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Sandman》livetodeath

7、发梦见到你

　　父亲走得早，母亲一个人扛起当爹当妈的责任很是辛苦。杜宇的小时候并没有太多很欢乐的家庭回忆，他算是懂事较早，小学起就自觉帮家里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至于一个人睡更是早早的就习惯了，碰上有时候母亲上夜班，他还得负责看家。所谓童年的睡前故事，更是稀少到不曾出现。现如今他逐渐长大，一个人可以更坚强应付更多的事情，帮家里做更多的事情，判断和解决自己更多的问题，却多了一个Sandman来没事给他讲讲故事。虽然这漫长的一梦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记忆，但是梦里残留在脑海里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还有醒来时自己微笑的样子都在告诉杜宇Sandman的确有让人忘记一切烦恼的本事。
　　不过梦醒时分一切都还是等着他去解决，网吧里通宵游戏的少年们仍然保有激情在咒骂，杜宇揉了揉眼睛，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草草的解决了一下午饭，他还是在楼下给家里又打了个电话。姥姥的声音比起昨晚更苍老了一些，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讲着昨晚在房间外听见杜妈妈的哭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哭一整夜，孙子不着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杜宇听着也不是滋味，梦里短暂的快乐的确让他快忘了这个烦心事，但是梦终究会醒来，Sandman也不会帮他出柜。没有退路的局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安慰了一下姥姥他便匆忙挂了电话，似梦非梦的回到网吧坐下。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况且如果真的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性向，迟早他会都面对这一切的。眼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只能先顺着家里的意思。他才初中，就算要真正独立起码也要高中甚至大学，再说母亲是怎么把他养到大的杜宇再清楚不过，只是因为母亲新的恋情而赌气出柜是有点任性。
　　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杜宇给自己判了个死缓。希望之后的时间可以得到家里的理解吧。幸亏今天是周六，而且作业也在学校里做完了。杜宇可以让他妈妈再冷静一些时间。今天的天气不错，杜宇选的位置靠窗，午后的阳光像是张毯子一样披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困意，他随便选了个钢琴曲播放表带着耳机趴在桌上又睡了过去。
　　“一天不到，你怎么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杜宇本来以为中午的小憩不会再梦到Sandman，闭眼没一会就看到这个人也跟着自己一样皱着眉坐在旁边机子那。杜宇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是梦你放心，我现在还没这本事到现实里来。这就是你过夜的地方吧，趴了一夜，怪不得昨晚后半夜你的梦都是跟断手断脚有关的。”一想到杜宇昨晚最后一点的梦境，连Sandman都忍不住有点后怕。
　　梦是什么杜宇倒是不记得了，不过一醒来手脚都麻到没知觉他还是记得的。没想到现实感官真的会影响梦。他立马换了个伸展手脚的姿势，不过又发现这是在梦里，现实里的他还是枕着自己手臂蜷着脚睡在网吧的小隔间里。不过他还是一副大爷的样子看着Sandman。
　　“你怎么又来了，你们神仙很闲？”
　　“我不是神仙，算了。你嘴上这么说，刚才见到我时明明就很开心。”Sandman拖着椅子向这边靠近了些，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一直想见杜宇，可能因为这个小孩没什么要求，自己不用花大力气去布置梦境吧。
　　“开心有什么用，醒来又是我一个人去面对那些烦人事。”呵，刚夸他不贪心，现在这话听着敢情是想把自己拉到现实里帮他解决问题啊。可是他并没有被杜宇的低气压感染，他见过了太多的人，更可怕的是，无论是道貌岸然的伟人，还是低如尘埃的乞丐，在梦里都是最为真实的，他们的欲望，他们的人性都是被无限的放大。美好的可以像天边一尘不染的云，肮脏的也和下水道混浊不堪的污水差不多。孩子也好，大人也好，对于Sandman和梦境的渴望是碰一次就会想着下一次的。就像现在的杜宇一样，遇到的麻烦不愿意解决，却渴望在这里求得一丝解脱。Sandman叹了口气，不过也只是个孩子。
　　“你叹什么气。反正就算你能帮我，我也不要。我妈和我之间的问题，通常都只有我们俩自己能解决。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就先拖着，等我长大了妈妈和那个叔叔结婚了也顾不得我的事了。”即使是梦里，舒服的阳光还是让人犯懒，杜宇慢慢的往后一仰，感觉自己靠在了一个比阳光更温暖的地方。
　　“那你一直拖着，你喜欢王小兵的事情呢？”Sandman摸了摸杜宇的头，让他更放松的靠着自己。
　　“谁说我喜欢王小兵了！那只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我，我早就不喜欢他了！就是，就是，从上次那个梦以后，”杜宇眯着眼，虚晃的看着窗外，“上次那么真实的模拟了我和他以后，我才发现我并不是想和他在一起，也受不了和他在一起。而且他不喜欢男的。”
　　“其实喜欢这种心情能带给你开心和不开心就行了，能有回应是好事，但即使是对方的意愿也没法影响你自己内心的感情啊。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他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也见过一些痴男怨女，他是无法理解那些人要死要活的感受，也不希望杜宇走上这条路。
　　“我也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不管王小兵那丫，反正我要是真喜欢就喜欢我的呗？”
　　“哈哈哈，好吧，这么说也对。”
　　“好吧，反正我以后也会遇到更喜欢的人，肯定比那个蠢蛋更好！”
　　“那你会对你妈妈说吗？”
　　杜宇刚提上的信心被这句话又吹得烟都不剩。他当然想说，他也想让亲近的人接受，一起生活，遇到两人吵架也可以和妈妈聊聊。不过现在都是妄想。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那我，可以和你说吗？”
　　意外的沉默倒是让杜宇有些不安，他不敢回头，怕Sandman已经离开，可是身后那个人呼吸的起伏自己还是可以感觉得到的。他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有问题，也只是一股脑顺口就说了。他和Sandman之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诡异的安静。他刚解释自己的意思，却听到Sandman奇怪的说了句：“我还是给你讲故事吧。”

作者有话说

　　确定了，以后就周日到周三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