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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入江湖 ...

  •   “喂,新来的,吃饭了。”
      “诶,就来。”山门石上白纱跃起,小猫儿灵巧的跳到那位师姐面前,笑得心肺全无的样子“师姐,叫我小猫儿便好,嘿嘿。不知道师姐是哪位圣使座下?”
      这师姐抬起凤目扫她一眼,愣是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弄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竟让她忽然变得如此冰冷的样子。
      见小猫儿讪讪的看着自己的小猫样儿,还真配的上那个名字,心中虽有怒火却也不便与这小丫头计较,怪只怪自己长得不太像个男子。收回目光,遂心摆好吃食招呼小猫过来,“以后看清楚了再喊人,我是你师兄。”
      听闻此言,小猫儿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么好看,竟是男子!遂心也不理会她的惊诧,只招呼她吃饭。看见有鱼干儿小猫儿也顾不上这是位师兄还是师姐,先吃了再说。
      遂心看她吃得香,自己倒也比平时多吃了几口,不自觉的亲近道:“你是山下村子里来的?今年多大?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窝是混子里哎的,窝酒水了……”
      “你咽了再说。”遂心只觉得好笑,又怕这小家伙噎着,只得伸手给她拍拍背。
      小猫终于吞下最后一口鱼,咧嘴笑道:“我自小便不知道父母是谁,能长到这般年纪还多亏了教里每月到山下来施恩布德,便也不知自己是谁,今年何岁生日何时。”
      “怪道你没名没姓的。”遂心不禁感叹可怜起这孩子来,这小家伙瘦的可怜,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自己虽也是孤儿,好歹还有师傅关怀照拂,“想来你也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来的明教,你既没有去处也不知来历便同我去见师父吧……”
      遂心此言并非说笑,小猫儿真就入了师门,还是法王夜帝门下直系徒孙,师傅月闲修也给她起了新名字,唤作遂意,从此随师门姓月。

      教中势力纷杂,月闲修甚少参与,遂心原就什么都听月闲修的,遂意又是个什么都不管就知道去山下找中原人玩儿的,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遂意长到十五岁那年,听说山下又来了中原的商人,每到有中原人来遂意都会偷偷下山去,听他们说起扬州的烟花三月,枫华的红叶连天,长安的繁华不尽。她向往那些东西,听说那里还有很多人,会做各种各样好吃的鱼,好吧,其实就是吃的最吸引她。
      亦如往常,遂意听完中原的新鲜事,偷偷的溜回教中,房门外却赫赫立着月闲修。遂心嗔怪的看她一眼,像是在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遂意不敢看师傅,只得低下头去。
      “可还记得你入门时的师训?”月闲修嫌少有这样严肃的样子,这头一句便如此责问,想必心中气极。
      “……”遂意本来胆子就不大,师傅头一次那么凶,吓得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记、记得……”
      “这些年你又是怎么做的?”遂意没想到自己偷偷下山的事师傅竟一清二楚,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月闲修叹口气,望着圆月无奈道,“中原是什么地方,为师比你清楚,当年我便知你不是个能静下来的人,方定了不得与中原人接触的师训。你既不尊师训,也罢,便收拾行李离开明教。”
      遂意听得傻眼了,离开明教?离开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不要啊师傅,徒儿知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遂意倒不是怕离开,只是这些年她把师兄师傅当做亲人,从来没有人管过她,师傅师兄给了她家,她岂能得而又失?
      月闲修也不理会她哭得多伤心,挥袖离去。遂心也是无奈,只得上前扶起她安慰道:“小猫儿,别哭,师傅只是一时气恼你,过段日子便好了。你既向往中原,倒不如去中原看看,我听说那里有很多你爱吃的鱼和甜糕……若是……若是中原不好……你再回来,那时……师傅一定也原谅你了,说不得还想着念着你回来呢。”
      这倒是说到遂意心坎上去了,她的确想去中原,一直都想,长那么大她连明教的疆域都没出过。望望师父决绝的背影,抹了泪,现下别无他法,便等师父消消气吧。
      次日晨分,遂意收拾好衣物盘缠,在月闲修门前拜别。遂心见她仍旧有些怏怏的,一路上便和她问起中原的事,以分散她的心思。
      千里之行总有一别,遂心也只能送她到去往绿洲的驼夫那里,听说那队中原的盐商人今夜是要在那儿歇脚的。遂意并不知师傅早给她安排好和商队同行,甚至连到了中原的吃住都安排妥当。临别时遂心仍是不放心,忍不住叮咛道:“中原若不好,一定要回来,自己小心些。”
      “小意知道了,师兄,你回去吧。”遂意说着眼睛又红了,遂心心下一狠,一掌拍在驼臀上将遂意送走了。看着遂意的骆驼消失全无,遂心方叹息回山。
      却不成想遂意的骆驼跑到半道儿上竟遇上了风沙,她不得不找地方避一避,待到次日赶往小城时,那队盐商未等到人便自行离开了。遂意望着前方无尽的黄沙,那边真的有所谓的中原路吗?沮丧之下,倒在这黄沙中不愿起来。
      原来在这里也能看见和教中一样的明月,只是这圆月要小许多,没有前日里师傅训她时那么幽冷。
      原本还沉在自我感伤中的某小喵看见天上一块小鱼干抛出一条唯美的弧线,完全是出于本能地上前去叼住,鱼肉的咸香溢了满口。
      “哈哈哈,果然是明教养的猫儿。”这刺耳的笑声……
      遂意抬头看去,只见那人站在小镇的石柱台上,一身中原的衣着,身后却背着像是弯刀一般的武器。
      此人……竟是明教中人?“小猫儿,鱼好吃吗?”
      遂意不由的皱眉,这个人长得就不像好人,不过鱼是很好吃。看在大家同为明教中人的份上,我喵小意便不和你计较,“你是何人?”
      那人闻言一跃而下,立在遂意面前,遂意能清楚地看见他左眼有道刀伤从眉骨一直连到下眼睑。“在下云点滴,小喵你叫什么?”
      “……遂意,月!月遂意!”
      “我看你倒是挺随意的,怎么躺在这儿?”
      “我……我本是要跟着商队去中原的,谁知半道上遇上风沙,今日赶到时商队已经走了。我不认识路……”遂意可怜兮兮的看着云点滴。
      云点滴也是一时兴起,便道:“啧,有什么大不了的,明早我回中原,带上你便是。你去中原作甚?”
      “我……我就想去看看,我看你也是明教弟子,为何穿着中原人的衣服?”
      “中原有中原的规矩,我慢慢同你说……”
      夜风又起,小镇石柱上的破旧粗布随风扬起,在大漠圆月中显得异常的孤单冷清。
      月闲修负手而立,看着山下黄沙之中化作小点的村子。这黄沙外的世界喧嚣嘈杂,月闲修也不知自己将小意送走是否正确,只是教中诸事牵扯,若能以此保她平安倒也就罢了。
      ……
      遂意初到中原倒是把能吃的都吃了个遍,可惜师兄给的盘缠早就所剩无几,幸得云点滴帮忙,带她去买了身中原的衣服。浅绿暗纹的缎子用墨绿的丝线滚边,这样清雅的衣裙是明教显少见到的,穿在遂意身上,映衬着那双月牙泉般的眸子,看上去很是别致。
      “好看吗?”遂意笑的开心。
      云点滴却很不给面子,故意道:“果然是雌性,别臭美了,干活儿去,你想饿死啊。”
      “哼。臭点点。”遂意冲他扮个鬼脸,背着新买的刀跑去接活儿做。
      明教在江湖武林中被称作魔教,江湖又有恶人浩气两大阵营对立。云点滴是恶人谷的人,遂意早就听闻恶人谷中多江湖追杀的魔头,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可转念又想,师傅从小便教导她是非善恶不能由他人论断,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于是这家伙屁颠颠让云点滴带她进了恶人谷。
      遂意很喜欢昆仑的冰天雪地,终年不变的蓝白色很是干净美好的样子,所以她喜欢去昆仑押镖跑商。走在干净雪里比走在明教的黄沙中柔软许多,就是有些冷,她内功薄弱,根本不能凭借修为御寒所以穿了很多,行动难免迟钝。
      嗖——
      一柄长剑立下,遂意不由一惊,早听说有浩气盟的人喜欢打着浩气长存的旗号在这半道上劫掠恶人谷的镖银。自己不会那么悲剧第一次押镖就遇上劫镖的了吧,想到此处遂意真觉得欲哭无泪。
      来人竟是个身着道袍,看上去清风道骨的纯阳道长。长剑挥下时遂意费劲力气也难以抵挡。点点啊点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押镖这么危险,我喵小意自小就偷懒好耍,明教武功就学会三四成,哪是这个一看就是惯犯的道长的对手。
      我的师傅师兄啊,我喵小意难不成就要死在这儿了吗?遂意一面奋力抵抗,一面还能不停的在给自己内心独白,也算是个中高手。
      只见那纯阳道长狭长的双目一弯,笑得比昆仑高地上恶人谷的卫士大哥还吓人,不,遂意觉得恶人的卫士大哥比之真是可爱多了。“小喵,乖乖把货物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遂意一直处于下风,听他如是说着心中又是气又是怕连想办法逃的脑子都没有了。
      忽然凭空传来一温和沉稳的声音“隐身”遂意闻言赶紧隐了身,又听那声音道“蹑云”,手忙脚乱中她还能蹑云,阴差阳错的掉到栈道下远离那个道长,遂意不由觉得自己很是不错。岂料隐身没有维持多久,遂意以为那个道长要跟上来了,吓得赶忙往前跑。
      跑了几步,想回头看看那个道长是不是追来了,却见刚才有金光闪出,地上便只剩下那个受了重伤的道长。
      那道光……
      听说只有少林寺的人才会轻功腾空时有金光佛印闪现,难道是个和尚救了自己?
      和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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