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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变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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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正午,太阳高挂在空中,爆发着高强度的热度,烤的人有种无处可藏的烦闷。
偶尔一阵风吹过,更是带着一股烧灼的热度,不仅没有带来丝毫的凉意,反而让人显的烦躁。
黄土坡整个村子平日叫嚣不定的家畜牧禽,此时也都无精打采的缩到太阳照不到的阴影角落里,一副随时都可能嗝屁的模样。
除了惟一反常的是,平日这个时候正在午睡的七大姑八大姨此刻都聚集在一户人家,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床上的人就算在昏迷中,眉头依旧不时皱着,聚着一股消散不了的痛闷。众人看着,不时的摇头叹息一句,谁也没了说话的欲望。
而就在这一片诡异的静谧中,一辆马车缓缓施进村子,驶向这户人家。
马车帘子紧紧掩着,车厢中间放着一个冰桶,桶内几快小儿拳头大小的冰块随着马车行走的颠簸一上一下的浮动着,散发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爽,让人不由的一阵舒叹。
正对车门的榻上,昏睡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苍黄的小脸上一片纯真懵懂。她双眼紧闭,额头缠着白纱布上,随着马车的颠簸,渗透出丝丝的血色,眉心紧紧皱着,睡的并不安稳。
女孩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一位妇人。左手边的妇人花巾包头,身着八成新的碎花粗布衫裙,脸庞黝黑,五指粗糙,偶尔拘谨的抬手顺发间,手心厚厚的粗茧清晰可见,显然是为庄稼人。
这是黄土坡出了名的巧嘴尤二嫂子,早起特意赶到镇子上去接她的。
相比尤二嫂,右手边的妇人,张妈妈不知要体面上多少。满头乌发盘的一丝不苟,虽无过多头饰,只是一根银钗挽着,却是当今实行的样式。一身墨绿细良布衫裙得体大方,眼睑低垂,腰板笔直的静坐那里,大户人家的教养依然显露无异。
一个昏睡,一个自在,一个拘谨中,马车缓缓向前形势,只是突然的一个拐弯处,车轮陷入一个深坑,车厢剧烈颠簸一下,车厢中昏睡的姑娘身子一歪,突然向前栽倒撞向冰桶,幸好右手妇人眼疾手快的扶住,才稳住身行,免了再次头破血流的罪。
但经此一番,昏睡的姑娘却是‘哼’的一声缓缓清醒过来。
萧萧睁开眼,先是环视一周,眼中的迷茫褪去,变得清明,透彻。
“谢谢。”看着收手坐好的妇人,萧萧很自然的道谢,声音清脆如山间清泉。
张妈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抬眼看向萧萧,顿了一下才不卑不亢的回应一句:“护好姑娘是老奴的职责,姑娘客气了。”
萧萧点头算是回应,然后转身挪到窗边,掀帘向外望去。帘子刚掀开一角,一股烧灼的热浪就迎面扑来,萧萧被闷的呼吸一窒,赶紧入下帘子。
顿了顿,萧萧才探首向外望去,透着被高温烤的扭曲的视线,打量着这个世界。一片一望无际的金黄,似小麦的农作物垂着厚重的头颅,散发着丰收的气息,远远的延伸到天边。金黄中,不时掺杂着一排排绿树,枝繁叶茂的,在如此高温度下舒展着枝叶,展示着旺盛的生命力。
萧萧缓缓移动着视线,待看到马车即将驶向的方向时,徒的顿信。
一片片的草房瓦屋林立,一圈圈的篱笆围墙丛生,一群群的鸡鸭家禽闲庭散步,一切一切的原始生态,美的好似桃园。
恍惚间,萧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田家农园啊啊。”萧萧感叹,乌黑的眸子一片晶亮,便不过瞬间,想起什么,又暗淡下来,摇头:“是了,她现在已不是萧萧,她现在是黄花,这个村子里一户农家的女儿。”
萧萧闭上眼,双拳紧握,心底翻江倒海。
她再也不是那个病美人萧萧,她再也不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面对医院慎白得只让人感到绝望得墙壁,她现在虽然没有以前得美貌,她现在虽然人蜡黄瘦小,头发干枯如稻草,手不再葱葱如玉而是布满老茧刺人,但她有着健康得身体,她可以尽情得欢腾跳跃,可以肆无忌惮的感受春风,夏雨,秋婵,冬阳,她将是一个活在阳光下,活生生得人!
萧萧努力平复着心头得激荡,长长吐出一口气,再挣开眼,眼里已是一片动人的坚定。
“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将活出自己得精彩,绝不负了自己。”
“以后,我就是黄花。”
萧萧坚定暗道,虽然黄花这个名字每提一次,她都忍不住抽搐一下,但是这和健康得身体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黄花迫不及待得伸出手,感受酷暑烈阳得热度,笑颜如花。
看到这一幕,尤二嫂神色一片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右手边的妇人则是看她一眼,随即垂下眼睑掩去所有的情绪。
黄花对此视若无睹,浑不在意,直到头晕的受不了才缩回车厢,闭眼靠在塌上,思考目前的景地。
按照‘黄花’的记忆,她是被大伯母以见世面为由带到镇子上住的,并且很巧的遇上镇定上有名的富贵人家张家主人张员外的六十大寿,黄花扭不过她大伯母,于是就跟着她大伯母一起去了张家拜寿。
开始一切进行的很平常,不平常处就开始在,‘黄花’的裙子不小心被她大伯母倒了一碗茶开始。
她被奴婢带去换衣服,结果误走入张员外姨娘的房间,衣服正换一半时,酒足微熏的张员外正好撞了进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巧,结果‘黄花’就一头撞了井牙子,然后她就来了。
黄花双眼微眯,眼底流光闪烁,如果她猜测的没错的话,这个‘黄花’是被她的秀才大伯和着大伯母给卖了,卖的就是张家那个已是花甲高龄的老员外。
一个六十鹤皮老翁,一个十三豆蔻年华,这差距……想到这里,黄花忍不住一阵恶寒,这件事成这样,是该说着她大伯大伯母唯利是图,心狠手辣呢,还是说这个老变态太过变态?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事已至此,根据记忆,已经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她会成为这个老头第十八任姨娘……第十八任……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想嫁,她还年少,日子还长,她不想守着一个老头过一辈子。
她要改变。但在这个封建礼数如此的社会,她要怎么扭转局面?
黄花思来想去,最后目光落在了张妈妈身上,这个张妈妈是张员外的乳母周氏的女儿。张员外小时娘亲走的早,可以说是被周氏给带大的,虽说明面上主仆,但实际上,黄共偶然间有听到,周氏现在张府养老,吃穿用度各方位的配置,就是张员外的亲娘活到现在,也不过如此。由此可见,周氏在张员工心里就如母样一般敬重,她的话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张员工的决定的。
张妈妈是周氏最小的女儿,几乎是和张员外一同长大的,据说两人的感情亦是不错,而就算一般,以传言中周氏对张妈妈的疼爱程度,只要张妈妈在周氏面前说两句,一定程度上还是能够影响到张员外的。
可以从这个张妈妈身上下手,下定心思,黄花便开始盘算着从何入手。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中,马车依旧不停得向前行驶,终于驶入了这个叫黄土坡得村子。黄花伸长了脖子瞧着,又好奇又忐忑,她以后,可能要一辈子生活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