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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偶尔孤独,偶尔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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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夜幕下许均甯站在时代广场的中央,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人们或是匆忙,或是擦肩而过,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她一眼,就好像她只是空气一般。她偶尔会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在这座永远无法亲昵的城市里,很容易悄无声息的消失掉。用莫小白的话说“就是死掉了,也无人知晓。”
时代广场,上海最繁华的商业圈,诸多财团,企业,品牌,都在这里驻扎,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方显他们尊贵的地位,当然这里也是寸土寸金。许均甯的公司位于帝国大厦的21层,是家规模一般的创意公司。这一行加班到深夜是常有之事,但关键的是没有加班费,这让许均甯很是不满。用莫小白的话说就是:“公司老板无耻地□□了你,还洗脑让你觉得心甘情愿,合情合理,情理之中!”
平时许均甯不会站在天桥上发呆,因为她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力气。今天可能是大姨妈的到来,让她有点感伤,自己伫立在微风中,任由头发被吹乱,也阻止不了她胡思乱想。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乡了,也好久没和父母通电话了,坚强有时候让她变得有些麻木,当然也是她受不了家里人催她结婚的事儿。许均甯常常想:“妈的,恋爱还没谈呢,就要结婚,上哪找愿意养我,长得还顺眼的傻子去。结婚、恋爱,要是那么容易,老娘早就不和自己玩了,这世上还会有那么多的剩女吗?”
这个社会是残酷的,世俗是要命的,时间是不等人的。许均甯才28岁就被列入黄金剩斗士的行列,看着90后都当妈了,她开始有些着急。更可怕的是,她还没正经谈过一次恋爱!青葱校园里的朦胧好感都未曾捅破,甚至那些已经离她好久远好久远。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桃花那么单薄,比自己的胸还要单薄。而自己的闺蜜莫小白是天天桃花劫,夜夜桃花开。
混混噩噩中许均甯已乘完地铁,回到位于城郊的睡城--望海,这是上海最大的睡城,这里寄存着很多人关于梦想的希冀。听起来富丽堂皇,看起来一文不值。她来上海已经四年了,从最初的隔板间,阳台屋,老弄堂,到杂七杂八的合租房,再到现在自己独立的一室一厅,她快见证上海近几年来房地产的兴盛史了。其中冷暖酸甜无人知晓,自己享受,她说是现实让她变成了汉子,这也是自己桃花单薄的原因之一吧。已经忘记如何撒娇,更羞于开口,看到别人的娇柔做作,还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像莫小白常说的那样:“许均甯,你太不可爱了”。
许均甯看起来像是现实理性的女强人,实际上是单纯得近乎蠢的迷糊蛋,在喝酒后尤其明显。用莫小白的话说:“许均甯,你有时候真是二得让人心疼。”只有看得清人才知道她只是强装的无所畏惧,伪装的潇潇洒洒。
莫小白比她识时务,身边男人无数,人脉极其广阔,下到电工,上到总裁,各行各业都有蓝颜知己,办起事来特方便。
许均甯却是一根筋,认为天底下根本没有什么纯洁的男女友谊,所谓的蓝颜知己都是打着友情的招牌卖着暧昧的迷药,早晚上床。要么炮友,要么升级为长期炮友。所以她说她根本不需要什么男闺蜜,身边只要有一个男人就足够,那个男人就是她的老公,可惜这套理论在当今社会根本不受用。一个长相没有巨大瑕疵,生理没有巨大缺陷的女人居然剩到现在,那么一定是她的精神世界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但这算不上是精神病。所以广大单身男性请放心,撒开你们的裤链大胆追求。其实她们只是更渴望爱,更珍视爱,反而没那么轻易爱。
许均甯打开灯,看着自己的小窝,这个靠自己的心血和心思堆砌的小窝,不够华丽,但还富有几分格调,这是她保证自己生活品质最执拗的坚持,起码住得舒服,睡得好。于是她越来越喜欢宅在自己的小窝里,拒绝了许多来自这座魅惑城市的危险气息,在这里满足自己所有简单的欲望。一旦习惯,就很难改变。一旦伪装久了,也就成自然了。
洗过澡后,许均甯换上宽松的T-shirt,把长长的头发随意盘起,素颜的她看起来很清爽。其实她挺漂亮的,是那种越看越被吸引的长相,不够惊艳,但是耐看,看久了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的那种感觉。白白透透的肌肤,双颊上还留着红晕,若隐若现的内双,不大不小炯炯有神的双眸,粉粉嫩嫩薄厚适中的双唇,单看每一个都清汤寡水,及其平淡。但凑在一起,就起了微妙的化学作用,小巧精致,清新脱俗,很有自己的韵味。身材也是肥瘦适中,对她而言恰到好处。尽管总是被拥有32D傲人胸围的莫小白嘲笑,但她会据理力争:“这对胸虽然没你的那么…,但毕竟它们货真价实,还很坚强”。说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得挺直腰板,双手托起双胸,丝毫不示弱地证明给莫小白看。一向气焰盛的莫小白也哑口无言,因为她知道许均甯太要强,不服输,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痛楚,甚至做出这么二的举动,自己当然不能跟她一般见识了,否则智商不是跟她齐平了嘛。
有些口渴的许均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2L的矿泉水,直接对瓶吹,咕噜咕噜喝了半瓶,喝完之后还爽爽地打了个嗝,这副摸样谁见了不害怕,比爷们还爷们。许均甯打开电视,边看着韩剧,边吃零食,边笑着,边骂着没品。时间很多时候就这么被打发了,她根本不相信韩剧里的爱情,只不过那里的爱情很单蠢,能让她放松放松,娱乐娱乐。笑一笑,压力就会淡忘,傻一傻,日子就会好过。工作已经崩掉她大部分的神经,如果生活也这么较真的话,她一定会英年早逝的。
看着看着,她就抱着枕头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过生日,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还有公司的同事,闺蜜莫小白,还有自己大学里暗恋的学长,每个人都祝贺她,她很开心。有人把蛋糕端过来,上面却插着30的蜡烛,她急忙解释蜡烛错了,她还没到28呢,她说了好多,没人听得见她说话。再看看四周,每个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对她议论纷纷,说什么没有男人要她,她居然还是个老处女之类的。人们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无意间看见父母躲在角落里,被七大姑八大姨指指点点,满脸忧伤沉默不语,自己的心无比揪痛。这在这时,突然蛋糕向自己砸来,自己被砸得满脸奶油,一身狼狈。
许均甯从梦中惊醒过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单身没那么可怕,她自己有时候很享受这份孤独。只是她受不了父母因为这一点被人说三道四,虽然她知道七大姑八大姨这样的亲戚也是处于好意给她介绍男朋友。但是由于分隔异地再加上她比较慢热,这些相亲男都没有成事,她就上了这个圈子里的黑名单,出了名的高傲难搞。后来就没有人再提及给她相亲的事,每个人都有点要看她笑话的意思,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许均甯看看墙上的钟,已是深夜1点多,心想:“最近自己有些奇怪,常常失眠、噩梦、心慌,不会是更年期提前了吧,不会是传说中的早更吧”。许均甯关了电视,折腾了许久也无法安眠,就拿起手机,拨通了闺蜜莫小白的电话,“喂,小白,怎么办,我睡不着了”。
“啊,你睡不着,你就折腾我,你还是人不,能不能不要这么贱啊”莫小白没好气地说。
“不能!”许均甯小吼一声,然后故作柔弱地说:“小白,我呼吸有点困难”。
莫小白显然不吃她一套,立马佯装安慰的口气:“哟,我的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不可能啊,连个男人都没有。喝酒了,没呀,说话还清楚啊。”说着说着就没了耐性激动起来:“那你大半夜发什么风啊,明天不用上班打卡呀,快点滚回床上,脱光了睡觉!”
许均甯把电话拉得老远,感觉莫小白骂完了才拿近对着手机说:“凶什么凶,你这算什么国民好闺蜜,这么丧心病狂,毫无人性。这么大声,想吓死我啊”
莫小白有种被抓住小辫子的感觉,只好上演缓兵之计,轻声细语到:“哎哟喂,你这么脆弱啊,我稍微嗓门大了一点嘛,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那大小姐,长话短说,短说不如不说,您现在是几个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许均甯听到莫小白示弱之后颇为得意。
莫小白则强压着怒气,怪声怪调的说:“外面风刮夜黑的,你看现在是说话的时间吗?啊,亲爱的”
“你这贱人就是不够义气,你每回被男人甩,是谁陪你压马路,陪你往死喝,陪你KTV唱通宵的。现在有了男人就把我抛弃了,你比那绿茶婊还忘恩负义,比那陈世美还陈世美”许均甯乘胜追击,噼里啪啦的振振有词。
“算你狠,亲,怎么了,为什么给差评啊?”莫小白嗲嗲地安慰着,好似完全败下阵来,但也不甘示弱地间隔吐槽:“更年期提前啊你”
许均甯倒是很快就认同了:“你怎么知道,我也怀疑我早更”。
“不可能,你没那么幸运,明天我给你拿点安眠药就行,或者物理疗法准好使”莫小白随便一说。
许均甯倒是认真了起来,赶快问:“什么物理疗法?”
“就是找个男人给你暖暖床,泻泻火。这样你就不会大半夜骚扰我啦,本宫也就可以睡个美容觉了”莫小白贱贱地调侃她,弄得许均甯一脸害臊,略嗔怒说道“去你的,你才需要呢”。
莫小白嘴角一笑,推开身上的肌肉男,□□着说:“本宫有的是啊,现在就有在身边服侍的,所以说你这个人没有耳力见,你听不到本宫畅快的声音吗?”莫小白还故意气许均甯,假装高潮哀叫了几声。
“你有病啊,搞什么,搞这个,还接电话”许均甯吓得眼睛瞪溜圆,也不知道莫小白说得是真是假。
“我靠,亲,谁让我是国民好闺蜜呢,我的对得起我的封号呀。”莫小白不慌不急地打趣逗着她“万一你半夜想不开要自杀,我没接到你最后的电话,多遗憾呀”
许均甯倒是被她的调皮逗笑,这也就是莫小白,换了其他人不会对她这般好。也不想坏了人家的好事,便草草想要结束。“行,不跟你扯屁了,你注意凤体安康,别纵欲过度啊”。
莫小白虽有些不舍,但考虑到今晚有美男相伴,实在不宜浪费。“放心,本宫修持有加,独门心决,明天再传授给你啊,今天先退下吧”
“嗻”许均甯挂了电话“哎”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她和莫小白总是这样贫,什么都说,什么都讲,彼此赤裸裸,一点也掩饰不了。换了别人,她可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对她而言,闺蜜一个就足矣,多了,就纷扰了。
可这样孤独偶尔侵蚀的夜晚,谁也没办法帮助她,她也许不知道,她缺的不是朋友,而是恋人,是贴着心,拥着身体,用细泡用神经感受彼此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