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心窍》巫索

26、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高毅没听懂沈皓指的是什么，但他很快明白过来。沈皓也许迟钝，但并不愚笨，相反还很敏感，想通这些也是早晚的事。

　　高毅本也没打算一直瞒下去，索性承认了。

　　沈皓想问一声什么时候知道的，但转念一想，又没能问出口。

　　因为他突然觉得害怕。

　　高毅给过他的那些温柔，到底是因为他是沈皓，还是于浩？

　　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

　　沈皓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高毅，突然说了句：“对不起啊，高老板。”

　　听到这个称呼高毅不禁皱紧了眉头，但是他看着沈皓此刻糟糕的脸色没有发火，只问他：“沈皓，你想说什么？”

　　沈皓笑了一下，说：“你肯定很失望吧，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沈皓看着高毅，他突然明白过来高毅为什么前段时间搞了个钢琴放在家里。他可以想象得到，高毅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一定是失望的。他记忆里的那个于浩现在已经不会再弹钢琴，几乎一无所长，最拿手的事情大概就只有陪男人上床。沈皓回想了一下他在高毅床上的表现，有些自嘲的想大概这一点上，他都是不合格的。

　　高毅听沈皓这么说，心里反而什么火都没了。这件事的确是自己没有处理好，沈皓现在知道了难免要胡思乱想。

　　高毅叹了口气，叫了声，“浩浩。”

　　他能感觉到沈皓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身体猛地一震，高毅走过去将人搂在怀里，“在你失踪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满世界的找你。”

　　高毅斟酌着词语，“后来无意间才让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也需要时间反应。沈皓，我承认我知道真相后的表现并不算好，我跟你道歉。”

　　沈皓低着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像是在听，又像是在发呆。

　　高毅知道沈皓现在这个状态并不适合继续谈下去，他需要一个更适合的时机，跟沈皓解释清楚。

　　高毅放开沈皓，低头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跟他说：“不是你想中的那样，你现在好好休息，不好胡思乱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说之后的事情。”

　　沈皓却突然警惕起来，“之后什么事情？”

　　高毅犹豫片刻，他其实也没决定好是否真的要让沈皓回到于家，但现在既然于瀚已经知道了，估计事情也瞒了多久，于家早晚是要知道的。

　　于是他跟沈浩说：“关于回于家的事……”

　　沈皓突然出声打断他，“我不回去！”

　　沈皓抗拒的情绪很明显，高毅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回去，我可以陪着你……”

　　“不需要！”

　　沈皓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回去的。”

　　沈皓突然激动起来，紧张而警惕地看着他，连眼眶都有些泛红。高毅看着沈皓这个反应，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情绪，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高毅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等沈皓情绪稳定一些才离开。

　　高毅离开后沈皓在黑暗中睁开眼，他看着高毅离开的方向，心里流动着一种类似悲伤的情绪。如果有些东西注定永远也无法拥有，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他尝过滋味，抱有幻想，这样被打回原形的时候才不至于这么难过。

　　但沈皓没有放任自己自怨自艾下去，强打着精神振作起来。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自己都看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