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你有我》Yckio

36、The four

　　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按别人的方式去生活。——《走出非洲》
　　“林染，这是我家的钥匙。”
　　“要做什么？”
　　苏澄就将自己家的钥匙递给林染。
　　“嗯，我有事要出一趟国，大概一两个星期，钥匙先放在你那。”苏澄的神情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替你保管吗？”林染半信半疑地接过。
　　“就放你那吧，叶简也有一份，你们两个是我在这城市唯一的两个亲近的人，钥匙在你们手中至少让我感觉安心一点，有个替我守着家的感觉。”苏澄一脸认真地说，虽然欺骗了她一点小事，就是他并没有给叶简任何东西。
　　林染心里突然又生出对他的怜惜，那样空的大房子，他一个人住着也是很孤单的吧，于是她收好他的钥匙。
　　“那有天，不再需要我保管的时候，你再拿回去吧。”
　　“不会的。”苏澄突然想也不想就回答，林染抬头看看他，发现他是一脸戏谑的笑
　　“我还希望你能搬进去一起住呢，不如林染，你就搬过来吧，我送你上下班，你帮我看家？”
　　看不出他说真的假的，但是林染的心还是因为这样一个要求而漏了几拍，然后狂烈跳动，又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为什么每次和苏澄在一起，都会有这种心跳如雷鼓的悸动。
　　“苏澄，你用这样的手段骗了几个女孩子了？”
　　林染不敢再盯着苏澄看，不自觉地开始转移话题。
　　苏澄却噗嗤笑出声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如果你愿意被我骗进来，后面的话苏澄只是在心里默念。
　　“什么时候走？”林染听完更是不知所措，再次岔开话题。
　　“等会十点的飞机。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回来就找你。”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还是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
　　“林染四年独自生活，难道你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吗？”
　　“有啊，当然有，不过也算不上危险，不然我也不可能还在这了。”
　　然后在苏澄的逼问下，林染说出三年前她曾被变态跟踪回家里，还好自己随身带着电击棒，才将人制服。
　　苏澄越听脸色越阴沉“不行，你一个人住实在是太危险了，等我回来，我要搬过来保护你。”
　　“苏澄，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很小心，没事的。再说你住不惯那种地方的。现在已经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好好准备然后去机场吧，我还有事不送你了。”林染说着向苏澄摆摆手，忘记说，他们现在就在林染公寓的楼下。
　　苏澄还想说什么就让林染推进车里。站在车外林染冲他摆摆手
　　“路上小心。到了报下平安。”
　　“你一个人才要小心。那我走啦，我随时给你打电话，要接啊。”
　　“知道了，知道了。”不知为何苏澄紧张关心自己的举动，总让林染十分安心，十分温暖，或许有这样一个人在乎着自己也是不错的吧。
　　送走苏澄，林染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虽然不大，却是实实在在让林染可以安心的地方。
　　林染并不是一开始就住在这离公司那么近的小公寓中，她也曾因为穷困只能在离公司有一个小时地铁距离的郊区租个小单间，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占了多数，安全问题也得不到保障，于是一升职，存到一定的钱，她立刻就搬到现在这间公寓中，一开始的行李并不多，家里的东西都是她慢慢的一年一年地加进来的，不知不觉也有两年多的光景。
　　翌日。
　　房东突然告知林染要在一个星期后收回房子，原因是自己儿子在外面欠了债，没办法只能把房子卖了抵债，而林染就只能这样被赶走，她还没有足够的钱可以把这里买下来。
　　一个星期让她去哪里找房子？那几天林染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在努力寻找着另外的房子。
　　“林染，我到这边了。有事要忙，有空再给你打电话。”
　　林染在房间里收到苏澄的信息，回了句好，然后就沉默了。她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苏澄家的钥匙。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却被林染甩开，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感叹自己的可笑。然而林染却再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
　　她依旧一边上班，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几个大大的箱子，满满的，都是她舍不得丢掉的东西，不能不说她其实十分恋旧，对于有意义的东西总是舍不得扔。
　　林染不知道该往哪里搬，G市那么大，却没有她可以去的地方，至少两天内是找不到另外一个可以住的地方，有的是林染负担不起的，G市的酒店，饭馆，旅馆的价格尽管不是星级的也都贵的十分离谱，她这样的工薪阶级，怎么样也豪不起。
　　但在她给自己所找的所有借口的背后，她不愿意明说的背后，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于是乎，她就这样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拎着两个行李箱，出现在苏澄的别墅门前，现在的他还在国外出差，她只是短暂地借宿几天，找到合适的地方后她会走的，会的。
　　她没有告诉苏澄自己被房东赶走的事，而在她决定短暂借宿他家之后，却再也联系不到苏澄，每次拨打都没有人接听，甚至关机。
　　也许是真的在忙吧，那她先过去然后再联系他吧。
　　当她踏进苏澄的空房子时，心里却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林染，你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每次押上一切选择相信一个人，其实赌上的都是自己的信任。真要是赌输了，其实自己才最难受，林染已经赌输过一次，难道还没怕吗？当初那么信誓旦旦地承诺，到头来顾阳依旧要娶的是别人，顾阳妈妈的那些话，这时突然又开始在林染脑子里回响
　　“你不是适合顾阳的人，没有你，他才会更好。”
　　如果以后，苏澄也像顾阳一样离自己而去，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承受一份随时可能覆灭的感情，再不能去承担那种周围的世界瞬间崩塌的绝望。她在进入苏澄别墅后又似乎如梦初醒立刻退出，并关上门。
　　对，那样的地方怎么会属于自己，怎么会适合自己？那样的痛她怎么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她还是没有胆量，没有胆量再去挑战自己。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懦弱，这让林染十分气愤十分无能为力，当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把手机，行李，钥匙全都丢在空无一人的苏澄的家里。
　　这下更好了，连钱包都没有，今晚要她露宿街头吗？
　　……
　　其实苏澄本不愿意出这一趟差，却破于爷爷的压力，只有硬着头皮和所谓的大哥到了法国，那个家里的事业，苏澄听话的并未过多的干涉过，但是既然已经出差，就少不了要喝酒应酬，一下飞机他便被拉往酒局。
　　苏澄的大哥，是苏氏的第二把交椅，如果这生意需要他亲自出面，就说明了他的重要性，只是不明白，为何他要将自己也带上，虽然这个大哥并不像他妈妈一样对他争锋相对，却从未把他看成苏家一份子，只是十分客气还有冷漠。
　　他也没必要讨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那个家里除了爷爷，还有谁愿意接纳他？可能没有吧。
　　“今晚，你去陪陪Serenity。”一下飞机，苏澄就收到这样一个命令。说是命令一点也不为过，苏瀚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眼都没有抬，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苏澄苦笑一下，点点头，果然还是有所需求才会带上他，但是陪一个他都不认识的女人？把他当什么？
　　苏澄从苏瀚漠然的脸上得不到答案。
　　苏瀚望着离去的苏澄的背影，长大后的苏澄外貌越来越出色，却不知道在这样的商场上，外貌是最不值钱的，他不喜欢这个突然闯进自己生活的弟弟，却又不可否认，自己有想要保护他的冲动，尽管在苏澄看来，并不是那个样子。
　　Serenity是个中法混血美女，身材火辣，长得不能说惊为天人，却也足够让男人都甘愿为之倾倒，金黄色秀发，却有着接近亚洲面孔，结合了中西方的特色，使她的美更加动人。但是也许是性格过于刁钻，从没有男人能在她身边待超过一个星期，而第一眼看到苏澄，果不其然就被他的“美色”所吸引，一直缠着他。
　　苏澄看着热情似火的Serenity，只能不动声色地隔离开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不知为何他却更加思念远在G市的林染，那个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无时无刻都能牵动自己内心的女孩。
　　“林染，要睡了吗？”…
　　“嗯，我快回去了，等我。”…
　　“好，早点睡吧，晚安。等会林染，我很想你。”…
　　苏澄每天算好时差给林染打电话，他是真的想念她，而这个电话，却被刚离开一会回来的Serenity听到，苏澄脸上的温柔，是她第一次见，不知为何她突然十分嫉妒电话那头那个叫林染的女人，想到自己这些天不停地“倒贴”得到的是苏澄冷冰冰的态度，以为他只是才开始认识比较才冷漠，却不料是心里有另外的人，习惯受别人追捧，娇生惯养的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冲上去，就把苏澄的电话抢走，然后摔倒地上。
　　“苏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澄在看到她的所作之后，原本的温柔一扫而光，代替的是冰霜般的冷冽。捡起地上被摔碎的手机，冷冷地开口
　　“滚。”
　　她被他的态度吓得忘记反应，他居然让她滚？就算是她的父亲都未曾这样跟她说过话。
　　但是却在看到冷若冰霜的苏澄之后，她不自觉想要退缩，嘴上却不做退步“你会后悔的。”然后倔强地转身离开。
　　苏澄握着手机，太阳穴不时地扯痛着，是自己太过懦弱吗，连一个女人都敢这样威胁他，一直以来的隐忍，让他觉得头痛。
　　原本以为搞砸了这个他会被苏瀚痛斥，却不料他没有提起过半个字。
　　“大哥？”苏澄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苏家的男人，不至于被一个小女生牵着走。”苏瀚没有抬头，依旧埋在文案当中。
　　苏澄愣了愣，大哥的意思是，把他当做苏家人了吗？心底莫名地窜起喜悦。
　　“当你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尝试反抗，苏家不需要你这样的窝囊废，你明天自己回国吧，爷爷那边你自己看着办。”
　　苏瀚终于抬眼看他，苏澄听完他的话，眼底的兴奋转瞬即逝，他始终不愿认同自己。
　　自己不反抗？那是他连自己的存在都觉得是个错误，让他怎么反抗？
　　苏瀚看着他眼底的难过，不再看他，他还是太弱了。
　　“出去。”
　　苏澄没有再说话，走出他的办公室。他一直都这样就判了自己刑，不让他再多说任何话。
　　苏澄此时更加想念在国内的林染，不禁想赶紧回去见她，离开这些本来就不适合他的地方，他渴望的是平淡，自由，而不是像苏瀚一样被困在那张小小的办公桌后，做的，说的都要为公司负责，而他反而比他有多自由去追求自己的事，这算不算苏瀚为他提供的另外一种生活？只是那样冷漠的人，还是让苏澄没有任何他在为了他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苏澄拿到手机，便给林染打了电话，却没有人接听。
　　他有些疑惑却也没多想，或许还在忙吧。
　　下了飞机再找她好了，而在飞机上，苏澄心里突然升起一些慌乱。
　　一下飞机，苏澄立刻驱车去往林染楼下，一路上给她打电话却没有任何回应，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那丫头会跑到哪里去，一股不安突然充斥在苏澄脑海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下车后立刻跑上林染所在的楼层，却看到林染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就是没有她的身影。
　　苏澄抓住其中一个人焦急地问“住在这里的女生呢？”
　　那人只是被房东叫来搬东西的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问的女孩去哪了。
　　“你说林染吗？”另外一个人注意到苏澄，回应说。
　　“对。”苏澄赶到他身边
　　“那孩子刚刚搬走了，这房子要被房东卖掉了，说起来也真可伶，一个女孩子，要她霎时间去哪找房子。”
　　“她去哪了？”
　　“不知道啊，诶，你先放开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
　　……
　　不再和他们废话，苏澄立刻下楼。
　　她一个女孩子可以搬去哪里？
　　不停重拨电话，却依旧无人接听。
　　苏澄内心的慌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不行，她不可以出事，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担心一个人。苏澄到警察局报警，却因为失踪时数不够无法立案。他打电话给叶简，得知林染今日并没有去上班。
　　心里更加着急，这个疯女人到底跑到哪去了。苏澄开着车，在马路上不停地寻找。
　　这样来回折腾，已经是晚上一点多。
　　苏澄突然想起什么，驱车往自己的家里赶，林染会在那吗？
　　……
　　林染迈出苏澄的家之后又立刻后悔了。身无分文的她，原来的家回不去了，她开始恨自己的粗心，至少也把手机带出来啊，虽然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却也不至于一个晚上都熬不过去。
　　她脑海中记得的，只有苏澄一个人的号码，而他已经两天不接电话了，就算接了他现在也不在这，帮得了她什么？
　　林染在门前坐下，虽然已经接近春天，但是北方夜里总是十分寒冷，林染还把外套也留在了苏澄的屋里。
　　大晚上的让她往哪里去？身无分文的她，就算想去哪都没办法，更别说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的士都没几辆。她现在若是走出去说不定会冻死都还找不到车回去。
　　只能窝在苏澄家门口，至少这里还有屋檐遮顶，挡住一点点寒风。
　　不知为何此时的她越发想念苏澄，想念他在身边时候的种种。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寒冷让她发抖，却也阻止不了她合上眼皮。
　　等到苏澄出现在林染面前。
　　她已经闭着眼睛靠着墙壁睡了过去，脸颊被冻得通红，看着她，苏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看到她不断蜷缩的小小身躯，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不悦地叹了口气，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进去，如果他没有想到回家，她是不是就在这里躺上一夜，如果这样，不会被冻死才怪，想着他突然有些生气。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将林染打横抱起，林染似乎被这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俊美面孔，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你终于回来啦。”然后又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如此安心地依赖着他，甚至将身子往他怀里找个更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苏澄见她如此温顺的样子，瞬间就没了脾气。
　　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盖好被子，回到客厅才发现，厅里多了两个行李箱，还有林染的手机，还有他家的另外一把钥匙。
　　像是想起什么，苏澄嘴唇勾起一个微笑，这丫头，不会是把自己锁在他家门外进不来才在外面睡着了吧？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她那么笨？
　　她并没有离他而去，她居然主动来到他这里，苏澄庆幸自己给了她钥匙，虽然那个人比较笨，但这个结果也让苏澄原本还是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净。
　　他回到房间，被子里的人不安分地乱动着，苏澄走近看到林染眉心紧皱，额头划落一颗颗虚汗，脸颊红得不正常，嘴里不知发出什么奇怪的音节。
　　苏澄伸手探探她的额头，被传回来的温度吓到，这丫头居然在发高烧。没时间多想，他掀开被子往她身上套了许多衣服，她需要去医院。
　　怀里的人越发不安分地挣扎着，他不能好好地抱着她。
　　“别乱动，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似乎想证明什么，林染挣扎得更加厉害。她很少生病，除非迫不得已，她很少踏入医院的门，现在的情况她潜意识觉得自己还能撑得住。
　　苏澄没有办法只好放下她“那好，你先躺着。”
　　“我要喝水。”身体一着床，林染又闭上眼睛，一直迷迷糊糊的。
　　苏澄将苏氏的私家医生叫到自己家里给林染看病，他开了点药，但是林染却怎么也咽不下去，药也总是从她嘴角两处流出，苏澄叹了口气，不管身后还有医生，抿了口药，对着林染的嘴，吻了下去，将药渡给她，而林染居然就这样乖乖地把药慢慢地吞了进去，没有再吐出来。
　　喂林染吃下药后，她总算安静了一点，呼吸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送走医生，苏澄坐在床旁，握紧林染的手，看着她虽然已经平静的小脸，眉头却依旧紧紧拧着，轻轻替她抹开额前的发丝，林染却顺势抓着他的手枕在脸下，手掌的温凉，让还未退热的林染感觉十分舒适。
　　苏澄看着枕着自己手掌突然安睡的林染，轻叹口气
　　林染，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