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风轻双语燕》轻轻我心

4、禁足

　　华春说老侯爷和夫人一大早就去云州避暑了，梁珉已经用完早膳正准备去军营了。
　　若素快步向侯府的大门走去，华春和新来的侍婢伊夏忙也跟着她。
　　梁珉乃军营驻将，安阳侯府府内有将士不时巡逻，府外更是层层守卫。眼看梁珉在门外跨马而上，若素却被守门的卫兵以长矛拦住。
　　“侯爷！”若素唤梁珉，奈何梁珉好似根本看不见她，神情冰冷的策马而去。
　　“夫人，侯爷吩咐，没有侯爷示意，夫人不得擅自离府。”卫兵俯首低声道，声音带着丝丝歉然。刚入侯府为新妇，便被相公一家单单禁在这京郊别院，真叫人心生同情。
　　“夫人，我们回去吧。”华春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这般光景如她所料。
　　若素望了眼华春，一脸落寞，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华春，原来我只是被换个地方囚禁而已。”

　　“华春，你曾经是我母亲的侍婢？”若素坐在亭中，将伊夏支去烧茶，环顾无人，才问。
　　华春道：“华春自幼跟着苏夫人。深受主恩。”
　　“看你虽言辞寡淡，却是真的在为我做事，我心中有数。”若素道。
　　“这都是华春做奴才的本分。”仍是滴水不漏的回答。
　　“可惜，却不是你的福分，跟着我永远不会得到自由和快乐。”若素苦笑，眼神中显露的沧桑在稚嫩的脸庞上显得格格不入。
　　“奴婢没有资格选择主人，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华春平静的注视若素。小小年纪便被禁于此，便想参破红尘吗？她未见王宫中那些从未得到过圣宠的女人们，她未见因惹王上不喜被打入冷宫的女人们。她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成日还要受奴婢们的欺辱，宫墙高筑，难见亲人，难觅爱侣，寂寞孤冷又算什么呢？只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若素自然不知道华春的世界，她盼望的是曾经那些自由自在、开心快乐的鲜活的日子，而不是如今这般，每日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看着记录管事把自己的言谈举止一一记录下来，不知是禀报王上还是她那个连话都没说过的夫君大人。
　　“苏夫人被囚禁时，常以诗文书画打发时间，公主若是无聊，华春可以请师父进来教授公主。”华春轻声道。
　　若素眨巴眨巴眼睛，又恢复少女的神情：“真的吗？太好了，华春，就是来个说话的人也好啊！”
　　华春道：“是可以，不过那师傅进来后，便不可随意出去了。如果王上仁慈，兴许您可以入宫学习。”
　　“进来，不可再出去？！”好容易盼来的一丝生机，瞬时又化为灰烬，这里根本不是侯府，是囚牢。这些守院的官兵根本就是来看着自己的！若素气恼。
　　“只愿有人愿意来，不然......”华春低声。
　　“罢了，自己被关何苦再拖累别人！”
　　见伊夏回来了，华春也不再多说。
　　若素心中恼着，摸到腰间的玉笛，便拿起来乱吹一气，笛音刺耳惹得华春和伊夏忙堵住耳朵，直到伊夏华春推搡讨饶，若素才作罢。

　　“公主到底小孩心性，你何苦这般招惹她难过？”别院管事老邹同华春在膳房用饭，劝华春不要再多说这些无益的话。
　　“她不认命，还如何在这宅院里呆下去？小孩心性，可她偏偏没有当小孩的福气。”华春道，“邹叔，侯爷将公主置于别院，真的不怕王上知道怪罪吗？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可是却还是凤凰。”
　　“你这小姑娘，实在是刁钻。我一个别院管事，如何能知道主子的心思。”老邹讪讪道。
　　华春暼了眼老邹右手中的老茧，心中猜测这了半老大叔定是侯爷军营中的人，面上仍不动声色：“邹叔说的对，是华春今日被公主扰的实在心烦，才出言不逊，邹叔莫要和我计较。”
　　老邹捋着胡子，笑：“老邹我还没那般小气，想要安抚公主，还是得靠华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