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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DYING IN THE SUN

      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we used to say
      I feel so nervous
      When I think of yesterday

      How coul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so bad
      How di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Will you hold on to me
      I am feeling frail
      Will you hold on to me
      We will never fail

      I wanted to be so perfect you see
      I wanted to be so perfect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这是爱尔兰组合the Cranberries(卡百利)的一首歌,歌名翻译成中文是《阳光下逝去》。略带沙哑的吟唱和钢琴柔和的敲击声一起经由耳膜传遍每一根神经,间或响起的提琴声悠扬深远,一点点渗进每一根微血管,融进混浊的血液,仿佛一种净化。在寒冷的冬夜听它,总让人感到一阵阵刺痛,也许是因为它的名字:Dying in the sun。从未想过阳光可以和死亡联系在一起,更没有想过当两者联系在一起时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应该是很诡异吧,诡异得让人恐惧。然而在一遍又一遍的倾听后,我似乎有一种领悟,它带给我的不再是刺痛,而是一种释然。死亡本来就是人最终的归宿,如果可以在阳光下逝去,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在歌声中,我渐渐明白这种幸福也许将成一种奢望。
      最近,我看了几部倪匡先生的卫斯理系列科幻小说,其中好几处提到了地球人的劣根性,而这劣根性中最严重的就是狭隘的排他性。倪匡先生的这种说法是指地球人在看见外星人时会采取各种做法:捕捉、研究、战斗等等很多处理方法,却没有人想过与外星人做朋友。外星人存在与否,我不想去讨论。我想说的是,这种狭隘的排他性,在人类自身的社会中也是显而易见的。投射到事件上,便是种族纠纷,严重的则是种族大屠杀。同样是人类,同样是生命,为什么一定要分种族?分了种族又为什么要分贵贱?而当“低贱”的种族已经屈服时,那些“高贵”的人又凭什么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凭什么掌控他们的死亡?这些疑问,渺小如我,幼稚如我,将永远不得而知。我所能知道的,是那些生命一定,一定,不是在阳光下逝去的。他们消逝在无尽的黑暗中,带着伤痕累累的□□,带着没有尊严的灵魂,被黑暗吞噬。我无法知道,他们死前发亮的眼看见的是天堂还是地狱;那嚅动的唇留下的是对罪行的宽恕还是对世界的诅咒;他们伸出的手想抓住的是不是幻想中天边那最后一缕阳光。可是我希望,他们可以带着对我们的宽恕微笑着在天堂静静沐浴阳光。
      太阳总是光芒万丈,却仍有它照不到的地方,像非洲,像东欧,像西亚,像中东。生长在阳光下的我无法想象没有阳光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寒冷,怎样的黑暗。我只是惊诧于人的生命竟然可以在那种地方存在那么久。后来我知道,这是因为那里偶尔会有光亮,在黑暗中点燃希望。那些光各自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像甘地,像曼德拉,像拉宾,像阿拉法特,还有许多我不知道和无法知道的美丽的名字。这些光不能像阳光那样持久,总有人试图熄灭他们,有人失败了,却也有人成功了。一束光熄灭了,很快又会有一束光亮起,它换了个名字,继续温暖那些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人们。
      光的每一次交替都是一个感人的故事,这些故事总能让人在泪流满面后放心微笑。这些故事我只知道一个半。
      那一年,在一个充满暴力、血腥、死亡的地方,有一个声音说:“用土地换和平。”黑暗中终于有了一点光,那光,叫拉宾。人们在那光的指引下,试图拨开重重黑暗,希望在一次看见阳光。当人们快成功时,拉宾倒下了,他用生命发出的光被一个狭隘的种族主义者熄灭了。所有的人在黑暗中无声哭泣,曾经,他们离阳光已经那么近了,然而,他们的指引之光消逝了,消逝在黑暗中。希望在哪里?阳光在哪里?和平在哪里?无辜的人们在黑暗中一遍遍地问,却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用土地换和平。”
      战火中的圣城耶路撒冷依旧美丽安详,她有她的守护者,她知道,她的守护者一定会帮她守护她的孩子。她是对的,她的守护者重又赐予了那片土地一个指引之光,那光,叫阿拉法特。
      这是我知道的那一个故事,那一年,我七岁。幼小的我,看着电视里那漆黑的灵柩,那一张张恸哭的脸,也跟着哭了。
      现在,我十九岁。在这十二年中,我知道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阳光;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和平;知道了巴以冲突;知道了那座古老沉静的圣城在离我7800km的地方忍受着战火,目睹着子女的互相残杀;我也知道了哭墙,那耶路撒冷脆弱的标志。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哭墙倒塌了,耶路撒冷会因为脆弱无法宣泄而崩溃吗?
      长大的我,对任何事都有了自己的看法,并坚持自己是对的。
      当我知道拉宾是犹太人,阿拉法特是阿拉伯人时,我开始讨厌阿拉法特。我无法忘记当年那句“用土地换和平”,无法忘记那冰冷的黑色灵柩,无法忘记那一张张恸哭的脸。我承认,在拉宾以后,中东和平的指引之光是阿拉法特,可是他为什么不能说一句“用土地换和平”?阿拉伯世界那么大,又何必一定要同无家可归的犹太人争抢?也许有人会说,这其中牵涉着政治,小孩子不懂。呵!政治?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几千年前,摩西带着犹太人的祖先历尽艰辛渡过红海,最终安居乐业的地方就是现在的以色列,这块土地原本就是犹太人的;我还知道,有成千上万的犹太人在无数人的冷漠旁观中被屠杀,像动物一样被屠杀。他们再聪明、再优秀,也只是无家可归的弱者,地球这么大,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个和平的家园?所以,我讨厌阿拉法特,讨厌那个一直带着阿拉伯人跟犹太人抢土地的阿拉法特。
      然而,几天前,阿拉法特死了。我讨厌的那个阿拉法特终于死了。我应该高兴,犹太人终于有机会一举瓦解巴勒斯坦,完全拥有自己的家园了。可是,为什么,当我看见那陌生却又熟悉的黑色灵柩,看见那陌生却又熟悉的恸哭的脸时,我的眼睛湿了?
      我终于明白了。其实,我也是个狭隘的种族主义者,只不过因为大部分舆论都同情阿拉伯人,我便以为同情犹太人的我才是对的,才是没有种族观念的。而实际上,我错了。我该同情谁?该鄙视谁?该尊敬谁?我全知道了。那些无辜的人们,不管是犹太人还是阿拉伯人,他们在黑暗中生活,依然抱着希望,我该同情他们,支持他们,帮助他们;那些妄想扩张,妄想发动战争的人,我该鄙视他们;而阿拉法特,我该尊敬他,尊敬这中东的指引之光。因为他像拉宾一样,曾用生命冲破黑暗,让人们重新看见一丝阳光。可是,当我明白这一切时,这指引之光也消逝了,一样消逝在黑暗之中。
      这是我知道的那半个故事。这故事的下一半在哪里?中东的下一个指引之光在哪里?无论他是谁,我只希望,他可以让我看见美丽骄傲的耶路撒冷沐浴在阳光下,永远,永远……善良、勤劳的中东人可以在宁静的午后,带着笑容在阳光下逝去……
      何时,阳光才能普照大地?
      何时,我们都能在阳光下逝去?

      阳光下逝去
      ---谨以此献给人类所有的英雄

      你还记得吗
      我们一起欢笑的过往
      为什么现在
      当我想起过去
      会袭来一阵阵忧伤
      我抬起头
      没有了阳光
      我只是长大而已
      为什么世界都走了样
      为什么你拿起了枪
      在你不再明亮的眼睛里
      我看见自己倒下
      依然没有阳光
      我低声吟唱
      “Dying in the sun……”
      我笑了
      因为有泪
      滴落在我脸庞
      我的朋友
      你已得到主的原谅
      上帝将保佑你
      重见阳光
      保佑你
      在阳光下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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