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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亲疏 ...
第二天章北玥被送回来时狼狈不堪,月白色的长裤满是污迹,长发披散凌乱。
他经过一夜的折磨,如何还能行走,由几个宫侍架着,被丢进大帐时,象一个破麻袋一样萎顿在地,凌静姝晨起刚刚梳洗完,走近他时,便闻到一股难闻的异味,再看他裤子上的狼藉,想起他平日里清逸脱尘的样子,也不由的暗暗叹息。
那日在大殿上见了宁王与他眉目传情,凌静姝刚刚对他起了的怜惜之心顿消,不由的多了几分厌恶,所以当皇上要罚他时,凌静姝并未阻止,再加之想到他任性妄为,竟私入皇家禁猎区去找死,更觉得他原也该被教训教训。
凌静姝用手指托起起章北玥苍白的脸,章北玥只低着头垂目不语。他被解下旗杆时,便被那些宫侍奚落嘲笑了一番,此时羞惭的无地自容,兼之身体虚弱,只恨不得当下就死了的才好。
凌静姝打量着他憔悴的毫无血色的俊美容颜,忽然想到如果是楚月也沦落至此,那样骄傲出色的一个人,她只刚一念及就遍体生寒,若果如此,当真的不能想,也不敢想。
看着眼前这张酷似楚月的脸,凌静姝烦恼困惑不已,这些日子以来,凌静姝也知道章北玥的温柔和顺,不是不怜惜他,可如今她爱上秦风,只想将一切过往尽皆丢开,若留下章北玥在身边,只要一看到他,便想起楚月,真不知该如何对他。
送他回青楼,是万万不行的,那是一个火坑。他父母姐妹皆被流放在外,连个家都没有,只怕一出了王府的大门,便会被宁王接去。他在这里受了这么苦楚,定然想与宁王鸳梦重温,凌静姝一想到此处,刚刚软下去的心复又坚硬了起来。
章北玥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澄如秋水的眼眸中,神情变化莫测,想起她在梦中呓语的名字,心知她又想起了那个人,他心中一阵悲凉,知道自己人虽在她面前,可是她眼中心中所见所念却全都是另外一个人,他真想告诉她,他不是月儿,他是北玥,若是能听她叫一声北玥,他死也甘心。
凌静姝见他眼中忽现凄苦之色,一双修眉微蹙,凤目泫然欲泣,那委屈又隐忍的表情,怎么和他一模一样。
她脑中一阵剧痛,眼前模糊的浮现出楚月那次生病的样子,他看着自己也是这样一幅神情。
那时集团因为政府官员的丑闻出了问题,为了托住一泻而下的股票,她不得不宣布与龚氏集团的少爷订婚的消息。
她家与龚家是世交,两家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别说订婚,就是结婚,也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易,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一直觉得楚月能明白,可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时他生了一场大病,当时她忙于应付集团的事情,没能照顾他,是楚清如一直都在他身边,如今想来似乎从那以后一切都不对劲了,莫非他那时便对自己心生了怨尤,只是没有说出来。
可是即使是又怎样,难道这些就可以成为他背叛的借口吗?还背叛的那么彻底!
“月儿,你怨我了是吗?你想离开我了吗?”
眼前的一切都恍若昨日,凌静姝竟有了时光倒转的错觉,面前的人恍然就是病中的楚月。
章北玥见她一双明眸虽然看着自己,可是目光却落在虚无的空气里,那里面分明没有自己的影子。
泪珠从狭长的凤目溢出,滚落唇角,留下淡淡的苦涩,胸口酸涨的滋味战胜了恐惧,他忍不住说:“下奴不是王爷的月儿,下奴不过是王爷府里低贱的月奴,去留生死全凭王爷做主。”
“不是月儿?”
凌静姝悚然而惊,似从大梦惊醒,再看眼前人,乌丝一直垂落腰间,鬓边虽凌乱,却仍柔亮如绸缎,虽一样的凤目修眉,可是他眼目低垂,眼角眉梢沉静柔顺,根本不似楚月那般张扬傲然。
楚月从来都倔强要强,什么事情也要自己拿主意,他断不会说出凭别人做主的话来。
凌静姝失措放开了章北玥站了起来,背转过身子闭上了眼睛,如果再这样对着章北玥,她觉的自己非疯了不可。
有侍从按她的吩咐抬了热水进来,供章北玥洗浴之用,凌静姝却挥了挥手,让他们又抬走了,吩咐了人备车马,立时送章北玥回府。
章北玥在凌静姝面前说破了自己不是月儿的事实,便知道自己没了替身的用处,终难逃脱被丢弃的命运,而王爷的样子,怕是日后再不愿面对自己,他只觉自己的心死了一样木然,侍从叫他他也不应,人茫然无觉中被抬了出去。
人被抬走,凌静姝忽然叫住送他侍从吩咐道:“回府告诉于总管,让他先住在梅园吧。”
围猎结束,皇上从西关调遣人马,北越发兵蚩尤指日可待。
四月十六,北静王到元帅府结亲下定,各种金银财帛,整整装了十六车,凌静姝着紫衣,骑踏雪,亲临元帅府,声动京城,百姓皆争相一睹这位传奇王爷的风采。
见她姿容之美,年纪之轻,实乃前所未见,举世无双之姿,皆交声称颂。这么多年来,京城多少王亲贵胄的世子想与北静王结亲而不得,如今竟然是元帅府的一个庶子做了北静王的王夫,关于秦风的传说也不径而传。
说起最多的就是他如何在危急关头请战,打败乌兰,赢得北静王的欢心,街头巷尾说评书的,甚至将这一段编成了段子,后北越帝都的公子们原本以琴棋书画为雅,远离刀枪拳脚这些粗鲁之事,一时间却争相弃文从武,剑舞之技盛行一时。
下定之日,凌静姝来到秦风的房间时,秦风只觉一切都在梦中,他从少年时便打定主意今生绝不入豪门做小,可是遇到凌静姝时不知道她是北静王,待知道真相,整颗心早已沦陷,那日对着她的告白,他无力拒绝,便想为了她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是想到一入豪门深似海,总难免暗中惊恐伤怀,忐忑难安。
即使后来凌静姝一直说会娶他为夫,以他一个庶子的身份,他也以为会被纳为侍君,王府来提亲时,喜公要为他脱衣验身,府中皆惊喜,也不过以为王爷会娶他做侧夫,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要自己做北静王府的王夫。
秦风看着凌静姝捧到自己眼前的大红喜服,颤抖着抚摸上那上面的精致的龙纹丝绣,星目含泪,喉中哽咽,那是当朝一品王夫才能有的殊荣。
她成全了他一生所愿,本以为今生无望,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谢谢你,静姝,我。。。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
“傻瓜,你做了我的夫君,整个人都给我了,是我赚大发了。”
这几日凌静姝常与秦风在一起,彼此早已经熟稔,只恐气氛太过凝重,他掉下泪来,连忙逗他开心。
“我怎么值得?”
“当然值得,我的夫君是最帅的。”
凌静姝看着秦风,除去了以前那一身累赘的灰色棉衣棉裤,此时他身着锦缎青袍,衬得他丰神俊朗,真如换了一个人一样。
当日她便爱他,如今更是越看越爱,见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忍不住抱住了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虽亲近,可是凌静姝对他一直相守以礼,又是在自己家中,秦风一下子涨红了脸,一时无所适从。
凌静姝抱着秦风的腰,脸贴在他颈侧,感觉着来自他的温暖:“皇上就要发兵了。”
秦风浑身一僵,他从少年时习武,虽身为男子,却心怀凌云之志,母亲带姐妹每次出征之时,他都在心中暗暗羡慕不已,无奈他在府中地位低微,连武功初时也是偷学的,后来师傅偶然发现了他,才暗中专门授艺于他。
有着一日能为国征战是他由来已久的梦想,可是如果嫁入王府,为人夫侍,怎么还能抛头露面去战场厮杀呢?
此时听到凌静姝说起出征的事,秦风心中当真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就听凌静姝接着说:“唉真舍不得你。”
“你说什么?”
秦风有些不可置信的扶住凌静姝的肩膀问道。
“当然是说舍不得你走啊。”
“你同意我随军出征?”
”你想去吗?”
“嗯,我想。”
秦风虽然犹豫,还是忍不住点了头。
“我知道,虽然舍不得你,可是我知道你是翱于天际的鹰,我又怎么忍心将你圈在王府方寸之地。你只管去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你要赔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这些天来,秦风在朝堂议政,每每讨论到军情战略,侃侃而谈,运筹帷幄,言出如锋,本来他刚被封为将军,大家只道他不过是勇武之人,身为男子,身份低微,阅历又少,对他颇多不信服,几日议政下来,上至天子,下至群臣皆对他刮目相看。凌静姝这才知道,他从小在元帅府里,便偷偷的遍阅兵书,允文允武,志在鸿鹄。
听了凌静姝的话,秦风泪水浸湿双目,紧紧的将凌静姝拥入怀里,心中既感动又歉疚,辗转低语:“静姝,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人情致缠绵,自是难分难舍,只可惜随从众多,秦府中人多嘴杂,凌静姝再不舍,也不能在秦风房中久呆,以免给他招人口舌,是以只得依依不舍的离了秦府。
在北越,男子若为人主君,必要处子之身,若入王府皇宫,更须如此,从提亲,到入洞房,必三验其身。
当日提亲,喜公将秦风验身后的详录交给凌静姝时,凌静姝也是吃了一惊,她虽以前也略听说过这个规矩,可是亲身体验后,才知此事之郑重。
只见详录上详细记载着秦风身体的每一处尺寸样貌,旁边还附着他的身体画像,原来喜公竟都是绘画高手,详录上画中人仰面而躺,闭目含羞,微分双腿,身体的每一处皆清晰可见,只见他身形修长,骨骼匀称,肌肉结实而不怒张,一颗红砂点在胸口清晰可见,画的活色生香,令人想入非非。
回来的路上,刚与秦风缠绵道别的凌静姝,不由的想起了那画册上种种,只觉情热如火,难以抑制。
原来在这个世界,女子生来性于旺盛,她自来到北越王朝,因为情伤关闭心门,从未对人用情,才没有过多体会,此时爱极秦风,方明白为什么北越女子,娶夫前都会纳侍收房,原来这种对着人吃不到的滋味,当真煎熬。
回到王府的凌静姝休息了片刻,便见于总管抱着账册走了进来,将送去秦府的礼单账目放下请她过目。
凌静姝大概翻了翻,见那些大大小小的数目,只觉头痛异常,正烦恼间,忽想到日后等秦风过了门,这些王府的账目竟可以都交给他管,不由的唇角翘起,含了几分笑意。
就听于管家躬身道:“王爷,到了发月例的时候了,老奴不知该给梅园的月公子按什么规例发放,还请王爷示下。”
章北玥自被送回梅园,被生了重病,凌静姝虽派人医治,珍奇药材补品随他用,可是人却从来没有踏足过一次梅园。
她本就逃避面对章北玥,又兼之一直筹备与秦风的定亲的事情,一颗心都系在了秦风身上,几乎将章北玥忘了,听于管家这一提起,原本喜悦的心情都暗淡了下来。
老管家见她脸色忽然变的阴沉,暗暗的在心里叹气,他见章北玥人品相貌皆是世间少有,更发现他温柔贞静,谦和容让,心中对他便起了怜爱之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王爷怎么就总冷落他呢?
“王爷,论理不该老奴多嘴,可是月公子入梅园也有些时日了,却还未绾发,如今王爷也定亲了,他日王夫过门,总要拜见的,月公子无名无分,未收房就住在园子里总是不妥。”
凌静姝听了这话,脸上神色更冷。
“是他让你跟我说的?”
“不不不,”于管家慌忙摇手,“月公子从未说过,全是老奴一人所想。老奴也很少到梅园去,有几次月公子病的重了去看过,听他昏睡中还在叫王爷,怪可怜的。”
听了他的话,凌静姝半晌无语,过了良久才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待管家走后,凌静姝端起了小厮刚上的香茶,揭开杯盖,见几个青梅浮在清茶之上,小厮在一旁道:“王爷这是今春刚新采的青梅。”
凌静姝这才想起,不知不觉又到了梅子青时节,她最爱吃酸梅,往年都会亲自到梅园采摘,自己腌制青梅,今年她因为章北玥的缘故,再没踏足那里,竟然连青梅都忘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手披了件云锦织缎的素色斗篷,信步向梅园走去。
进了园子,登上梅阁,却见屋中无人,只一个小厮匆忙进了屋子,见了她慌忙跪拜。
凌静姝问他公子哪去了?
那小厮紧张的磕磕巴巴的答道:“公子去园子里采青梅去了,下奴这就去叫公子来。”
“不用了,你下去做事吧。”
“是”
小厮如释重负的退下,凌静姝举目四顾,见房中布置清净优雅,窗前摆着一张书案,案上一尊瑞香炉袅袅冒着香烟,一旁放着笔墨和一摞诗稿,走近一看,墨迹还尚未干。
久闻章北玥从前的才子之名,今日方得见他的字迹,凌静姝虽想到必是很好的,却没想到这么好,只见那蝇头小楷字写的隽逸而不失秀雅,力透笔尖,上写着:
梅花香雪空云洁,
王孙贵女争采撷。
一朝零落堕泥淖,
香消魂断有谁怜。
素笺上一点泪痕,模糊了诗末的字迹。
凌静姝捧着诗稿,眼前似乎看到了那个清瘦的人儿,白衣胜雪,乌发垂肩,伏首书案,泪洒诗篇样子,不由的痴了。
谢谢万俟楠和小龙虾南的地雷,中间有过想弃文的念头,很惭愧,不过看到大家的留言支持,还是坚持了下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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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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