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吸血鬼同人之夜樱》流嫣霏雨

2、生存

　　第三天。
　　我还活着。女孩儿从炼狱中醒来，对自己说道。

　　这座监牢比真正的炼狱更加寒冷和潮湿，雨下了一夜，不断透过窗口的铁栅栏打在地面上。阳光在恶劣的气候下久不露面——她却因此感到庆幸。借着锥型的苍灰色晨光，放在窗台上杯子里的雨水已蓄积了大半。
　　没有食物，睡眠和水都是奢侈品，是坠入死亡深渊的最后几根绳索。
　　女孩儿一饮而尽，又将水杯放回原处。她冷静的打量自己死去的“室友”，血顺着砖石地面留下干涸的痕迹，尸体断开的脖颈处被匕首割断的肌体组织已不那么可怖。从她明白不得不和死者共处一室、面对未知的囚禁生涯那一刻起，昏阙、惊恐和呕吐都毫无用处。
　　女孩儿在墙壁上刻下第三道痕迹。监牢的主人并不知道，人类才是这场生死角逐的幸存者。在杀戮面前他们能爆发出巨大的连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潜力，哪怕面对处于食物链之上的物种。
　　她舒展过身体便靠着墙角坐下，闭目养神。死亡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而她依旧存活。

　　第五天。
　　紧闭的铁门仍然没有丝毫动静，不知是对幸存者的考验还是遗弃。
　　每所监牢之间隔着厚重的石墙，最初她一点一点用匕首割下异种的头颅时，依稀能听到房间外那些或远或近惨烈的哀号，现在却只剩下几声微不可闻的呜咽，似是生命耗尽前绝望的控诉。
　　这副身躯也快坚持不住了。女孩儿调整了一下呼吸，终于握紧匕首跪在死者身旁。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漫长的折磨，你永远不知道为了生存会付出什么、以及改变什么。她开始切割胸腹处柔软的肌肉，用非常轻微的动作，以便最大程度减少体力的流失——没有血液涌出，异种的尸体维持着生前的新鲜度并未腐烂，似乎只有阳光才能将他们彻底摧毁。
　　只不过是将食物链上的两个物种调换一下顺序，吃下去。她命令自己。唯一的安慰是食物没有特别难以下咽的味道，她用牙齿稍微咀嚼之后吞下，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强烈的求生信念掩盖了胃部和咽喉翻涌而出的呕吐感。
　　既然痛苦无法逃避，就勇敢的接受这煎熬。没什么比放弃更可怕。

　　活着相见。
　　这是她在虚空之外对那个金瞳男人许下的承诺，是未了的夙愿，绝不能让死亡再次阻隔。

　　第十天。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打开监牢的铁门时暗自震惊，他确认过幸存者的生命体征，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干净的器具，抽取了0.3mg肾上腺素混合了营养液注入女孩儿的静脉。
　　“接下来要去哪里？”女孩儿睁开眼时看到一副黑色底纹印着绿色火焰图腾的面具。她第一句话没有询问对方的身份，因为她知道根本得不到答案。
　　“还给你们自由。”黑衣人扶起稍许恢复了体力的女孩儿，领着她走出监牢。
　　自由从来不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东西，而是一项需要极高成本的特权，尤其在你失去它之后。
　　被一群将人类当成食物的物种注视着的感觉很奇特，监牢外处于饥饿状态的新生血族们的震惊程度并不比她更低。其中一个抵抗不住新鲜血液的诱惑扑上来，下一刻便被黑衣人切掉了大半个脑袋——任何地方都有其牢不可破的秩序和准则，即便是炼狱。
　　女孩儿明白自己和这群血族们享有同样的特权，她跨过地上的尸体和其他人一道走向监牢出口，并无畏惧。另一个黑衣人在道路尽头等候着，他引领着年轻的同类进入左侧环绕着绿色火焰浮雕的通道，女孩儿则被单独带往右侧看似普通的走廊。

　　这一刻，被囚禁在炼狱中的幸存者们获得了自由，包括十八名成功转化的新生血族....和一个人类。

　　女孩儿不得不承认，会读心术的血族很棘手。
　　“我原本很好奇，十几岁的平民女孩儿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格斗技能....可我发现这副身体不是你的，换句话说只是被你的灵魂占据的容器。对吗？”
　　监牢的主人在铁王座上俯视着她，耳后的银色长发垂落腰际。他虽然带着同样的面具，可殿堂两侧黑衣血族们毕恭毕敬的站姿，毋庸置疑地彰显出他的地位和权势。
　　女孩儿不置可否，有些时候沉默就是答案。
　　她依照对方的指示走到铁王座前，抬起头直视面具后的那张脸。“这就我赢来的自由——被转化成异种加入你们的氏族？”
　　敢赌一次吗？她在心里向对方挑衅。
　　和读心术不同，人类更倾向于直觉和瞬间的判断力，权力越高的人往往越喜欢掌控一切，尤其是别人的命运。
　　“有意思。你似乎成功封住了一部分不想让我知道的记忆....既然如此自信我可以保留你的人类身份，从现在起你自由了。”对方改变了原先的主意，正如她推测的那般倨傲。
　　而她向来不依赖奇迹，更不会与虎谋皮。

　　“直接说吧，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监牢的主人发出一声轻笑，“棋子当然得由我来设计。我会抹去你的过去，赋予你全新的‘能力’。你最终会亲自见证，无论如何抗争....人类的灵魂、记忆和命运，在力量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他走到女孩儿面前，伸出手覆盖住她的前额，期待着能欣赏到弱小物种最后选择归顺的模样，可她再一次让他出乎预料。

　　“我会赢得这场战斗。”
　　女孩儿闭上双眼，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