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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欢而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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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没睡好第二天遂意的眼睛不出意外地黑了一圈,精神也不怎么样。走到客栈前厅的桌上坐下,想叫碗粥喝。
这还没开口,小二就端着吃的上来了“小二哥,我这儿还没点呢,你就知道我要吃什么?”
“姑娘,这是这位大师点的。”
遂意看见渡劫在自己对面坐下来。这家伙怎么没走?“快吃吧,不然要凉了。”说着抽出两双筷子,递一双给遂意,手刚到半空,见遂意顶着两只熊猫眼,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你昨晚跟谁打架了不成?”
遂意凶狠的夺过筷子,狠狠的瞪他一眼却不多做反抗,自顾自吃起来。吃着吃着,遂意发现这家伙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某猫咬着筷子问道:“和尚,你怎么了?”
“嗯?没事啊。”
遂意还没来得及追问,就听见周围的人议论着什么,“听说今年七夕会很热闹。”
“可不是,听说不仅可以放花灯,还有牵因缘的,要不晚上你去瞧瞧,说不定就真的能找个媳妇儿回家呢,哈哈哈。”
七夕节?遂意睁着眼睛盯着若无其事的渡劫道:“该不会是你徒弟要跟别人过,所以你在伤心?哎呀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其实已经在心里笑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渡劫无奈笑笑,也不说话,遂意见这家伙状态不怎么好,将筷子往碗上一拍,豪气十足的说:“得,今儿本女侠舍命陪君子,咱们一起过。”
渡劫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知道什么是七夕节吗?”
“不知道啊”遂意一脸正气,“不知道没关系啊,去玩儿嘛,是不是。”
好吧,这丫头就只是想去玩的。渡劫哭笑不得,给她夹个饼子,道:“快吃吧,吃了带你去玩儿就是了。”
“嘿嘿,我吃饱了。”遂意眼巴巴的望着他。
渡劫不雅的朝她翻白眼,好笑道:“再吃点,这会儿还早呢。”
七夕节确实很热闹,街上张灯结彩,遂意熬了一天终于熬到了天黑,急不可耐的拉着渡劫就往街上蹿。
“施主,男女授受不亲啊。”
“什么男啊女的,你们中原人真墨迹。我们大漠向来都是人和畜生不亲。”遂意嬉笑着反驳,还是将手改了个方向,捉住了渡劫的袖子。“真热闹,诶诶诶你看那灯,飞起来那只,好漂亮。”
“喜欢吗?喜欢给你买一只。”
“那得多少钱啊,你一要饭的能有那么多钱吗?”遂意撇撇嘴,忽然拿起一只挂着木牌的莲花灯,“这个实惠,才五两一个。”
渡劫,“……”
“这位姑娘说的是,这七夕节呀就是祈求一段好姻缘,你看在这木牌上写上您的名字和喜欢人的名字,前面荷塘就能放,二位一人买一只吧。”
“贫僧……”
“你也知道你是一只‘贫’僧啊,来‘贫’僧,我看你早晚得还俗,也来一只吧。哦对了,记得给钱!”
“……”
渡劫看着手上的精致兰花灯无奈的摇摇头,给了钱,顺只笔,跟上去。
“大和尚!这儿呢,快来!诶,你带笔了吗?”
“给,笔。”
“你写了?”遂意一脸贼兮兮的看着渡劫,“我瞧瞧?”
渡劫一巴掌拍开她的脑袋,将手上的花灯随手放入边上的荷塘里,轻轻一拨,便在荡开的水纹里划走了。
遂意轻哼一声,拿着笔写上自己的名字,那眼角看看还蹲那儿的渡劫,又在自己名字边上画一只大碗,还冒着烟,碗下面再画一只鱼。完事儿放灯里,然后学着渡劫的样子把灯放走。
“诶,你看那边那么多人干什么呢?”
渡劫顺着遂意指的方向看去,笑道:“去看看吧。”
某猫眼睛一下就亮了,“真哒?”
渡劫站起来,笑着拉她走过去,遂意的手小得跟猫爪子似的,整个握在渡劫宽大的手掌里。这回高兴了,一蹦一跳的跟上去。
“诶诶诶缠上了!那两只缠上了!”某家女子兴奋的喊。
“快快快捞起来!这回一定是我与小夕的。”某家男子一副志在必得的开心语气。
勾花灯的是个戴斗笠的老翁,手都不太利索,一路抖着总算是把那两只被红线缠住的灯给够了过来。老头儿拿着灯牌老费劲的看了几眼,才慢吞吞的念道:“额,这是位客官叫易轻言,小子,你叫易轻言吗?”
刚才还激动的那小伙子瞬间就焉了,“……”
“不知哪位客官名唤易轻言呀?”那老头边问边四处看看。
遂意也跟着四下张望,却没一人应声,自言自语道:“莫不是这人走了?”
“我便是易轻言。”渡劫小声在遂意耳边低语。
遂意闻言惊道:“你叫易轻言!那你怎么不……”话还未完,渡劫也来不及掩住她的嘴巴,那老头已经拿着灯走了过来,“原来这位客官叫易轻言,那还请客官稍等片刻。待老夫再看看您的有缘灯主。”
遂意一听,缩缩头,看着渡劫小声道:“呀,这不会是要给你说媒吧。”
渡劫倒没那么紧张,只是佯装生气的对遂意说:“让你那么大声喊出来。”
遂意无辜,鼓着腮帮子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是叫渡劫吗?怎么又叫什么言了。”
这边两人小声拌着嘴,那边老头儿已经拿着另一只灯看了半天,啧了一声,道:“不知这位名唤月遂意的客官又是哪位呀?”
“咦?我?”
“我说老头,你看他俩一个和尚一个外邦人,也没戏,咱就别浪费时间了,重新再结吧。”某男子道。
“就是。”周围一阵附和。
那老头倒也是个奇怪的人,道:“姻缘姻缘,因果尘缘,此乃天意,两位客官今日也算有缘,老夫这里有对银铃送与二位,若是他日二位果真接了这姻缘,可不要忘了到这小荷塘边请老夫喝杯喜酒。若是二位未成这姻缘,就当做纪念物件也好。”
遂意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手心里两个拇指大小纹路精致的铃铛被红绳串起来,下面吊着一个鲜红的穗子,很是好看。
正在她发呆之际,那老头又将一盏灯递给遂意,是渡劫的,木牌上如实写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佛陀,一往一情深,一心为一人。这分明,写的就是那求而不得的人,遂意莫名的有些低落。
“那就谢谢老伯了。”渡劫礼貌道,结果铃铛带着还研究那铃铛的遂意走出了人群。
一场结灯结束,又换一场,亦是热闹非凡。
“拿了个不要钱的小物件,这回开心了吧。”渡劫着看遂意还认真看铃铛的模样,着实好笑。
遂意发现这铃铛上居然还刻着他俩的名字,做工真的很细致好看。“嗯,估计还能值几个钱。”
渡劫举起那铃铛的手一下敲到遂意额头上,装出一脸凶悍的样子,威胁道:“你敢拿去卖了,看我不打你屁股,死丫头。”
“哼。”遂意冲他做个鬼脸,躲过渡劫又要敲下来的手,拉着他去吃夜宵。
两人在摊边要了两碗馄饨,刚吃到一半,忽然来了俩人,遂意原本并没有在意,只是那两人走了过来。
“师傅!你也在这儿。”说话的是个男人,喊的自然是渡劫。
遂意好奇的抬头,那人一身铁灰的铠甲,长发高束,长得甚是英俊好看。边上还站着位身姿傲人的苗疆姑娘,一身素衣长裙,手里捏着精致好看的笛子。
这姑娘长得真美。遂意想着,看看渡劫。渡劫笑着让那两人坐下吃饭,话语间皆是一副师父的做派,正常的连遂意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这俩都是我徒弟,不用拘谨。他们一个是五仙教出身,一个是天策府出身。”渡劫笑着对遂意道,然后转头向那两人道,“这小丫头叫遂意,你们叫她小意便是。”
“该不是应当唤作师娘吗?”那苗疆女子打趣道,语气很是和顺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打趣。遂意却是个敏感的人,耳朵又比较灵,这话中分明就有敌意。
渡劫大笑附和那女子的玩笑,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遂意因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心中本就不快,便懒的理会。
“这小丫头我们是不是见过?”那英俊的将军笑着问身边的师妹。
那苗疆女子微微蹙眉,好像是有映象。这个蹙眉小动作真是好看,遂意这么想着,不由得瞥一眼渡劫,这和尚倒是毫不掩饰,就那么盯着人家。说好的色即是空呢?臭和尚。
“喔,上次江湖群起讨伐逆贼,和云点一起来的那个西域姑娘便是她吧。”
苗疆女子这么一说,遂意便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是有一位好看的姑娘和一位拿长枪的人在一旁。竟然是他们。
那将军笑着对遂意说:“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竹墨。”
“竹墨?这么好听的名字,可不像一个将军。”遂意听了,忍不住打趣道。
“那像什么?”竹墨笑问。
遂意想着,答道:“嗯,像个执笔之人。”
“哈哈哈,英俊如我,自然是既能执枪征战还能握笔书文。小喵好眼力啊。”
“……”遂意嘴角一抽,觉得脑袋上有黑鸦飞过。啧啧,脸真厚,比我脸还厚。
两人聊的还算投机,也没注意另外两个人在说什么。
四人聊了一会儿,渡劫这俩徒弟说是要去什么地方,便先走了。遂意瞅着一脸阴郁的渡劫,不由的皱皱眉,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没好气道:“别愁眉苦脸的了,她又看不见。”
“丫头,谢谢你。”
“……不,不客气。”遂意淡淡的应着,心里不舒服。
“对不起。”
“什么?”遂意奇怪的抬头看他。
“小语说她讨厌你,所以说话之间不太和顺,我代她向你道歉。”
“……”这说的是哪门子的道理,此刻遂意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呢?”
“正巧今儿过节,不如我带你去成衣店做套衣服,以示赔罪?”渡劫笑得温和,有种令人讨厌的济世救民的感觉。
遂意原本还算有几分笑容的脸彻底冷下来,冷淡道:“不用了,无功不受禄。”
“这只是赔礼,何来功禄之说。”渡劫好笑道。
遂意冷冷道:“既不是你得罪了我,又何来赔礼一说?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原谅谁,也不觉得我需要别人赔罪,你……”
两人再无话说,遂意一个人闷头往客栈走去。
“请问这位可是月遂意月姑娘?”遂意刚到门外,边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个人来。
遂意看看那人,一副小厮打扮,便道:“正是,有何事?”
“月姑娘,可算找到您了,”那人递上一封信,道,“这是顾小姐托人送来的信。”
“给我的?”
“正是。”
遂意接过信件,打发那人几个银钱,那人接了钱便走了。信封上写着月遂意亲启。这字迹的确是顾雪的,难不成……
遂意连忙拆开信件,信上提到反朝廷叛军四起,浩气盟又趁机攻来,战况很是堪忧,顾凌肃也因此受了重伤,望她速去。
“怎么了?”渡劫关切的问道。
遂意收起信,道:“在下有些急事,就不陪阁下了。我看大师你也很忙,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告辞。”
渡劫一愣那,转眼间,月遂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只留下没有回过神来的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