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The 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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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的坚强总会在某些时候被击溃，在某人面前被击溃，能做的其实除了逃避，还有接受，世界并非只充满恶意。
看着被推进急救室的林溪，林染第一次感到六神无主，这种感觉让她十分难受，没有多余力气支撑自己，她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不停地默念着，不要有事。忍住快要溢出的泪水，努力地深呼吸。这种时候内疚和痛苦对林溪都是没用的，她只能守在她身边。
今晚接连发生的一切让她来不及接受，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垮下去，在这城市林溪只有她一个人，她努力要使自己镇定，但是刚刚的画面却一再重现。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帮帮他们？她在那里待了那么久没人上前询问，帮忙。只有她一个人独自承受着恐惧。
突然她的脑子闪过一串号码，几乎没有犹豫她拿起手机就拨了过去，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
“喂？”迷迷糊糊的声音，或许对方已经睡了。
林染像忽然清醒，立刻挂断电话。过了几秒，他回拨了过来。
“林染？”苏澄的声音透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林染没有立刻回答，她想起了和苏澄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他帮过自己，他说他不是坏人，他也对林染说过，请不要拒绝身边的善意。我只是想对你好。忽然想起自己不知不觉也和苏澄有了许多共同的回忆。
“我在医院，你可以过来一趟吗？”林染在沉默了许久后直接道出目的。
“你怎么在医院？怎么了吗？”苏澄焦急地问
“你来吗？”
“等我，很快。”
挂了电话，林染又忽然觉得无奈，这种时候偏偏想起的竟然是苏澄。
等待的过程总是显得异常漫长，这也让林染慢慢地恢复平静，如果冷静过后的她，应该就不会打了那个电话吧？她只是想要有人陪着她，不希望那么孤单。这是人在神经紧张时候的本能反应吗？还是别的什么？林染忽然想不明白。
看着依旧亮着的手术灯，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了，林染走上去
“护士，我朋友她现在怎么样？”
“患者现在大出血，可能会危及她腹中的胎儿，具体情况还要再等等，医生们正在竭力抢救，你不要着急，再等等吧。”说完她便匆匆离开了。
危及腹中胎儿。
护士的话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林染又开始颤抖，林溪不可以有事，不然我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林染，林染？你怎么了？没事吧？”
林染看着满眼焦急和关切的苏澄，让林染内心绷紧的弦突然松动，眼泪拼命地往下掉。明明自己可以忍住不哭，却因为别人的一句询问，眼泪就开始不听话地掉了。
“怎么哭了？很疼吗？走，我们看医生去。”
苏澄看到她哭，显得更加焦急，坐到她身边轻声询问，看着她浑身都是小伤口，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苏澄，不是我，是林溪。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林染止不住眼泪。
苏澄注意到眼前亮着的手术灯，迅速冷静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哭，慢慢告诉我。”
林染慢慢止住眼泪，告诉苏澄车祸的事情。
“苏澄，都是因为我，不然林溪和她的孩子就不会那么危险，他们说她的孩子可能，可能……”林染说不下去，眼中又开始有泪水打转。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林染，医生还没有出来，他们和林溪都在里面努力，你要对她们有信心，而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陪你一起等她还有她孩子平安出来。”
林染看着眼前冷静而眼中又充满对她的担忧的苏澄。
她似乎接收到某种力量一般点了点头“嗯。”
两人又陷入沉默，但林染不再不安，因为有苏澄，而苏澄看到慢慢稳定下来的林染，才跟着护士去帮林溪办手续缴费，以及带了医药箱来帮林染处理伤口。他这才发现，林溪一出事，林染完全慌了，真的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期间林染一直沉默，她觉得自己应该拒绝苏澄，却还是贪婪地享受他对她的好。她真的太累了。看着在帮自己手臂上药的苏澄，林染又一次看得出神。
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苏澄认真擦药的神情似乎更加耀眼，让林染不自觉想要依靠，她忽然感受到自己胸腔中的猛烈跳动，回过神来立刻抽回手臂，却扯痛了自己。
“怎么了？”苏澄一脸不解地询问，刚刚不是还很听话很安静吗？
林染不自然地别开脸“我觉得我没事了。”说完她也意识到自己借口的蹩脚。苏澄看了看脸红的林染，微微扯起嘴角，看着伤口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也不再勉强“疼的话记得告诉医生。”
“嗯。”然后两人一起并肩坐着，等待林溪出来。林染渐渐感到困意，控制不住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苏澄注意到旁边人的安静，将她的头靠到自己的肩上，微微一笑，不出声。
已经凌晨两点半，手术灯灭，苏澄摇醒林染，林染模模糊糊地抬头，看到灭掉的手术灯立刻清醒。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林染和苏澄立刻迎了上去“医生，我朋友她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胎儿也保住了，孩子的爸爸在场吗？”
医生说着看了看苏澄，林染不舒服地皱皱眉头“他不在，医生有话你可以跟我说。”
“患者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好好调养，父亲在的话或许对患者恢复会更好，你们通知他尽快过来吧。”
“嗯，那我们可以去看看她吗？”林染迟疑了会，又问
“现在转到普通病房后就可以，患者的麻药药效还没过，要醒过来估计得明天早上。记得让患者多休息。”
“谢谢医生。”听完医生说的话林染心中的大石这才彻底放下。
转过身看到一脸笑容的苏澄，她忽然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他，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她没事苏澄，她没事。”
“嗯。”苏澄说着，眼底是少有的温柔，轻轻抚上她的后背。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林染说着松开手。
“不用，我也没做什么！”苏澄有些脸红的回答。
但是因为你，我很放心，安心，让我知道还好有你。林染在心底暗自说
“苏澄，是真的很谢谢你。”
“林染，我让你想好怎么谢我再打给我，没想到你憋到发生事故了才打，然后又谢了我那么多次……”苏澄故作轻松地说。
林染不好意思地别开头，低声说“你不是说有事可以打给你吗？”
“……好吧，我是这样说过。不管怎么样，我也谢谢你这种时候会想到我，让我帮你，陪你。”苏澄又是很认真的语气，他想起今晚那个不知所措的她，庆幸自己在她身边。
而每当这个时候林染总是会不知所措，只好转移话题“等林溪出院，我们请你吃饭吧。”
想了好久林染终于开口。
“林染，要让你请我吃顿饭真不容易啊。但是要一个孕妇请客，我不习惯，所以你请我吃一顿就好，就这样说好咯，我等你消息。”
林染白了他一眼，没有反对。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林溪不是也要明天才能醒。”
“不用了，我就在这陪她，明天睁开眼睛看不见人，她会紧张的。”
“……”苏澄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染，林染又瞪了他一眼“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嗯，那你自己小心点，我明天再来。”苏澄看了林染一眼，若有所思地回答。
“小心开车吧。”
林染将苏澄送上车后，才转身走去林溪所在的病房。
突然发觉自己包中林溪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她无奈只好在病房门口停下。
看到屏幕闪烁着备注为‘Y’的来电，她隐约察觉得出这个‘Y’会是谁，没有多想便挂断，回头才发现，他从出事到刚刚已经打了60多个电话，林染望了一眼病房里毫无生气的林溪，想到医生的话，拿起手机给他回了一条短信。
“她在G市中心医院。”
林染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再次进入病房，看到林溪，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终于知道当初林溪看到自己差点死掉是什么感受，她后悔自己今晚的失神，后悔自己一遇到顾阳就开始没了自我，居然想为了已经不在乎自己的人去死，又连累了林溪，她懊悔地握紧拳头，手指关节泛出白色。
林染，你该死心了，发生什么事都已经和顾阳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有你的生活，你的朋友。不能再为了过去停留了。
“林溪，你一定要没事。”林染握住林溪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在床沿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The fi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