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你有我》Yckio

27、The five

　　生命本来就是悲伤而严肃的。我们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里，彼此相逢，彼此问候，并结伴同游一段短暂的时间。然后我们就失去了对方，并且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像我们突然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世上一般。—— 乔斯坦贾德《苏菲的世界》
　　林染真正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却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多笑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开朗，其他人都以为她忽然间变了，只有林染自己知道，她还想着顾阳，越想忘记，就越是记起。每当遇到和顾阳相似的身影，林染总会不自觉地追随，去到两人去过的地方，她瞬间就会被回忆所淹没。但是她却再也鼓不起勇气去联系顾阳，她不想让自己太过难堪。
　　但是每天晚上她便被无声的回忆吞没，每个细节都那样清晰，越清晰，她心里的痛就越明显，眼泪就这样渐渐不能自抑，慢慢地埋头痛哭，不会有了，哪都不会再有顾阳了。
　　她不再对别人说自己的难过，旁人终究只是旁人，没有人会真正将别人的伤痛当做自己的。而林染也受够了他们同情的眼神。不少难听的闲言碎语，林染都一个人默默承受，他们也没有说错，确实是她不知好歹，妄想攀上高枝，于是，她开始讨厌人多的地方，只愿意缩在自己的角落。
　　她和父母的关系也变得冷淡，她始终怨恨他们，如果不是那么晚让她看到信，也许顾阳就不会喜欢上别人，却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喜欢自己，又怎么会那么快就喜欢别人，或许她是知道的，却不愿意去承认，她固执地认为顾阳至少是喜欢过她的，这就够了。
　　小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林染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逃，每一处都有他们走过的痕迹，无数的回忆有时让她透不过气，让她的心一直不能安静。她开始想要逃离。
　　拿到G市一家公司面试通知书时，林染知道机会来了。
　　“林溪，我要去G市工作了。”
　　“啥？怎么那么突然？我们不是已经得到进修的机会了吗？”
　　“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窒息的，你自己好好努力，我明天就走了。”
　　“…我会想你的怎么办？”林溪纵使舍不得却也不想再让林染留在这里难过，也许离开也是一种忘记的办法。
　　“染染去到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自从上次的争吵后，妈妈对林染总是小心翼翼。
　　“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林染淡淡地说。
　　“嗯，到了打个电话。”
　　“嗯。”
　　这就是她离开家前，对父母说过的最后的话。
　　四年来，她很少主动打电话回家，过年也没有回家过，一开始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还放不下的过去，还不知道怎么重新跟还有怨意的父母相处，后来她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就更加没有回家的念头。渐渐地也就被她遗忘在脑后
　　回忆依旧历历在目，变化的却是现在林染的想法。
　　她突然想要去体谅父母为她做的一切。
　　重新见到顾阳之后，她问过自己是否真的还在意那个人，如果是之前的自己也许还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现在的她经历过林溪的事情，却也开始犹豫了，或许，她一直在意的是那个回忆里一直执迷不悟的自己吧？
　　都多少年过去了，她早已不是当年的林染，而顾阳也不是当年的顾阳，就算再见面，也只是两个相识的陌生人。她想到那天晚上对顾阳说的话，觉得自己还真是傻得可以，就算当年真的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弄清楚，现在也都过去了。
　　林染想着，也许自己应该放过自己。
　　“顾阳，你就好好过你幸福的日子吧！”
　　将所有事情回忆了一遍，林染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就想通了很多，原来不用像电影小说描写的一样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将过去回想一下，她突然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难过了，那些所谓的难受，更多的却像是林染对自己的变相惩罚。她离顾阳的世界已经很远，或许她从未走进过，一个放在心里十年的身影，就这样被自己放开，这让林染多少有些唏嘘。
　　你愿意走进我的世界，我就告诉你。
　　突然她想起了苏澄的那句话，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苏澄已经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了林染在某些时候会想起的第一人，也许之前林染不愿意承认，当她意识到自己想的人竟然不是顾阳的时候，她忽然便慌了，她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对她来讲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她可以慢慢淡忘不会再出现的顾阳了。
　　林溪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爱上另外一个人，自己对苏澄是什么感情？似乎从一开始林染就被苏澄夺目的光芒吸引，但她也只归咎于他长得很吸引人，却未想过有更深的含义，一颗心真的可以同时装着两个人吗？
　　林染想不清楚，也不想去想清楚。
　　…………
　　三天后，林染上完了今年最后一天班，林染又赶到公园和那个老爷爷下棋，脸上满是笑容，今天是第三天和老爷爷下棋了。
　　“小姑娘心情不错啊。”
　　“嗯，爷爷，过两天我就要回家过年啦。”
　　“哈哈哈哈，你父母很高兴吧？好孩子还记着家里。”
　　林染不回答，依旧是笑着下棋。
　　突然，林染手机的手机响起来，林染抱歉地对老爷爷投去抱歉的眼神。老爷爷表示不介意，她才接起电话
　　“林染，你在哪呢？”
　　“在家附近，怎么了？”林染压低声音回答苏澄的话
　　“怎么跟做贼似得，今晚就请我吃饭吧。我今晚没有约。”苏澄十分自然地接话
　　“你今晚没约，为什么要我请吃饭？我很忙的。”
　　“骗人，叶简都说你们明天就放年假了。”
　　“……”林染忘记还有叶简这个人了。
　　“好啦好啦，我现在过去找你，你就在家门口等我吧。”
　　“喂？喂？苏澄？”林染还没答应，苏澄就已经挂了电话。林染无奈的收起手机，又抱歉地对老爷爷笑了笑“不好意思，继续吧。”
　　“小姑娘是不是有约会啊，我这老骨头可不能妨碍你。”
　　“不是约会，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老爷爷，咱们继续下棋吧，我还有好多要向你请教。”
　　当苏澄找到林染时，发现她正看着远方一个老人家的背影微笑。
　　“林染，那是谁啊？”苏澄走上前，怎么觉得背影有些熟悉。
　　“走吧，想吃什么？”林染回过头对身边的苏澄笑了笑。
　　“林染，你就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苏澄一直为林染这个习惯头疼。
　　“嗯，一个经常在这个公园下棋的老爷爷，这几天我都来陪他下棋。”
　　“你要小心点。最近坏人不少。”
　　“你想太多了吧，我可什么都没有，再说我们只是在这下棋。”
　　“总之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什么都要小心。”苏澄认真地叮嘱
　　林染点点头，不再纠结那个问题“你想吃什么？”
　　“先上车吧，我带你去。”
　　苏澄载着林染，一直到自己的别墅前才停下来。
　　林染看着来过一次的别墅，不解地盯着苏澄，刚刚叮嘱她万事要小心，下一秒就把她带到自己家里？
　　“你放心，只是吃饭，吃完我就送你回去。”苏澄走过来为她打开车门。
　　“不能去外边吃吗？”林染迟迟不肯解安全带下车。
　　“你是不是解不开啊，我帮你吧。”苏澄说着立刻俯下身来帮林染解安全带。苏澄总是在忽略他不想听她说的话。
　　“欸，不用。”林染虽然口头说着，却没有明显拒绝，看着近在眼前的苏澄，一张好看的俊脸在车前灯的微光映衬下又让她的心跳又开始不听话地乱蹦。
　　“好了。出来吧。”苏澄抬头看着林染，距离突然如此之近，似乎只要一动，两片薄唇便能碰上，这样的距离让两个人都愣了。好像这还是林染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着他，怎么有那么好看的男孩子？那双仿佛缀满星辰的眼眸，又不断地让林染沦陷。
　　就在那个敏感的时刻，林染推了他一把“走开，让我下车。”
　　“轻点，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条汉子吧。”由于林染一推，苏澄的后脑勺撞到车上，他摸着后脑勺，不满地嘀咕。
　　“哪有全世界？”林染心虚地说。
　　“上次你不就当着很多人的面把一个大妈给推到了嘛。”苏澄说着，打开外边的铁栅门“进来吧。”
　　林染自知理亏，不说话，跟着他进去。那么久前的事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苏澄，Happy birthday！”“生日快乐。”
　　刚刚进门，林染便被眼前的声响吓到，院子里摆了两张长长的餐桌，上面都是各种吃的，几个年轻的男女站在门前笑着欢迎苏澄。
　　birthday？苏澄的生日？林染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看着他。
　　看到苏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身上莫名冒出的寒气，让林染又添几分疑惑，难道他不知道吗？
　　“苏澄，你终于来啦，我可准备了好久，咦，林染，你也来啦。”
　　院子的另一头，林染看到叶简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林染愣了一会“叶总。”
　　“既然来了就一起帮苏澄庆生吧，今天可是他生日。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染摇摇头，她真不知道。
　　“叶简，这是在做什么？”苏澄这时候缓缓开口。
　　“帮你庆生啊。这些朋友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叶简不以为然地说。
　　“还真是谢谢你啊。”苏澄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苏澄，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改天再…….”
　　“你留下来，其他人我无所谓。”苏澄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脸也阴沉得可以。
　　叶简似乎发现什么，笑了笑“林染，你跟苏澄先进去干点什么都好吧。这里交给我。”
　　他们能干点什么？叶简刚说完，苏澄就往屋里走去，林染只能快步跟上。
　　什么情况？
　　“苏澄？”一进门，林染便试探地问。
　　“你先坐会，我去换件衣服，一会咱们再出去。”苏澄直接走向房间。林染只好走到沙发那坐着等他。
　　安静明亮的房子，灰色的沙发，透明的玻璃长桌，上面没有烟灰缸，只有一个糖果盒，难道苏澄不抽烟就吃糖？
　　环顾一下四周，林染才发现客厅也挂了不少的风景照，林染觉得无聊，开始走近欣赏起来。似乎苏澄去过许多的地方，他是专门拍风景的？好像还没有看到人物吧，但是相处得来的这段时间，苏澄似乎只要带相机，都会拍她，她原本以为是职业习惯来的。
　　“林染，要不我们就在这里面吧，不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