑视，“再不济也比母亲好些吧。至少女儿知道名门淑女是不能随意大声说话的。只可惜，母亲不知道。也对，要是娘在就好了，说不得，母亲就能有学习的对象了。”

　　孟氏气得猛的站起来，看向莫雅的眼神是越发的不善。莫雅却毫不在意，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好似根本就不在乎孟氏是否生气一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孟氏最恨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说她是继母，要知道，孟氏也是大小就在京城长大，只是家中地位不高，她又有诸多挑剔，低不成高不就，蹉跎到实在不行了，才在其舅舅的牵引下，嫁给了莫怀古。虽然莫怀古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心里，可莫雅生母曾经的存在却像是一把利刃，无时无刻不割着她的心，让她怎样从始至终都抬不起头来。

　　莫雅轻笑着给孟氏行礼，“女儿说什么了吗？母亲可能是太操劳了，所以才会产生幻听了吧。看来母亲还是多歇歇为妙。”说完，莫雅潇洒的离开，毫不犹豫。

　　孟氏狠狠的瞪视莫雅的背影，要是眼神能伤人，相信莫雅此刻已经是满身伤痕。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秋风忐忑的问莫雅。

　　莫雅昂首挺胸走在回去的路上，途中遇到的莫家的奴婢皆对莫雅恭敬行礼问好。莫雅轻笑着一一应下，待到了住所，莫雅这才回头，看着来路一字一顿的说，“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我，和我娘的。现在我不过是想在我家活的舒服，有什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