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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禁闭 ...

  •   谁知道凌静姝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其实她在当天回去后,第二天便去刑部调了当年章士之一案的卷宗来看,却没有任何新发现,卷宗很简单,按里面所写,就是因为章士之税银未缴,才被抄家充军。

      若果如此,如今时过境迁,向皇上求个情,寻个说法赦了章家的罪应该也不难,但是凌静姝总觉得事情未必这样简单。果然数日后,她进宫向皇上提及此事时,皇上的面色当下便凝重了起来,让她不要参与此事。

      这么多年来,凌静姝这个王爷深得皇上信任偏爱,虽然她生性不是争权夺利之人,少有过问朝中是非,可是但凡她开口向皇上相求的事情,皇上还从未回绝过,这还是皇上第一次没有应她所求。

      皇上后来告诉了凌静姝内情,她才明白其中的曲折。

      原来章北玥的哥哥,也就是章士之的长子,曾与宁王结亲。这宁王并非一般人,其母是先王的亲妹,她虽说只是先王的亲外甥女,可是先王却对她宠爱有加,坊间流传她其实是先王亲女,是先王与自己的妹夫宁王君私通所生。

      当年凌静姝刚穿越到北越之时,时逢田通之乱,当时先王新逝,大将军田通以质疑先王遗旨为名,发动叛乱,而据说当初幕后之人就是宁王。只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宁王在朝中势力深厚,一时竟无法撼动,所以叛乱平定田通被杀之后,宁王却安然无恙。

      而章家后来之所以受到牵连,全是因为皇上怀疑章士之曾替资助宁王谋反,所以才找了个罪名,将其抄家流放,以剪除宁王党羽。

      事情既然牵涉到谋反,况且还是皇上的心头之患,凌静姝便知当初答应章北玥之事一时实难办到,后她又随皇上去行宫狩猎,待再回到京城,已经时至年关。

      这一日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望着屋外飘洒的雪花,凌静姝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前世和那人去买年货,那时候天上也下着雪,他的脖子上围着的红围巾红极了,那是她亲手给他织的,也是她唯一的一次。

      当时的大街上正播放着刀郎的歌,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

      那人紧紧的拥着她的肩膀,她象个小女孩一样在他的怀中笑出了声,雪花和着歌声洋洋洒洒的飘飞,那时候的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哪知道后面的故事竟是那样的丑陋。

      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贴身小厮过来为她披上貂皮大氅,凌静姝才省过神来,发现屋中因为开窗久了,早已经没了热气,从窗外吹进来的雪花竟然将自己的脸都打湿了。

      她就这样一个人在窗前站了一个下午,直到华灯初上,终于驾车来到了已经阔别月余的逍遥楼。

      还是那间兰苑,只是人却比从前少了很多,从前热闹拥挤的兰苑竟显得有些清冷。

      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方有丝竹声响起,只见一紫衣男子怀抱中琵琶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身材如北越大多数男子一样,比章北玥娇小了很多,纱衣的掩映下,颇有弱不禁风之态。

      凌静姝不禁皱了皱眉头,从她一进门就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倌察言观色惯了,见她白若凝脂一般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忙凑上来说道:“官人有什么吩咐吗?”

      凌静姝问道:“这里换人了?”

      那小倌回道:“官人说的不错,这位兰伶是新来的,过去的兰伶已经摘了牌子了。”

      “哦,他在哪里?”

      那小倌闻言,脸上露着为难之色,还没等他开口,只见老鸨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见了凌静姝忙跪下行礼道:“奴家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凌静姝不欲和他多言,直接问道:“过去的兰伶何在?”

      那老鸨不敢起身,仍跪着说:“他身份低贱,奴家一时失察,让他惹恼了王爷,那日王爷走后,奴家就摘了他的牌子,将他发落到了后院。王爷要见他,奴家马上着人叫他来见王爷。”

      “不用了,带我去看看。”

      “这后院杂乱,只恐污了王爷的眼,不如让奴家为王爷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叫了人来。”

      老鸨尤其还说着话,凌静姝早已经站起来身,径自向外走去。

      老鸨见此情景,也不敢再多言,只好使眼色让小童带路向后院走去。

      转过回廊,穿过花园,逍遥楼的后院在一个月洞门后,和前面的淫奢热闹不同,这里清净的多,院中有青瓦小房四间,看起来少有人至,但是倒也齐整。

      之前凌静姝担心老鸨又让章北玥去做娼奴,才一意要自己亲自来看,如今看来他并不在那肮脏嘈杂的地方,方才徒然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燥意一去,便在院门口止住了脚步,只见那小童走到房门外,叩门道:“公子快快起身吧,北静王爷来看你了。”

      门里传出一阵悉索声,窗户里没一会儿就亮起了烛光,凌静姝这才注意到,现在也就戌时刚过,那房子刚才就黑了灯。再看去,见窗纸上印出人影,正在忙乱的穿衣,似乎竟是两个人。

      凌静姝脑子轰的一声,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向脑门,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几步便走到房门口,一脚便踹开了门。

      还没等走进去,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掩面想从众人身边溜走,凌静姝喝到:“站住。”

      那人一个哆嗦着站住身形,跪倒在凌静姝面前,叩首道:“赵钰拜见北静王。”

      凌静姝这才看清楚此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脸色焦黄,因为羞愧额头上溢出一层油亮亮的汗水,正是京都府尹赵钰。

      把章北玥不是说赵钰感念当初资助之德想着报答麽,就是和恩人的儿子睡觉!

      凌静姝只觉心中一阵恶心,咬牙道:“滚。”

      赵钰闻言如释重负,连忙跑了。老鸨和童儿都站在院里,不敢进屋,屋中只剩下凌静姝和章北玥。

      凌静姝见章北玥内衫散乱,只披了一件白袍跪在地上,一个月不见,身形比之前瘦削了一些,虽然发丝凌乱,样子狼狈,却仍难掩卓尔不群之姿。

      此时他叫了一声“王爷。”即咬唇不语,只见他剑眉微蹙,朗目微垂,当真是天人之姿,凌静姝不由的心中一动,刚要俯身,却象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愣住了,只见章北玥修长的脖颈后,几点殷红甚是刺目,明显是亲热时留下的吻痕。

      一股热浪冲上喉咙,凌静姝勉强压抑住了自己要吐的冲动,忽然觉得此地污秽不堪,半分钟也不想再呆下去。

      她从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洁癖之人,当初第一次见到那人,她便喜欢上了他,那时候她是那样的任性妄为,喜欢便要得到,第二天便把他带回了家。所以虽然也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但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也便不去再想,或许是不敢去想。到了今天她才发现她竟然这样无法容忍,在妓院居然象捉奸,真真可笑。

      她一言不发,转身冲出了房门,纵身冲入茫茫的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章北玥正坐在房中发呆,就见自己的小童跑了进来说:“公子,好消息,北静王府来人了,送来了白银千两,定是把公子买下了,现在王府的管教公公马上就过来了。”

      章北玥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小童,听完他的话,因为一夜无眠而布满血丝的凤目现出几分光彩,瞬间又暗淡了下去,他想起昨晚王爷那一脸的嫌恶之色,她怎么会想要自己,只怕在自己这里多呆一刻也是嫌脏的。

      他冲小童摇了摇头,问道:“你当真听清楚了?北静王府的人怎样说的?”

      还没等小童回答,老鸨已经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带头的一人宫人装扮,一看便知是王府里的管教公公。

      章北玥忙起身行礼,那管教公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细声细气的说道:“嗯果然好姿色,怪不得王爷留了心,来啊,把王爷赐的东西呈上来。”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小厮各端了一个托盘走到了他的身边,一个托盘上是一个金丝编成的丝笼,形状古怪,一个托盘上似一个黄金面罩。

      章北玥一见这两件东西,登时脸色苍白,那面罩他自是认得,另一件东西,他虽没有看到过,但是从前在府里见到男则里提到过此物,大户人家惩戒男子行为不端之用,或与小侍亵玩的情趣之物,或恐鳏夫不能守贞约束之用,叫做金丝笼。

      “不,我要见王爷。”

      章北玥见了这金光闪闪之物,只觉心中惊恐异常,忍不住出言哀恳。

      那管教公公闻言冷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娼奴,能得到王爷赏赐这贞洁之物,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带上它就等于是王爷的私物了,还不快除衣受赏。

      章北玥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浑身都在颤抖,那管教公公身后早上来几个小厮,一起按住他的手脚,哪容他挣扎,几下便除去他的下衣,章北玥只觉身底下一阵轻微的刺痛,那物已经将自己的羞人之处罩住,这物看起来无害,原来根部遍布小刺,此时虽只是轻轻入肉,已然刺痛不已,若有情动,带上之人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处。不过片刻,一条金色的腰带就将这牢笼紧紧的固定在他的身上。

      贴身忽然多了这样的东西,章北玥正自难捱,又有小厮拿了那金色的面罩来。章北玥见那面罩罩下来,更加惊恐,拼命挣扎,怎奈手足都被人紧紧挟制住,动不了分毫,只能任人施为。

      不一会儿,那面罩便似长在他脸上一样,紧紧的贴在了他的面皮上,将他的脸严丝合缝的遮挡了起来,只余下一双眼睛和口还露在外面,脑后数条金条和项中的金项圈相连。那小厮将项圈上的锁锁住,将钥匙递给了管教公公,章北玥知道,若没有那钥匙,这面罩便再难除下。

      那管教公公见事情办完,转身对老鸨道:“王爷的意思你也看到了,以后这里闲杂人等就不要进来了,弄脏了王爷的东西,仔细你的脑袋。”

      那老鸨虽得了银子,庆幸之余,仍不免胆战心惊,暗道虽知道这娼奴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却不知道他与王爷有什么关系,看昨晚那情形,王爷竟似捉奸在床一样震怒,莫非他竟曾是王爷屋里的人。

      再又见今日之事,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哪里还敢大意,待王府中的人走了,他连忙将章北玥的房门用铁锁锁住,连窗子都钉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孔洞送饭之用。

      门窗紧闭,屋子里没有一丝光线,章北玥徒劳的用拳头捶着门,一遍一遍的喊着“爹爹,爹爹,救我,救我。。。”

      可是就连院门也早已经锁了严严实实,院中空无一人,诺大的院子只有他一人,哪还有人应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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