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你有我》Yckio

15、The one

　　就像做了一场梦，不管你梦醒后如何嗟叹，都没有办法把美梦延续，或把噩梦改写，你只能在现实中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 辛夷坞《晨昏》
　　周末如约，林染早早便起床，为了搭上第一班去机场的公交。G市的冬日早晨总是灰蒙蒙的。
　　“染姐，我要登机啦。说好来接我的，机场见啦。”
　　林染看着林溪凌晨发过来的短信，想到她们已经好久不见，即使现在公车站十分冷清，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林溪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这里，搭公车要一个小时，现在公车还没有来，不免让林染有些着急。
　　“你一大早的这是准备去哪呢？”
　　“啊？”林染被突然停在眼前的黑色跑车吓了一跳，似乎熟悉的声音，林染看清车里的人之后，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大早上的难道是自己没有睡醒吗？苏澄从车内朝林染摆了摆手，顺带上又是他那人畜无害的招牌微笑。
　　消失了将近两个月的人，突然又再次出现，林染没有发觉自己心里某种原本已经燃尽的死灰忽然又被点起。她竟然觉得有点欣喜。
　　“见到我，让你那么高兴吗？都说不出话了，林染。”
　　苏澄下车走到林染面前摆了摆。林染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窘迫，原来不是梦。什么时候她才能在见到他的时候不再出神？实在是太丢人了。
　　“谁高兴了。”林染说着低下头。害怕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
　　“明明就挺高兴的。我可是专门来这看你的。”苏澄认真地说。
　　林染抬头看了看他。专门来看她的？
　　“我走了，不要想我。还有，我会再找到你的。”苏澄之前的话突然在林染的脑海中浮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那么冷的，一大早上你要去哪里？”苏澄说着给自己的手心哈了哈气。又看了看林染手上的手套，果然去哪里都全副武装。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染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自己想问的。
　　“林染，下次我先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就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我说过我会再找到你的啊。公车还没来，要不我送你去吧？”
　　林染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再次被打败，明明是一种老套的泡妞技巧，为什么苏澄总是说的那么认真。难道还是真的吗？
　　“谢谢。但是我搭公车就好。”说完她不再看苏澄，而是专心望向公车会来的方向。
　　“那我陪你等好了。”苏澄也没有强迫林染，而是安静地站在她身边陪着她。
　　实际上林染一直感觉到苏澄看着自己的目光，林染期待公车能在十分钟内到达，否则她就要迟到了。
　　“林染，我们算是朋友吗？”
　　苏澄受不了两人的沉默，先开口。林染听完，若有所思。他们是朋友吗？一直告诫自己他们之间距离之大，所以她也从未想过和这样的人做什么朋友，只是希望他们可以离自己远远的，不要打扰到自己。
　　苏澄是个好人，却也不是属于自己世界的那种好人。
　　于是林染无奈地摇摇头“苏澄，我和你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我从未多想过其他。”说着她说服自己她这样做是对的。而这样说分明会伤害到另外一个满心期待的人。
　　“那就不要把我当过客。林染。我们做个朋友吧？”苏澄一脸诚恳地看着林染。林染抬头正好对上他无比诚挚的眼睛，那双总是让林染忍不住沉沦的眼眸，林染想要拒绝，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她曾经想象过多少次有人停下来跟自己说的那句话，却没有人做过。如今苏澄做了，林染却迟疑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林染立刻撇开头。
　　苏澄做朋友不难，可是你真的只能把我当朋友吗？
　　“如果，你方便的话，送我去机场吧？我要去接个朋友。”林染很没骨气地转移了话题。
　　“男朋友？”苏澄的语气警惕起来。林染暗自笑了笑
　　“不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他解释。
　　“嗯，嗯，那走吧。”苏澄倒是很满意林染的回答，说话都带着笑意。
　　林染走到车后座刚打开门，又被苏澄推上，林染不解地看着他
　　“坐前面，我又不会吃了你。”说着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林染内心咯噔了一下，不说话坐了进去。
　　路上苏澄心情似乎很好，身体不自觉地随着车里的音乐轻轻摆动，林染似乎也受到感染，紧绷的身体和神经逐渐放松下来。还看着他的动作，若有似无地勾起嘴角。
　　苏澄，这样就能让你那么高兴，你还真是个孩子啊。
　　“林染，你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哦，那她来了跟你一起住吗？”
　　“嗯。”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吗？”
　　“很久的朋友。”
　　“林染，跟我说多几个字不会怎么样的。”
　　苏澄被林染简明扼要的回答刺激到，忍不住埋怨。
　　倒是林染不给面子的笑了笑“苏澄，你几岁了？”
　　“28，问这个干嘛？”
　　“看不出来。”林染一直以为他比自己小的，还好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不怪你，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慢慢了解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林染语塞，刚刚那是自己愿意开始了解他的表现吗？她不知道这种改变好不好，却隐隐地不安着。
　　“到了。你朋友到了没有？我跟你一起进去吧。”还没等林染回答，车就到了机场门口。苏澄对还在发呆的林染说。
　　“噢，其实我可以自己进去的。”林染低声说，她已经不是很排斥苏澄的陪伴了，却还是忍不住。
　　“一起走，你老是走神，我怕你还没见到你朋友就先自己撞晕了。”苏澄说着走进机场，林染不说话，跟在他身后。
　　林染在人群中搜寻着林溪的身影。却发现人异常的多。她只看到一个个脑袋。
　　“你朋友长什么样，穿的什么？我帮你找。”林染这才发现苏澄在这一片人群中特别突出，除了他的长相还有他的身高。
　　“长卷发，她应该穿着亮色的外套，比我高一点。”林染努力地描述。苏澄也开始到处搜索。
　　“林染，林染~”一把女声从他们的左边传来，林染刚回头，便被一个人影扑倒，还好苏澄伸手扶住了她们。林染抬头跟他说了句谢谢，然后站好又对怀中的人说“到了就好。”
　　林溪这才松开林染，开始打量她身边的苏澄。
　　“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胡说什么，人不是。”林染立刻反驳。
　　“你好，我是苏澄。”苏澄倒是不在意地向林溪伸出手，林溪高兴地握上，“你好，帅哥，我是林溪，林染打娘胎就认识的老相识。”
　　林染看着还是那么过分自来熟的林溪，一脸无奈。
　　“介绍完了吗？咱们走吧。”林染说完，才注意到林溪只提了个手提包，什么行李都没有带。
　　“好呀，染姐，赶紧带我去你公寓吧。好久没有去了。”
　　林溪又勾住林染的手臂。回去的话还得坐苏澄的车，林染回过头跟他说了句“麻烦你了。”
　　“没事。”眼底却浮现因为林染又一次礼貌疏离和客气的失落。
　　车上，林溪毫不避讳地跟苏澄熟络地聊起天来。
　　“苏澄，你跟我们林染很熟吗？”
　　“嗯，还行。”苏澄回答，他们刚刚不是决定做朋友了，算熟了啦。
　　“你是做什么的呢？家里又有什么人呢？”
　　“林溪，你问这些做什么？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林染急忙打断他们。
　　“人家都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急个啥？只是普通朋友你会一大早让人来机场帮你接人？”
　　林染无言以对，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但谁知道他会一大早侯在车站。
　　“不是她的问题，是我不打声招呼，一大早自己跑过去找她，不过，没想到她会有事。”
　　“是吧！她就像个独居怪人一样吧？你该多了解她，她以前都不这样的。”
　　“林溪，你再乱说话就给我回去，什么了解不了解，什么以前不那样。”林染有些激动地对林溪说，苏澄从后视镜中看到她涨红的脸，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种反应，他也不免有些惊讶。
　　林溪撇撇嘴“看你的样子，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
　　林染看了她一脸懊恼的样子，平复下心跳，对苏澄说“那个，苏澄你在那个车站那里让我们下车就好。”
　　“那离你住的地方也不近，我送你们到楼下吧！”苏澄十分自然地说着。林染又暗自吃惊，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家在哪了？
　　“那，谢谢。”林染不打算在林溪面前询问，这样显得太奇怪了，还是等她都知道事情之后再说清楚好了。
　　但是林溪还是揣着暧昧不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
　　林溪干脆不看她，望向窗外。苏澄也似乎专心地开车。
　　下了车，林染拒绝苏澄帮忙的建议，又打发林溪先上去。自己留下来有话跟苏澄说。
　　苏澄站在车旁，看着不知正在想什么的林染。他好奇她会想跟他主动说什么。
　　“苏澄，今天谢谢你！”良久她憋出这样一句话，虽然不是她以往的性格，以往她绝对不会那么慎重地专门留下来道谢。
　　但是苏澄还是笑了出来“要谢我就拿出点实际的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想好怎么谢我就联系我吧。”苏澄说着递来一张小卡片，上面只有一个手机号码，有苏澄两个字。林染接了过去。看着没有说话。
　　“你刚刚说我们是朋友。我就当你接受我这个朋友了，有事记得找我，当然没事找我我更加乐意。”
　　“苏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后面那句林染没有说出口。
　　“你愿意走进我的世界，我就告诉你。”还是一样的诚恳。
　　“回去吧。”林染说完便转身离开，以掩饰她的局促不安，苏澄，我不愿意走进你的世界，我从来都走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