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又见茉莉香》桥霜

12、第 12 章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响，秋山里优就带着平茉莉去茶道社，边走边说：“入社还有个考核，不过相信对世家出身的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啊？”平茉莉暗想糟糕，居然还要考核，她对日本茶道只是略知一二。

　　茶道社的成员不多，清一色的女孩，身着和服安静地跪坐在茶室里。茶室不大，九平米左右，正中间摆放着陶炉、茶釜和各种茶具，墙上挂着字画，小巧而精致。

　　简单地自我介绍后，成员间相互认识了一下。部长忍足晴子净过手，然后请平茉莉坐在对面，开始点火煮水，一边向观察着茶水的情况，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跪坐得十分不自然的平茉莉，冷笑道：“看来平桑连坐都没有学会呢。”

　　平茉莉仍然不习惯日本的跪坐，坚持不了多一会儿。听她这么一说，还是忍着腿麻端正跪坐好，看着忍足晴子一步步煮茶、打茶、冲茶，到最后双手端茶碗敬到她面前，每一步都十分讲究，让人感觉喝茶是一件很庄重的事。

　　很早以前为了讨爱茶的爷爷欢心而学习茶艺，茶艺老师是爷爷的老朋友，偶尔会提到日本茶道，因为十分不耐烦它的繁琐和讲究，所以从来不学，只知道日本茶道是极重礼仪。

　　她道谢后，双手小心地接过茶，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当年茶艺老师唯一一次讲过的日本茶道礼仪。偷眼看忍足晴子冷淡的表情，估计是不会好心提点她了。

　　那么，就别怪她按照中国方式品茶了，平茉莉先闻香，举杯就要直接喝，这时茶室里响起了所有人的抽气声……

　　“茉莉，喝茶前要先转三圈……”秋山优里扶着额小声提醒平茉莉，怀疑自己是不是邀请错了人。“顺时针转！”

　　平茉莉哦了一声，连忙又转了三圈才重新喝下，递回给忍足晴子时，她却随手交给部员，吩咐部员把杯子扔了，然后冷冷地看向平茉莉，“真看不出平桑是世家女儿。十分抱歉，茶道社不收不懂茶道的人。”

　　“如果死板地做几个标准动作就算懂茶的话，那我真的是一窍不通。”平茉莉默默咬牙，果然再好的性子也被她这样激起了几分脾气，虽然她并不想进什么茶道社。

　　“哦？平桑的意思是……”

　　平茉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腿，俯视着忍足晴子：“日本茶道源自中国，忍足桑如果愿意，我倒可以让你领教一下中国的茶文化。怎么，不敢么？”

　　“我有什么不敢？那么，请平桑下周一这个时候再过来。今天茶道社的部活就不留平桑了。”说着推开茶室的门，示意平茉莉离开。

　　一个小时后，平茉莉站在中华城最有名的茶叶店门口，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实在没必要跟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姑娘计较的。难道年龄变了，心态也会跟着变幼稚？

　　可是大话已经说出去，想退也来不及了。平茉莉咬咬牙推门，看见贴在门上招聘茶艺师的信息，眼前一亮，闲着也是闲着，或许自己借这个机会找一份兼职。

　　原来这家茶叶店连着旁边的茶艺馆，一边卖茶叶，一边开茶楼，倒是两不耽误。平茉莉用中文跟茶叶店的店长说明来意，于是店长找来了老板娘。

　　老板娘姓周，三十多岁很有风韵的女人，店里的人都叫她丽姐。丽姐听见她说的是中文，笑眯了眼睛，一边问她一些茶叶的基本知识，一边拉着她上了二楼的雅间，上楼前吩咐服务员准备茶具和茶叶。

　　茶楼装修得极为雅致，古韵古风，进出的客人衣着打扮十分体面，看得出这里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

　　“这么说，你对中国的茶倒是很了解呢。”丽姐低头从中间随手挑了盒铁观音放到茶船里，“就泡这一种吧。”

　　“好。”平茉莉接过茶叶仔细看了看，邀请周姐坐上座，开始点火煮水。一边微笑着跟丽姐交谈，手下一边烫壶、温杯、冲泡、闻香毫不迟疑……动作不温不火，手法纯熟，一双白皙的巧手上下翻飞，看得丽姐都要忍不住鼓掌了。

　　平茉莉端起一杯茶递给丽姐，茶汤颜色金黄清澈，芳香扑鼻，丽姐轻啜一口，醇厚回甘，水温、茶叶用量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她轻轻放下茶杯，二话不说答应了平茉莉的兼职，薪水开得比她的期望值高不少。签合同时，平茉莉还以为看错了，丽姐妩媚一笑，“应该的，我还想让你帮我带几个学徒呢。”

　　接下来的周末，平茉莉基本上都呆在茶艺馆里熟悉环境。整个茶艺馆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中国人，相处起来十分融洽，没有学校里的孤立和歧视，她也轻松自在些。

　　新的一周，一切没什么不同。立海大的同学们见到她仍然像洪水猛兽似的避开。下午的课程一结束，平茉莉认命地带着一套茶具准时出现在茶道社门口。

　　好像这次来茶道社的社员明显多了很多，忍足晴子换了一套和服出来，向平茉莉微微点头，笑意不达眼底地众人说：“今天我和平桑比拼茶艺，输赢以这次请来的其他社的社长来评判。”

　　啊哟喂，我只是来切磋的好不好，又不是来踢馆的！事情完全超出平茉莉的预料，她瞪大了眼睛，想要打断忍足晴子的话：“等一下，只是切磋而已……”

　　忍足晴子完全不听她解释，继续说：“输的人必须离开立海大。”转头看向双眉紧蹙的平茉莉，挑眉问，“怎么样，平桑？”

　　平茉莉心里一阵抽搐，要不要搞得那么严重啊？除了输赢难道不可以有别的结果吗？她站起身，“抱歉，我只切磋茶艺，比赛争输赢就不奉陪了。”

　　还没来得及转身，平茉莉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平桑打算不战而退么？离开立海大的平桑，离弦一郎只会越来越远哦。”

　　平茉莉回头一看，是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他正从外面走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张比女生还精致的脸吸引了茶室里所有女生的注意。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平茉莉勾了勾唇角，“没有比赛也就没有输赢，自然也不需要离开立海大，不是吗？”

　　“从你踏进茶室，比赛就已经开始了。退缩就是认输，那么，就请你明天离开立海大吧。”忍足晴子摆弄着手里的茶具，嘴角挂着冷笑。

　　平茉莉实在不想用品茗这么件风雅的事情来比赛，可是离开立海大后，她要怎么撮合真田弦一郎和远山真希？这个代价有点大呢。

　　她既然不能离开立海大，又不想因为一场算不上比赛的比赛，让一个女孩在学校无法立足。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呢，她轻咬下唇犹豫着。

　　平茉莉环视了一圈屋里所有人的位置，茶道社社员和评判的社长们在前面跪坐成一排，只有幸村精市因为来得晚，坐在最右边，离其他人相对远一些。

　　于是她揉了揉眉间，心里有了主意才重又坐下来，深吸一口气说：“要我应战也可以，比赛结束时，我希望由网球部部长来宣布结果。”

　　“……可以。”忍足晴子虽然有些诧异，但谁来宣布结果对她来说都没差，何况幸村精市在学校的声望很高。

　　在平茉莉摆放好从丽姐那里借来的茶具和茶叶时，忍足晴子已经点火煮水了。她的动作比上周考核平茉莉时更认真，一举一动都达到了专业的水准，流畅而规范。茶被打得十分细滑，口感醇厚绵软。

　　受邀来评判的各社社长频频点头，连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幸村精市表情也开始认真起来，时不时地瞄一眼平茉莉。

　　忍足晴子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她已经做到了完美，不信平茉莉还能超过她，她挑衅似的看向平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