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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祸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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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河水倒是清凉,只是那水草缠足,若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上了岸。哎,浑身湿透了,包里的衣裳也湿了。此刻也不管不得这些了,若素摒着气往城外跑。一身湿衣竟然一路被夜风吹干了。
肩上的包袱着实沉了点,不如只带些钱两,把饰物先埋在哪里。若素环顾四周,皆是农田旷野。但见不远处有座破庙,忙提起裙子直奔那庙门跑去。
“我正想如何寻你,却不想你自己先找着了我。”那庙内站着的不就是那个冷脸侯爷吗!若素忙调头想跑,不知四处哪里来的黑衣人,挡在她身前。
“怎么?难道出来不是为了见我吗?”梁珉露出促狭的笑意。
“真不要脸!”梁珉的眼睛里全是不屑,如此不待见自己,还来捉自己作何,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既胸无点墨,又无甚大志,何必苦苦相逼,若素扭过头,咬了咬牙,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本姑娘出来为谁也不是为你!”
梁珉并不气恼,语气淡淡:“夫人还需注意些言辞,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告你犯了七出之罪,偏要本侯休了你,那可就不妙了。”
“要休便休!”若素鄙夷的看着他,哼,你看不上老娘,老娘更看不上你!你连给我师兄倒洗脚水都不配!
眼前的姑娘分明是狼狈不堪,一头像茅草一样的头发,衣衫还都是水渍,脸上···还有泥巴···眼框红红,偏偏眼神仍是不服输。梁珉忽然靠近若素,在她的脖颈处嗅了嗅:“啧啧,这是游得什么河,这般臭。难道是别院后,那条村民们洗夜香桶的护城河?”
谁敢在侯爷家后墙的河水里刷桶,若素反口道:“原来村民这般厌恶你!偏偏在你家墙外刷夜香桶!”
梁珉嗤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若她不是王上送给他的负累,他定会好好疼爱她,可惜,她命中不该与他有善缘。
“有刺客!”若素尚未回过神,便被梁珉拉到了身后,见一群白衣蒙面女子手持长剑,与梁珉手下的黑衣人厮杀在一起,登时血光四溅,若素头一回见到这搏命厮杀,鲜血横流的场面,惊得失了神。
梁珉紧紧拉住她的手,厉声道:“跟着我你还有一线生机,跟着她们你就别想活了!”说罢拉着她便往门外逃。几个白衣女子即刻一起围攻梁珉,其中以个女子喝道:“青木门前来营救公主,公主不可听这周狗胡言!”
来者是敌是友,若素分不清楚,梁珉抓的她手腕都要断了,她稍作挣扎,梁珉便又加大一分力度。梁珉一边挡剑,一边朝若素道:“青木门乃是邪教魔窟,你勿要自作聪明!”
这时外面又飞来几位白衣翩翩的女子,皆直奔梁珉而来。
梁珉右臂被飞来一剑刺伤,鲜血飞溅到若素脸上,若素靠在梁珉身后:“你要打不过她们了!”
“放心!我死,你也死不了!”说什么风度翩翩,玉质金相,一张刻薄的嘴便足够招人讨厌!
容不得若素多想,梁珉将她忽的拉入怀中,随着他周身一闪,就见他那长剑刺入身后准备偷袭的白衣女子腹中。
好生惊险,这家伙后脑勺长眼睛了?!若素再看周围,那黑衣人们竟然全部都躺在了地上,青木门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以前走江湖时压根没听说过?
几个白衣女子互相示意一眼,便直攻梁珉紧紧拉着若素的左臂。剑势凌厉,若素轻身一转,与梁珉到底也是分开了。
“若素!”梁珉惊呼。这青木门的功夫果然厉害,且招招狠毒致命,梁珉竟分神松了手。
若素后退两步,竟不小心绊住了地上的尸首,跌坐在尸体上,眼看梁珉被几个白衣女子围困不得脱身,两名白衣女子有对自己步步紧逼,若素慌张拿起地上黑衣人的弯刀,对准自己的脖颈。
“都别过来!”若素威胁道。
两名女子竟然跪在她面前:“公主!青木门乃魏沅王所建,此番只为营救公主,机缘巧合``````”
“闭嘴!”谁稀罕当这个劳什子公主,若素苦笑,“让她们住手!”
那边杀成一团的几人终是住了手,一众白衣女子纷纷向若素下跪:“参见公主殿下!”
“都闭嘴!谁稀罕当你们的公主!”若素手中的弯刀紧紧贴着脖颈。
“若素!”梁珉轻声唤,婚嫁当日低眉顺眼的那小女孩儿,怎地这般烈性?
“你也闭嘴!你也配叫我名字!”若素恼道,自从被那该死的吴鱼伯伯说成是公主,她就没过过一天正常人的日子,好容易跑出来,又是被这冷血变态堵截,又是遇到这什么狗屁青木门,简直烦不胜烦!
“你快滚!”若素冲着梁珉吼,见梁珉身后的几名女子又要拿剑,又呵道,“放他走!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跪着。”
见若素晃了晃手中的弯刀,白衣女子们立即给梁珉让出一条路。
“若···公主!”梁珉怎地也是一个血性男儿,沙场百炼,怎么得要靠一个女子以命换自己苟且!“梁珉这,从未有临阵脱逃之说!”
这会儿倒装起男子汉了?!把新嫁娘一人孤零零仍在别院这种人渣都干不出来的事,怎地他就干的冠冕堂皇?!若素嗤笑:“你不走,最好,我走!”
若素晃了晃手中的弯刀,跨步出了庙门。此时外面已是正午,烈日炎炎,阳光照着刀面,反射的光照的若素面色苍白。
“公主!沅王殿下可是您的亲叔叔,我们定不会伤害您分毫!”头系绿绸的白衣女子朝若素道。若素见旁的女子都是头系黄绸,心下明了她是个领头的,便朝她道:“我才不管什么猿王,猴王的,我只是我,不是你们的公主、人质!”说罢余光瞄了一眼梁珉露出一丝苦笑。庙外的白马好似是梁珉的战马,若素单手解下缰绳,跨马而上,朝白衣女子道:“你们身后的可是周王最为器重的安阳侯,魏国的国都便是他破的城门,把他带回去,也不算你们白来一遭!”说罢夹紧马腹,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