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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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那位精灵头脑风暴的时候，瑟兰为蜜莉丽介绍：“他是塞弥斯，是目前照顾生命树的医生，虽然看起来不是很聪明，但他算得上植物的专家。”
终于回过神的塞弥斯冲蜜莉丽羞涩的笑了笑：“抱歉，我只是看到这孩子有些惊讶，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你倒是对那个“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评价生气一下啊。
塞弥斯看上去过于无害，蜜莉丽对他生不起什么面对陌生人的恐惧心：“没关系，我没有觉得被冒犯，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蜜莉丽。”
她确实没有觉得生气，毕竟看到这个场景确实很难不误会，勒纳塔看起来完全就是缩小版的瑟兰。
说起来，既然是从生命树中诞生的，那精灵也会有双胞胎吗？
蜜莉丽这么想，也这么问出来。
“通常来说不会有的，”瑟兰回答了她的问题，“一棵树上不会有两颗完全相同的果子。”
“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概率非常小，”塞弥斯补充，“达尼尔长老和瑟兰的母亲就是从同一个卵果中诞生的，但近千年间也只诞生了这一对双胞胎而已。”
蜜莉丽记得芙菈跟她说过瑟兰的母亲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早逝，也不知道她去世时达尼尔长老是什么心情。
虽然这个堪称悲剧的故事让她有些同情，但蜜莉丽还是不打算主动往达尼尔长老面前凑，她实在是有些畏惧那位总是冷着脸的大家长。
“所以你们来这里是要看生命树？”塞弥斯收回扶着树干的手，“来吧，我已经做完例行检查了。”
瑟兰放下勒纳塔：“不是我，是这孩子，他需要获得生命树的认可。”
见穿着不合身衣服的幼年精灵走到生命树旁边，熟练的用手掌与额头贴上树干，塞弥斯银月般的眼睛透出一点探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生命树最近并没有孕育卵果，所以瑟兰，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蜜莉丽在旁边紧张的竖起耳朵。
瑟兰淡淡的说：“只是尝试了一下生命体炼金术。”
塞弥斯再度露出震惊的表情：“那不是被禁止的吗？”
“所以可以的话，希望你能为我保密，”瑟兰的话听上去相当理不直气也壮，“如果达尼尔长老问起来，你就说是生命树上结出的劣果，本以为不能成活，却意外活下来了吧。”
塞弥斯叹气：“长老是不会信的，那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瑟兰：“剩下的我会跟他解释。”
瑟兰的淡定情绪感染了蜜莉丽，她放下心来，把注意力放在勒纳塔身上。
勒纳塔垂及小腿的头发与过长的袖摆都在轻轻晃动，就好像树下突然刮起微风，垂落的树枝轻柔的卷上他的身体，在枝叶间闪烁的光点也聚集过来在他身边游走，像一群发光的水母。
像是察觉到了蜜莉丽的视线，一颗闪亮的光点朝她飘过来，调皮的绕着她飞了一圈后落在她的指尖，呼吸一般闪烁着。
“这是母树亲近你的表现。”
蜜莉丽抬头，塞弥斯正朝她微笑。
“她很喜欢你。”
蜜莉丽小声感叹：“好神奇……”
手腕上神纹的位置微微发烫，就像在与这颗光团共鸣。
环绕在勒纳塔身边的光点散去时，停留在蜜莉丽指尖的光点不舍的蹭蹭她指尖，也随着其他光点飞回树梢。
瑟兰问向他们走来的勒纳塔：“结果如何？”
“母树认同了我的存在，”勒纳塔走到蜜莉丽身边打了个哈欠，仰头看着她，“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困了。”
那双圆润的翠绿色眼睛含着一点打哈欠挤出的泪水，自下而上的看人时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蜜莉丽任由勒纳塔拉上她的手，转头看向瑟兰，试图用眼神询问他。
“我还有事要和塞弥斯说，你们先走吧。”瑟兰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让他先睡在我房间。”
让蜜莉丽没想到的是，勒纳塔一觉睡了将近两天。
这让她感到不安，但路加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那只拟态小鸟，像格外亲人的普通小鸟一样窝在她手中，从她的手心啄食谷粒。
察觉到蜜莉丽不断投注在紧闭的房门上的视线，瑟兰开口安慰到：“不用担心，母树承认了他，就会庇护他的灵魂。”
他又在蜜莉丽手中放下一点谷粒，却并不触碰那只向他鸣叫的小鸟：“况且，他之前处于濒死的状态，而睡眠是身体进行自我修复时最好的方式。”
即使被这样安慰了，蜜莉丽仍然有些担心，所幸在三天后的下午时分，勒纳塔揉着眼睛慢吞吞走进阅读室。
他看上去长大了一些，身高从蜜莉丽的小腹窜到她肩膀的位置。
头发披散着，睡的略显凌乱，穿着宽松的立领上衣，袖子被卷到手肘，下摆随意的扎进裤腰，及膝的短裤下是小腿袜与短靴。
“早上好，”勒纳塔打着哈欠，他看上去仍有些困倦，手抓着头发拢到脑后松松扎了个低马尾，“还是该说晚上好？你看的也太废寝忘食了，不会觉得饿吗？”
蜜莉丽没有回答他玩笑一般的问好，而是略带担忧的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勒纳塔拖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双手托腮弯着眼睛看她：“很好啊，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你在看什么？”
他自说自话的伸手去拿蜜莉丽面前放着的书，眼疾手快的攥住突然从桌下冒出来咬他的芬里尔的长嘴巴，芬里尔不满的呜呜两声，扭着脑袋挣脱他的手，朝他威胁似的龇出一口雪亮尖牙。
“吓我一跳，”勒纳塔甩甩手，“你怎么还带着它？”
“因为毛茸茸的手感很好，”蜜莉丽压住芬里尔的脑袋，把它按回自己腿上，立起手中的书给勒纳塔看封面，“喏。”
“初级通用语学习？”勒纳塔不解的问，“你怎么突然看这个？”
蜜莉丽的眼神带着幽怨，手下又揉了把芬里尔毛发厚实的大围脖。
“达尼尔长老看到了我的笔记，”她向勒纳塔抱怨，“他说神选之人不能是个只会读不会写的文盲，至少要学会怎么用通用语进行书写。”
虽然什么文字和语言她都能进行解读，但书写出来的却还是上辈子的简体字，虽然瑟兰帮她辩解只要看书与对话没有障碍就可以，不需要特意学习文字书写，但达尼尔长老固执的寸步不让。
“如果不学习书写，她连写信都做不到，”达尼尔长老镜片上透出一点冷光，“她在这里待到成年就会离开，你难道就不想收到她的信件吗？”
瑟兰立即倒戈。
“明明之前他还用过投影魔法！想说话的话用那个不行吗！”
蜜莉丽气愤的说，她实在不能理解，视频电话不比写信来的方便吗？
达尼尔长老甚至给她布置了作业，明天就要考试！
勒纳塔趴在桌子上笑的肩膀都在颤抖。
毕竟曾经是同一个人，他能理解瑟兰的想法。
他们骨子里都带了点老派的浪漫，信件能写出面对面时无法说出口的话，还能保存很长时间，是与用魔法对话时不同的感受。
“多学一点总没有坏处，”他的眼睛盈满笑意，拿过蜜莉丽手中的书放到一边，“但是你该吃晚饭了，吃完饭我来陪你学习吧，别担心，达尼尔长老其实没有那么可怕。”
说是陪她学习，但晚饭后还没坐下来看一会书，勒纳塔就倒在桌子上睡熟了，蜜莉丽只能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回卧室。
——这家伙闭着眼走路居然没有摔倒。
夜色已深，蜜莉丽心里装着第二天的考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披着衣服爬起来溜达到庭院，趁着四下没人爬上吊椅。
这处吊椅已经晋升为她最喜欢待的地方之一。
空中明月高悬，月光被茂密的树冠过滤成模糊的光斑，晃动的吊椅就像摇篮，伴随着树叶簌簌的轻响，蜜莉丽看着天上闪烁的银河，这是前世生活在钢铁丛林中的她看不到的风景。
身前突然暗了下去，浅绿色的发丝垂落在她脸颊边，瑟兰把手中的毯子搭在蜜莉丽身上。
“睡不着吗？”
蜜莉丽缩起身子，把毯子拉高盖住自己的半张脸，从下面发出闷闷的声音：“嗯。”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蜜莉丽摇头，往旁边蹭蹭给瑟兰挪出位置，还贴心的捏着毯子的一角搭上瑟兰的膝盖。
他们肩贴着肩，温度透过两层轻薄的衣料互相传递到对方身上，蜜莉丽嗅到瑟兰身上特有的，像是植物汁液那样带着一点苦涩的浅淡香气。
瑟兰的声音像是柔软的丝绸从她耳边滑过。
“在担心达尼尔长老的考试？”
蜜莉丽的表情顿时垮下来，有些咬牙切齿：“我平生最恨考试。”
瑟兰的肩膀抖动了几下。
“你笑出来也没关系，”蜜莉丽声线平平，带着烦躁到极致后超脱般的冷静，也可以说是自暴自弃，“反正我就是不喜欢。”
她考试水平超烂，每次都是刚好踩合格线的程度，总觉得会被达尼尔长老嘲讽是个笨蛋。
“抱歉，不过，”瑟兰停顿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达尼尔长老并没有那么可怕，你不用太担心。”
蜜莉丽并不相信勒纳塔和瑟兰的话，达尼尔长老那个种族主义者对同是精灵的他们肯定会温柔一点。
瑟兰撸猫般揉了揉蜜莉丽的发顶：“至少他并不是坏人，没关系，你明天会顺利的。”
蜜莉丽鼓着脸颊：“你怎么知道。”
瑟兰眨眨眼，脸上透出一点狡黠来：“我稍微看了一下达尼尔长老的未来。”
不得不说剧透果然是最能让人安心的，蜜莉丽堵在心里的石头顿时消失，疲倦也随之涌了上来。
她伸了个懒腰跳下吊椅，高高兴兴的跟瑟兰道了晚安就向着自己的卧室跑去。
微风夹杂着微不可闻的轻语飘过她耳边，“我一直在等着你，请快点长大吧。”
她回过头，吊椅上已经没有瑟兰的身影了。
第二天勒纳塔执意要跟她一起去阅读室，蜜莉丽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坐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瑟兰是怎么跟达尼尔长老解释的，那位严厉的长老见到勒纳塔时倒是一副很平和的样子，还以堪称温和的口吻问勒纳塔要不要成为他的孩子。
意料之中被勒纳塔拒绝了。
达尼尔长老没有生气，转脸就开始考试蜜莉丽的学习结果。
就像瑟兰说的那样，即使蜜莉丽只考到了及格线，达尼尔长老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嘲讽她。
“从初学者的角度来说做的还不错，”达尼尔长老放下她的试卷，双手合十放在嘴前，“比起某些在试卷上画画的人来说……继续努力吧。”
蜜莉丽有点好奇达尼尔长老说的是谁，直到她在吃午饭时看到餐桌边来看她的芙菈。
“他就是闲得发慌，”芙菈跟蜜莉丽吐槽，“这年头谁还写信，况且能看懂想表达的是什么不就行了。”
蜜莉丽虚着眼看向芙菈，原来那个在试卷上画画的家伙是你吗。
夜晚，失踪已久的路加再次出现于蜜莉丽的梦境。
祂并没有解释自己突然消失的原因，而是直接告诉蜜莉丽有一些要去处理的事，但会在她成年时回来。
蜜莉丽皱眉：“如果我等不到你呢？”
路加没有解释，而是再次重复：“我会回来的，在那之前不要做危险的事。”
蜜莉丽好奇：“什么算危险的事。”
“不要接触核的碎片。”
“我要在这里待到成年，怎么可能……”蜜莉丽顿住，随即惊讶的看着路加，“这里有碎片存在？”
路加没有隐瞒：“是的，你要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不会去随意触碰它。”
好奇心令人上头，但濒死体验一次就够了，蜜莉丽乖巧的点头答应路加的要求，转头就去问了瑟兰知不知道这件事。
“是神告诉你的？”瑟兰坐在圣湖边，用手指轻轻拨弄水面，“那东西就在这片湖水下方，不过既然祂说等到你成年，那还是不要贸然接触比较好。”
“圣湖的治愈力也是因为那块碎片吗？”蜜莉丽皱眉看着湖水，“那我把它取走后，对你们会不会有影响？”
她转头就看到瑟兰注视着她的弯起的眼睛。
蜜莉丽眨眨眼：“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这片湖水对于精灵来说本就有治愈力，只是并不像现在这么强，”瑟兰的声音含着笑意，“所以拿走也没有关系，只是让它回归原本的模样罢了。”
他深深看了蜜莉丽一眼，“我曾经跟你约定过，等你来到我面前，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所有事情。”
蜜莉丽模糊的想起瑟兰确实对她这么承诺过，只是因为意外来到精灵的领地后她一直惦记着各种事情，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个约定。
她的表情不由得带出一点心虚：“那你要现在说吗？”
瑟兰没有在意她因为心虚而乱飘的眼神，而是温柔笑着，“既然那位神明说你成年后才能取走这东西，那么让这个约定也延后一段时间吧，在你成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关于湖中那个东西的一切。”
蜜莉丽怀疑的看着瑟兰，她总觉得瑟兰是在报复她忘记了约定，才这么钓着她。
但她最初也不知道碎片跟他有关啊？
只是蜜莉丽原本就不是个强硬的人，最终她还是没有逼迫瑟兰，而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满足好奇心，又带着被勾起的新的好奇心，蜜莉丽再次回归平静的日常中。
达尼尔长老是位很好的老师，他虽然严格，却并不死板，熟悉了之后还意外的好说话。
知道蜜莉丽还在学习魔法时，他偶尔也会进行指点，讲授方式比瑟兰与勒纳塔感觉派的方法要好上不少，不得不说八百年的知识储备还是相当可观，至少蜜莉丽第一次听懂了什么叫魔法回路。
蜜莉丽在他这里上的课又增加了一门，之后又陆陆续续加上了历史与药剂学，在成年之前，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忙碌的学习使时间如同指缝中流淌的细沙，两年转眼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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