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48、陈丝住院

　　四十八、陈丝住院
　　陈丝失踪后，不时传来各种消息：有的说是回老家休养去了，有的说是出国度假去了，还有的说是辞职下海，各路消息，众说纷纭。
　　然而，真相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最近因处里的事情比较多，鲍渺就连续几天都没到乡下去，而是待在处里应付工作。这天下午，鲍渺眼瞅着要下班，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
　　“你是鲍渺吧？”一个苍老的女声传来。
　　鲍渺感觉这个声音很陌生，便疑惑地问：“啊，我是，您是……？”
　　“孩子，你别声张，我是陈丝的妈妈，你和陈丝住宿舍时我见过你一面，我感觉你人挺好的，所以才冒昧给你打电话。”
　　鲍渺惊得差点脱口而出。下意识看看左右，办公室里其他人都下班走了，她才有些放松地说：“阿姨，什么事，您请说。”
　　“我想见你一面。”
　　“啊？啊……。”鲍渺没有想到，因为自己跟陈丝的关系不算近，但这是陈丝的妈妈，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不然，跟我不熟，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阿姨，您在哪儿，我去找您。”
　　“我在一个小店里，离你们单位不远，我等着。孩子，你可一定要来啊。”
　　鲍渺赶忙穿好外衣，拿上随身携带的小包，锁了办公室，就照着陈丝妈妈说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鲍渺在猜想，陈丝出了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直杳无音讯，也没听说单位的人去找。一会儿又在想，陈丝妈妈是什么模样？除了若干年前住宿舍时，陈丝妈妈去宿舍看女儿时见过一次，后来就是陈丝结婚时见过一次，很匆忙，模样有些记不清，见到她，我能认得出吗？
　　思想间已经到了约定的小店。在门口，一个上些年纪的妇女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前左顾右盼，鲍渺细看，正是陈丝的妈妈，只不过更瘦弱、更憔悴了些。
　　“阿姨，我是鲍渺。”
　　陈丝妈妈一脸的焦急：“小鲍啊，打搅你实在不好意思，但是，我认识你们厅的人很少，只有你还见过几面，我知道你和丝丝是一个处室的，有些事我想问问你，所以就冒昧地来打搅你了。”
　　鲍渺连忙说：“阿姨，没关系的，陈丝到底怎么了，好久没有她的消息，我以为她请年假休假去了。”
　　陈丝妈妈忽然就有些哽咽。
　　鲍渺一看，连忙安慰她：“阿姨，先别急，我们进去坐下慢慢说。”
　　于是，鲍渺手拉着陈丝妈妈走进店里，找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招呼服务员点菜。
　　“阿姨，您想吃什么，我帮您点。”
　　“我并不想吃饭，只是想见你，这个地方离你们单位近，才选这么个地方等你。”
　　“都到饭点了，您大老远的来，怎么也得先吃点东西垫垫，再说，我也要吃的。”
　　鲍渺看她还在推，便自作主张，点了些简单的饭菜上来。然后转过头来问：“阿姨，陈丝到底怎么了？”
　　这一问，陈丝妈妈又哭起来，她大概也怕惊动别人，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低的有些呜咽，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她悲痛难忍。鲍渺看着非常难过，这么一个年长的妈妈，如果不是遇到极其难事，怎会在一个不很熟悉的人面前落泪？特别还是在一个公共场合里。好在店里的人多、热闹，都在忙着点菜、上菜，没人关注她们，她俩又坐在角落，没有惊动太大。
　　鲍渺掏出纸巾递给陈丝妈妈擦眼泪，安慰道：“阿姨，不用着急，慢慢说。”
　　陈丝妈妈使劲点点头，接过纸巾，将自己的眼泪擦擦干净，又尽量地压抑住自己的心情。
　　“没关系，阿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鲍渺一个劲地安慰她。
　　半晌，陈丝妈妈才止住了哭声，颤声说道：“小鲍，陈丝病了。”
　　“什么病？”
　　妈妈踌躇半天：“精神方面的，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精神病？”鲍渺无法相信，那么一样像风一样的女人会得这样的病？
　　“小鲍，你要替陈丝保密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的心里很难过，面子也很难堪，但我必须上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鲍渺一惊，陈丝这次也没提，估计跟自己一样也受到了打击，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严重！
　　“阿姨，您慢慢说，怎么就断定她是得了这种病呢？”
　　“丝丝一个多月前回来的，回家后好几天都不吃不喝的，问她什么也不说，足不出户。我以为这孩子是和谁闹情绪，兴许过几天就好了，结果，越来越闷，说话也靠前不靠后的，痴痴呆呆的，把我和她爸吓坏了。她爸认为她是在厅里受了别人的欺负，非要上来找领导，但她爸脾气大，我怕他惹出事，才自己来了，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阿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
　　陈丝妈妈接着说：“丝丝这娃命苦哇！你知道的，找了那么个男人，一点也不上进，把个家也败了，就是有个好老子，还死了。丝丝在一年前就已经跟他离婚了，只是丝丝心高，怕人笑话，就没跟别人讲。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不能跟她婆家的人说，再说，就她那个男人，说了估计也起不上什么大用，你们厅里的人我都不认识，只好来麻烦你了。”
　　“阿姨，您别客气，我会尽量帮助您的。现在关键是陈丝，你们应该先给她看病呀，万一耽搁了，那就会影响她一辈子呀。”
　　“她死活都不愿迈出家门一步，我和她爸也奈何她不得。我只想知道，她在单位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
　　“阿姨，要说大事吧就应该是上个月提拔干部的事，陈丝没有得到提拔，是她想不开？但也不至于就生了这种病吧？没提拔的人多着呢，我也没被提拔，难过是难过，但也得自己往开处想呀！”
　　“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情？”陈丝妈妈着急地问。
　　“我真说不上了。那件事过后，我就下乡了，厅里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陈丝妈妈一听又急的要哭出来：“你不帮我，我就没办法了。丝丝现在还病着，死活也不肯看病。我们也担心，不看病怕今后就完了，整天痴痴呆呆的；看病怕丢人，又怕毁她前途，将来别人知道她得过这种病，她还怎么做人呢！”
　　“阿姨，我觉得您现在追寻她受了什么刺激，也没多大用，即便你找见了原因，她已经这样了，也无济于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她尽快就诊。明天上班后我可以和单位说，让她回到省城就诊，我们看病都可以报销，不用花很多钱的。”
　　“我询问了我们当地的医生，他说心病还需心来医，找见致病原因，就能找见解决办法，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我们不想去医院呀，这样，会让很多人知道的，再说，陈丝肯定不愿意。”
　　“那也不能讳疾忌医呀。她的原因我说不清，也不敢乱猜，否则，会更不利于她的身体健康。阿姨，您放心，我会尽量跟领导说清楚您的意思，尽快让陈丝到好的医院就诊。”
　　鲍渺又安顿陈丝妈妈到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住下，很晚了，才赶回家。
　　第二天一早，鲍渺便单独跟姜处长汇报了陈丝的情况，并把陈丝妈妈不愿别人知道的话转达给姜处长。姜处长是多年搞人事工作的，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还反过来叮嘱鲍渺别乱说话，就忙着跟吴厅长汇报去了。
　　鲍渺找到陈丝妈妈，把姜处长的联系方式给她，让她联系姜处长，以便尽快帮助陈丝入院治疗。
　　之后具体的事情，鲍渺就不得而知了，后来还是陈丝妈妈因为感激她给她打了电话，说陈丝已经入省人民医院治疗，被诊断为抑郁症。厅里面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鲍渺估计有可能关系到吴厅长本人，姜处长和人事处长都很谨慎，避免引起太大的动静，这也正好暗合了陈丝妈妈的愿望，于是，鲍渺也心安了。

　　小梁被提到计划处当了副处长，终于出头的她难以掩盖自己的得意，经常会装作无意间路过项目管理处进来看看。
　　当大家打哈哈问她是否很忙时，她会装的很无奈：“哎，没办法，整天穷忙，还是在咱们处里好，我真的很想回来，哪怕做普通一兵。”
　　“你是想回来做正处吧。”大家也在打趣。
　　“哪里敢！”小梁嘻嘻哈哈说道。
　　有时遇到鲍渺在处里，她还会特意刺激一下鲍渺。
　　“哎呀，鲍大小姐在忙什么呢，连头都顾不上抬一下，都快忙过处长了。”
　　鲍渺很郁闷，根本不想搭理她。鲍渺想不通，这个人都提拔走了，还阴魂不散的，老是来刺激自己，而自己出于自身的教养，又不能够太没礼貌，所有这些都让鲍渺更加的难过，甚至感到绝望。
　　然而，就在鲍渺心如死灰、极度苦闷、情绪极端低落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萧然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是以一种奇特的形式出现的，令她眩晕而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