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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是在勾引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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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均甯深呼一口气走进那个富二代的公寓。她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为什么会接这个烫手山芋,不用脑子想,她也知道,这是一个阴谋,来自新BOSS程墙的阴谋。也许他是想开了许均甯,但需要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许均甯知道自己目前处境岌岌可危,只好背水一战,光脚还怕穿鞋的吗!她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有机农场案子的关键在于那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许均甯多次打电话和对方预约商谈策划案,都被对方的秘书轻而易举地拒绝掉。还好从李泰然那里得知富二代的公寓地址,许均甯发挥自己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哏劲儿杀到了这里,除此她别无它法。
“随便坐”不远处传来富二代的声音。
许均甯上下打量这个极其殿堂楼阁的公寓,在巨大的屏幕前发现坐在地上正在打游戏玩得起劲的王有才。她有些怯懦地走到跟前,小声细雨地递上策划案。
“王先生您好,这是关于有机农场的策划案,希望您能满意”
专注打游戏的王有才并没有接过许均甯手里文件的意思,视她如空气一般。
许均甯强压心头的不爽,慢慢地将文件放到王有才跟前的地上,重新站回一旁,等待王有才能停下来片刻招呼她一下。可是时间过了许久,王有才越打越起兴,不时还狂呼呐喊过瘾,完全忘掉身旁还有一个人。许均甯按耐不住,凑到跟前,偷偷的用脚尖推着地上的策划案,把它一点点推到王有才面前。这一幕极其滑稽,尤其是许均甯的姿势,好歹她也是个成熟冷静的白领,怎么此刻面对吊儿郎当的富二代客户,自己会使出如此让人忍俊不禁的手段,不,是脚段。不过,这等事情,估计也只有她能做出来。
王有才打着打着,余光瞟到一只极其丑陋的袜子在自己眼皮底子下缓缓移动,还百般费劲地勾着脚趾推着地上的文件,真是身残志坚啊,他想笑又觉得好气 。
王有才猛地用脚踩住地上的文件,甚至踩到许均甯的脚趾头。许均甯猝不及防,猛地跌倒在地,十分狼狈。王有才握着游戏柄,露出邪恶胜利的笑容。直到打完关卡,他才缓缓地占了起来,回身看着一旁可怜兮兮揉着脚趾头的许均甯。许均甯看他终于放下游戏柄,立马打起精神。
“王先生,能否给我个机会,商讨下这个案子”许均甯双手做恭顺状,仿佛一只讨好农场主的小羊羔。
王有才打个大大的哈气,上下打量了许均甯一番,摇摇头又点点头。
许均甯一脸费解地盯着他,心想这个富二代举止这么怪,不会是毒瘾犯了吧。前段时间新闻还在报道,现在富二代生活奢华无度,人生空虚无畏,很容易吸毒解愁。正当许均甯疑惑时,对面的王有才气势汹汹地向她逼近,甚至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倒在身后的沙发上,许均甯这才晃过神来,开始反抗挣扎。王有才却重重地将她压在身下。
“你不是要我给你个机会吗!”王有才一脸邪恶地盯着惊如小鹿的许均甯。
看着王有才可恶的嘴脸,许均甯气得直咬牙,几番挣脱不得之后,她卯足脚力狠狠地向王有才□□踢去。王有才不设防,脸都憋绿了,立马滚落倒地,许均甯这才乘机跑出危机四伏的公寓。
她知道,她搞砸了,她可以收拾行李卷铺盖走人了。可这年头,也不能为了一单生意就牺牲到这般地步啊,尽管时常听说女职员靠情色贿赂拿下大客户的流言,但她毕竟是卖艺不卖身啊。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要靠才华闯出一片天地。而许均甯呢,平庸的小白领,既没才华,也没超高的颜值,难道要沦落到靠身体打江山。同样是出苦卖力的活,无论男人、女人,一旦沦为上班狗,尊严都在逐渐丧失。
许均甯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在一家小咖啡店里发起呆来。不光是女人,只要是还在打拼的异乡人,总有那么几天是对人生充满怀疑的,也就是所谓的迷失,而且还是一个死循环。坠落,迷失,麻醉,忘却,释然,幡然悔悟。这个周期长短因人而异,爆发起来不见得比金融危机小,也就是所谓的个人危机吧。
一个人自我怀疑,自我认知,自我肯定的过程。许均甯知道现实是要精于计算,像她这样的异乡人,如果不处心积虑嫁个本地人,那么她永远都是这座城市的驱除者。没房,没车,日后孩子没法上学,这些就是刺骨又讽刺的现实问题。她没有安全感,不单是刚刚被富二代客户所蔑视,而是她自身没有自信去忽视这些问题,又或是她牛逼到白手起家成为女富婆,然后去包养小白脸,独自攀爬自己的人生高峰。
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害怕时间,她怕她的人生已成定数,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人生。她不明白爱情要功于心计吗?像她这样只是单纯想要遭遇自己生命中的那个真爱,真的如此之难吗?为什么自己桃花如此浅薄?上天没有安排好哪个人来疼惜自己吗?还是那个人早就发生意外挂掉了?在这座魔都,许均甯受过不少委屈,只能自己舔舐伤口,因为她还没遇到那个疼惜她的人。时间久之,她也绷得住,只是不晓得哪天绷不住了,就会像今天这样,万千思绪袭来,让她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的loser,自己的未来都是雾霾。
正当许均甯被满满的负能量侵蚀时,耳边传来手机铃响,她看都没看就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程墙阴冷的声音。
“你在哪?“
许均甯惊慌回答:“额,我刚才去见客户,马上就回公司”
“你见了王有才“
许均甯支支吾吾说:“恩”
“你是怎么做事的,他直接打电话跟我撤约,还数落我的人做事不专业!“程墙强压气火。
许均甯没有试图解释,只是眼泪不听使唤,在眼圈里转了几圈之后,簌簌落下。嘴头上还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程墙似乎听出来电话那头许均甯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便放缓了语气:“好了,这事过去了,回公司后不要跟任何人谈起,回来吧。”
许均甯放下手机后,居然肆无忌惮地放声痛哭起来,她心中有些委屈,常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借着眼泪,奔涌而出。咖啡店里的人纷纷侧目,看着似乎哭得有些幼稚的许均甯,毕竟她的年龄已经不允许她这么任性了。哭过后,她立马擦干眼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迈着大步走出咖啡店。
偶尔释放懦弱的自己,到头来还是要重置盔甲,拿好武器,回到人生战场继续奋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父母无法为你过滤路上所有的陷阱,朋友爱人也无法为你拂去路上所有的荆棘,总有些困境需要你自己独立面对,总有些艰难需要你自己独立熬过来。想到这里,许均甯的心会好受一些,总要自己面对,她的人生不算太坏。
回到公司后,BOSS程墙没有找过她,办公室里照旧一片平静祥和,这让她更加不安,明明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她却比任何人都心虚。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直达许均甯的眉间,她眉头紧皱,还没从噩梦中挣脱。直到传来有人狂敲门的声音,她才惊醒过来。生活比噩梦可怕,因为你永远都醒不过来。
许均甯匆忙带上眼镜,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来到门前。有些害怕却故作凶狠地问到:“谁呀?“
门后那人并未应答。许均甯只好再问:“谁呀”
“程墙“
许均甯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的老板BOSS怎么会一大早跑到她家里来。不相信的她趴在猫眼上一顿张望,方才发现门口站的那个人,真真切切居然是自己的BOSS程墙。她慌乱开门,程墙看着憔悴邋遢的许均甯有些愣住。许均甯也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样,立马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身。程墙收回尴尬走进许均甯的小窝,站在屋中间左右环视,眼神深邃,嘴角有些失落,完全猜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
许均甯在旁像个犯错的小孩一般,过了许久才晃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家?”
“公司档案”程墙一如既往的冰冷回复。
许均甯很是纳闷,这个人说话为什么如此盛气凌人,有一种让人不再想要与他交谈的神奇魔力。可明明是他踏入自己领地,又不是在公司,凭什么这么颐指气使。
“请问,有什么事吗?”
程墙被许均甯这么一问,才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可不是体恤民情,这才进入正题。
“收拾行李,跟我走“
许均甯满脸懵,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老板要带自己私奔吗?她使劲晃着脑袋,好能提升下智商去理解下这句话。
程墙也方感刚才的话语易让人误解,便解释道:“有机农场的案子需要出差,现在就走,时间紧迫!”。
“不是说被撤约了吗?“许均甯还想细细打听原委,却被程墙催促着稀里糊涂地收拾好行李夺门而出。
清风徐来,阳光正浓,空气中混合着薄荷香还有,还有点牛粪的味道?对,就是牛粪,孩童时记忆中牛粪的味道,强烈的扑鼻而来,无法阻挡。许均甯瞥了一眼,旁边排便排得很欢的两只黄牛,不知为何突感人生如此滑稽。明明前一秒还在楼群林立的魔都扮作高雅傲娇的小白领,而这一秒,自己却站在牛粪旁边,还和分分秒秒都难相处的BOSS一起来挽救大势已去的农场策划案。这就是命运,多舛啊!
程墙身背时尚双肩包,轻装熟路地走向农场人家。身后许均甯拖着行李箱,踩着不合时宜的高跟鞋在泥土中艰难前行,嘴里还碎碎念,不时翻白眼。
农场主人菜老农热情迎接,并告知他们王老板会在他们重新提交满意策划案之后才会出现。这二日就由菜老农领着他们体验农场,找出策划案的突破口。
程墙感谢完主人后,两人被安排在房间里稍作休息。他们的房间在农场牛棚的旁边,是一座土黄色的砖房,窗户的边框刷得是薄荷绿,门是鲜红色,看起来有些异域风情。程墙与许均甯两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对面有什么声音,这边都会尽收耳底。
许均甯拖着厚重的行李进门开始收拾,不时嘴里咒骂着老板:“真是受不了,太自以为是了,什么都不说就把老娘拉到这个鬼地方。”
对面传来几声干咳,许均甯并没有意识到接着肆无忌惮地吐槽:“天天一副死鱼脸,好像谁欠他钱一样。哼,要不是你投胎投得好,说不定现在谁给谁打工呢!”
咳嗽声越来越大,对面的程墙一直默默听着许均甯的碎碎念,觉得好气又好笑。他本打算装作没听到一般,谁知许均甯这个傻女人越来越放肆,说话越来越狠,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头上渗出冷汗来。
程墙走到两个房间相隔的地方,气急败坏地喊道:“许均甯,你够了!”
许均甯一听,一脸大写的囧字,看看门口,冷面BOSS并没有站在那里。她寻声回头望去,发现两人相隔的墙居然偷工减料,只是半壁墙,大概有个一米七左右之高,上面居然是镂空的,漂浮着赤裸裸的空气。许均甯像是见鬼了一般,看着在墙边露出的程墙的铁面臭脸,她尴尬地咬着嘴唇,回给BOSS一个无限虚假的微笑,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收拾行李。程墙看着她,忍不住地大翻白眼。
菜老农走进程墙的房间,递给他一会儿体验农场要穿的衣服,许均甯在另一边听得一清二楚。菜老农走后,程墙走到墙边,将许均甯的那份衣服从墙上抛下。一声重响,许均甯吓个哆嗦,看到地上的衣服和面无表情的程墙,担忧自己这两天的日子该如何熬过。
许均甯打开衣服一看,鲜绿色的上衣外加黄色塑胶背带工装裤。这是什么装扮?穿上它不就成了一个橙子了吗?不,也可能是柠檬。许均甯百般不情愿的时候,偷偷踮起脚尖向对面望去。程墙并不知道有人偷望自己,利索地脱下上衣,露出紧实的腹肌,还有传说中人鱼线。许均甯看得有些入迷,完全抛开自己的道德底线,甚至有些追悔莫及:这名品的身材,自己真的触碰过吗?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很是懊恼。程墙解开腰带,准备脱掉裤子。许均甯看到程墙露出的半个屁屁,又白又圆,好像汤圆一样。她倒吸一口气,忍不住打个巨响的喷嚏。程墙立马察觉,回头张望,许均甯快步跑回床边,一本正经地摆弄背带裤。
“你偷看我”程墙有些不屑地看着假装无辜的许均甯。
许均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立马跳了起来,大声嚷嚷:“谁偷看你了,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墙就那么矮,我想不看也控制不了啊。再说了,我还觉得玷污了我纯洁的双眼呢。”
“你承认了”程墙一脸自信地看着她“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小心看你换衣服也是人之常情了”
许均甯一听,完了,又中圈套了。许均甯立马把衣服紧紧攥住护在胸前,眼神里透出委屈样儿。“人家是女孩子嘛,这个不太好吧”
程墙走近墙边,甚至将双手搭在上面,一副看戏的顽皮样儿。
“挺好的,你换吧“
“你!“许均甯想冲过去骂对方是个老流氓,不正经,却有些理亏。毕竟,最开始是她先偷看的。
许均甯深吸一口气,做大义凌然状,心想:”老娘才不会被你的气势吓到,你个堂堂上司,会这么下贱自己,无非是想杀杀我的气势。“
许均甯站在屋中间,慢慢低下头解开扣子,眼泪却不知觉的在打转。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有一种被人凌辱的感觉,画风不对呀。她再一抬头,程墙早已离开,对面传出关门声,她才舒了一口气。她有时候总会莫名地要强,莫名地赌气。连自己回想起来都会质疑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径。
呼气紧促的程墙,慌乱地夺门而出。这个女人是傻还是心机爆满?在他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前,如此宽衣解带,这是公然在勾引他?还是她自以为是的挑衅?程墙望着农场的绿茵蓝天,大口呼吸,两颊的红晕片才慢慢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