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剑仙剑之桑落》血月幻雪

61、第六十一章

　　在玄霄收拾某个老不死的时候，桑落这边却是快要温馨得冒泡泡。
　　相对屠苏的惊讶到呆愣的地步，桑落接受自己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这件事要快上许多，所以看着屠苏一脸面无表情的傻样，桑落只是静静侧躺在榻上轻轻握着他的手，一直没说话，等他主动开口，却没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落儿，你掐我一把。”
　　“噗！你没做梦，屠苏，你要当爹了。”桑落笑喷，她真没想到屠苏傻愣了半天居然说出来的是这个。
　　“……我大概，可以理解卓师傅了。”想到当初桑落笑卓云飞傻爹爹形象，屠苏突然发现，其实他没好多少。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的会那么……”虽然她本人也高兴，但也没高兴得犯傻啊~！
　　“大概吧……”屠苏也不敢肯定，不过至少他是这种感觉，尽管从入了天墉城他就一直是那么个沉稳的样子，也唯有在陵越和桑落面前才会稍稍放松，而方才却是不同，整个人就如飘在云端一般难以自制，几乎要傻笑出声儿。
　　“……唉……”桑落默默翻了个白眼道：“既然如愿以偿了，想想孩子的名字吧，别说还有八个月，这世上还有名为早产这种事儿，何况就算足足再待满八个月，这八个月过起来也是很快的，你现在想着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好像……真没想过这问题。”屠苏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好傻。
　　“慢慢想吧，我先睡一觉。”躺在床上歇了会儿觉得小腹的坠痛感好了许多，桑落反而觉得更累了，也就顺其自然的闭上眼睛，先睡了再说，名字什么的还有时间，让屠苏慢慢想。
　　“……”屠苏无语。
　　除了喝药被叫醒一次，桑落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一睁开眼睛，就见屠苏刚好伸过来的手抹去了脸上凉凉的液体，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坐起身，抬手擦了擦脸，摊开手竟是一手的湿润。
　　屠苏皱了皱眉，起身拧了干净的布巾，坐到桑落身边细细为她擦了脸和手，将布巾放回脸盆，才坐到桑落身后，拥她入怀道：“难过的话……说出来，别憋着，我在。”桑落昨日睡下后没多久就开始流泪，半夜睡沉了好些，到了早上又开始无声的哭泣，想到前一日桑落毫不犹豫的一把灵火烧掉两具焦冥，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又怎可能不难受，之后又得知有了身孕，这事儿也就被强压在心底，结果就是在睡着的时候全都表现了出来。
　　“我没事，其实……我并没有做梦，我睡得很沉……至于我爹娘……在幽都，人死后都是一把火烧掉的，不过早些晚些罢了，何况，我知道，那只是两具虫子罢了，所以我没有难过……真的。”桑落直到被屠苏抱住才回过神来，语气极为平静的道。
　　“……”这样一说才更让人心疼好吗？屠苏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
　　“叩叩”这时候，客房的门被叩响，屠苏拿了件厚外袍给桑落披上，然后去开门，见到息妙华端着一些清淡的吃食和一碗药汤，便立刻接了过来，让人进屋。
　　“今日可觉得好些了？”息妙华坐在榻边执了桑落的手腕切脉。
　　“嗯。”
　　“那便好，另外月狐生长可是以母体的力量为食？”息妙华点了点头。
　　“是。”
　　“难怪你一直辟谷也没事儿，既然如此，便不可将灵力用的一丝不剩，否则孩儿会有危险，另外即使可以辟谷，你还是得吃点东西，否则保胎药那么灌，我怕你的胃会受不了。”息妙华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也就把心中所思说了出来。
　　“晚辈明白。”
　　“近两日多休息，可以出门走走，但时间也别太长了，等到情况稳定了，应该就可以施展法术了，不过切记不可练剑，做其他事动作也别太大，听见没？”
　　“嗯，知道了，息前辈，师尊他们……可还好？”桑落没有忘了她族里实力最为恐怖的某个人跑出来找她和非恨麻烦的事。
　　“他们都没事，望舒剑通知了羲和剑，羲和剑又通知了玄霄，所以他折回来把人给料理的一番，不过没死，说是等你肚子里的这个出来后，你亲自去解决。”息妙华微微笑着道。
　　“也是，被玄霄所伤……呵，那就是乌梅炖横公鱼吧？这滋味儿应当是……十分美妙。”桑落想着玄霄身上的那阳炎还有狂暴的魔气，呵呵，那人现在绝对不会好受。
　　“乌梅炖横公鱼……好形容啊……”息妙华默默点了点头，无论是颜色还是功效上。
　　“可惜，横公鱼老了点，看着就没食欲了。”桑落表示自己吃东西其实也挺挑的。
　　“噗哧……行了，别贫了，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喝了，还有这两本书，尽快看完。”息妙华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递过去两本书。
　　“是。”桑落乖乖接过书本，放在枕边。
　　“这是……什么情况？”等息妙华出去，屠苏将食物从托盘中取出放到桌上，又将药汤放远了些，这东西放眼前就算是他本人都吃不下饭了。
　　“没什么，不必在意。”
　　桑落穿上衣服、系了腰带，穿上靴子后，接了屠苏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将长发往后拢了拢，取出发带随便绑一下，就坐到了桌边。
　　桑落才喝了两口粥却发现屠苏两眼瞪老大看着自己，于是咽下了嘴里的粥问：“怎么了？对了，你不吃？”桑落这才发现，息妙华端来的只是她一个人的量。
　　“没事，你多吃些，我已经用过早餐了，午餐还没到时候。”
　　“……咳，现在……什么时候了？”桑落也没注意时间。
　　“巳时了。”
　　“…………”桑落一头黑线，她似乎有点……不，不是有点，应该说太能睡了……
　　“没事，息前辈说，你身子本就弱，有了孩子更应该多休息。”屠苏伸手将几缕落到桑落额侧的长发拢到耳后。
　　“嗯。”桑落点头，注意到屠苏耳根上一片通红，抿了抿唇忍下笑意，她真的没明白，屠苏怎么能脸皮那么薄，亲都成了，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居然还能因为这样一个动作、一句话而红到耳根。
　　看桑落乖乖开始吃东西不再抬头，屠苏默默用手揉了揉耳根处，那里温度果然远远超过他手指的温度，也难怪桑落一脸憋笑的表情，他这脸皮什么时候才能厚点？
　　桑落吃过了东西喝了药，回到榻上半躺着看息妙华给的书去了，屠苏则把碗筷送下楼，顺便用过了午餐再上来。
　　就在这时候，茶小乖打开门溜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本足足有一寸五分厚的书，桑落放下手里的书籍，看着茶小乖手里的东西汗颜：“你这带的什么呀？”
　　“你不是要李焱十七岁到二十岁的经历吗？喏，就是这个了，原本的那本太旧了，快散架了，就拓了一本。”茶小乖把书递过去。
　　“谢了，不过这人人生经历可真丰富，三年就有那么厚一本。”桑落挑了挑眉。
　　“我说你……真的……有了？”茶小乖小心的瞄瞄桑落平坦的小腹。
　　“嗯，怎么了？”桑落点头，双手覆在小腹上轻轻抚了抚。
　　“总觉得……没人陪我玩了~！”茶小乖有点可惜，那么多年的好友啊，居然就这么嫁了，太可惜了。
　　“我命还长着的，怎么就不能陪你玩儿了？你要知道，人嘛……就是有很多面的，我可没当了娘就得端架子的意思。”桑落笑了笑。
　　“那倒是~！”茶小乖又来神了。
　　“对了，你把这个礼盒捎给卓云飞，就说是给他孩子的。”桑落摸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块银锁，是那时候给屠苏铸剑是顺手打的。
　　“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小乖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桑落在房间里一待就是十多天，屠苏也不让其他人来打扰，桑落倒也落得清静。桑落用这十几日的时间翻完了息妙华给的书，里面写的全都是这十个月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一直到最后生产过程都写的清清楚楚，桑落看过一遍后就把书收了起来，这些事还是别让屠苏看了去的好，就算脸皮厚如她这般，也实在觉得……不妥。
　　在屋内待了那么久，除了不时打开窗户透透气，桑落压根没下过楼，总那么待着也不是事儿，于是梳洗一番，换上她本人专属的天墉紫白二色的棉衣，开门下楼。
　　“这几天一直不见大哥的人影，跑哪里去了呢？他会不会恢复了记忆躲着我？不对啊，他没有什么可以躲的。怎么办，法术追踪不到他！”晴雪急得头头转。
　　“晴雪，别转了，我看着眼晕。”桑落在楼道上往下看，见着晴雪的动作就觉得开始头晕了，原本她害喜症状并不厉害，只是胃口不怎么好，这几日不知怎么的，天天吐得稀里哗啦，人活生生的瘦了一圈，之前还想过可能是辟谷久了，现在突然吃东西身体不适应，但息妙华却说之前只是时候未到，现在是时候到了，所有的症状全都出来了。
　　“落落姐？！”晴雪一抬头就见到桑落站在楼道处。
　　“落儿，你这几日身上不舒服，怎么下来了？”屠苏原本就离楼道不远，手上一撑，翻过护栏直接落到桑落面前。
　　“方才觉着好些，就下楼来走走，都闷在上面快半个月了，在不活动活动身上都快长蘑菇了。”
　　“……”屠苏没答话，只是扶着桑落一步步慢慢走下楼。
　　“你们有没有去青玉坛找过他？八年前是欧阳少恭救了他，现在欧阳少恭死了，无论他记忆有没有恢复，去那里祭奠欧阳少恭都是很正常的。”桑落撇了撇嘴，感应了一下自己留在尹千觞身上的法术，大概推测出这人应该是在衡山，既然这样也就只有青玉坛了。
　　“对哦，怎么没想到！落落姐……你觉得……大哥他……”晴雪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但是我知道，离开青玉坛后选择留在青龙镇这一举动，就表明了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也因此陷入两难，他得在尹千觞和风广陌间做一个选择，他把选择权交给了欧阳少恭。”桑落看了一眼晴雪，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什么……意思？”晴雪向来单纯，对很多弯弯绕的东西不怎么能理解。
　　“当初风广陌是欧阳少恭救的，但是当他醒来的那刻，他已经忘了自己是风广陌这件事，欧阳少恭给他起名尹千觞，从那时候起他就是尹千觞，他以尹千觞这个身份活着，在他的意识中他的一切都是欧阳少恭给的，那么为了帮助欧阳少恭而活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当他想起自己另一重身份风广陌的时候那就都不一样了，当然他仍可以自私一些，只要不伤害他重视的人，也就是你风晴雪，他就可以将欧阳少恭的举动视而不见，所以他带你留在这里。关于欧阳少恭炼制的仙芝漱魂丹以及他在琴川散播的瘟疫，我也传信给他过，他都视而不见，尽管他知道那已经触犯了娘娘的宗旨，按照原本的决定他一定会拦我去杀欧阳少恭，即使他知道欧阳少恭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在传信中加了一句话，让他改变了决定。”桑落说道这里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道：“我告诉他欧阳少恭在当初许诺给你解决体内瘴毒的药中加了料，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任他|操|控，这一举动威胁到了你的生命，所以他才决定，不帮欧阳少恭，但也不去对付他，以此还了欧阳少恭对他的救命之恩。这样一来，你……可懂了？”
　　“也就是说，如果少恭不在给我的药里加东西，大哥还是会作为尹千觞活着？”晴雪总算理清的前前后后一大堆的事儿。
　　“……可以这么说。”这事儿本来就是她自己放手风广陌去做的，她又怎会不知道。
　　“我去青玉坛找他，你们都别跟来，我会把他带回来的。”风晴雪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留下那么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晴雪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还真半点未改。”桑落看着风晴雪跳脱的样子，突然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这么说来，之前天际划过的黑龙和白龙……是怎么回事？”陵越坐了下来倒了杯水问。
　　“你们大概没注意，后来巽芳公主打开了蓬莱通道上的禁制冲进宫殿山，那时候欧阳少恭被我折腾的已经只剩一口气了，本想补上一剑让他快点去的，后来巽芳公主死活挡在他面前……我跟欧阳少恭有仇却跟巽芳公主无仇，我没有任何理由杀她，又想想欧阳少恭伤成那样绝对活不了，加上他毕竟是太子长琴的半魂，就让悭臾把他还有巽芳公主一起驮去不周山龙冢了，算是圆了他们的远古之约，另外我顺便让楚随风跟去了，让他帮忙把太子长琴的魂魄取回来。”桑落一手托着脸颊一手划过杯沿。
　　“巽芳公主？”所有人集体喊了出来。
　　“对啊，她说她没死，到中原来找渡魂丧失了部分记忆的夫君，但是找到欧阳少恭的时候，她已经老了，所以就化名寂桐待在欧阳少恭身边。”桑落继续玩着杯子。
　　“什么，桐姨就是……巽芳公主？”方兰生瞪大了眼睛。
　　“没错，你那么惊讶？”桑落挑挑眉。
　　“有点，不过……玉衡呢？那天我似乎看见有个亮晶晶的东西飘在宫殿里，是玉衡吧？”方兰生问。
　　“玉衡？那才不是什么玉衡，只是一块普通白玉罢了，只不过被我伪造成了玉衡的样子，然后在里面刻了法阵，并放在昆仑山脉的聚灵阵中吸收了八年灵气罢了。”桑落看着方兰生，心道这人还挺细心，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还能注意到玉衡。
　　“啥？那真玉衡呢？”方兰生抓狂，绝不能再让真正的玉衡出去害人了啊啊啊啊~~~！！
　　“早毁了。”桑落吐出三个字。
　　“什么？”集体多重奏。
　　“干嘛那么惊讶？我在秦始皇陵的时候趁着封印玉衡就把它掉包了，那道白光其实是我故意弄出来的，封印虽然是会产生光芒，但是不会那么亮。”桑落一脸的轻松。
　　“难道……那时候你回去还跟另外八位巫祝在神殿施了一晚的法就是为了毁掉玉衡？”屠苏想到桑落当时身上二十五根透骨丧魂钉的伤还没好却跑去幽都折腾，累得只剩半口气的样子。
　　“对啊，我们解开封印把里面的魂魄全部净化送去忘川，然后再毁掉玉衡，所以才折腾了一夜。”桑落点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方兰生有点听不明白。
　　“就是落儿挨了二十五根透骨丧魂钉之后。”屠苏简单利落的给了个答案。
　　“这么早……”兰生抽了抽嘴角。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桑落突然对门口说了一句话。
　　“哪敢？违背谁的意愿也不能违背你的，女娲娘娘可不好得罪~！”楚随风走进来。
　　“东西。”桑落摊开手，楚随风随即将玉佩放到桑落手心。
　　“很好，一魄都没少，等晴雪把风广陌带回来就可以去娲皇神殿复命了。”桑落检查了一下封在玉佩中的魂魄，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什么……能帮我个忙吗？”楚随风挠了挠脸问。
　　“你又惹了哪里的女人？”
　　“咳咳……”
　　“不行，我身子不方便。”桑落一看就知道这货惹的是不知哪家青|楼的姑娘，于是果断的拒绝，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才不去帮这个忙，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万一那些女人哭天抢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吓着孩子怎么办？
　　“你又怎么了？四年……咳，那个不提，前几个月听小乖说你被戳……好吧，这个也不提，所以说你这次又出了什么状况？！”楚随风两次被桑落冰冷的眼刀打断。
　　“私事儿。”
　　“我去问小乖。”
　　“随你。”
　　“嗯？这回你不拦着？”每一次小乖发现桑落受伤，桑落都掩着、盖着、捂着不让说，这回怎么那么不遮不掩？
　　“又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大活人一个能遮得住吗？”桑落一脸鄙视的看着楚随风。
　　“大活人？”楚随风瞪大了眼睛，拜托，什么叫做大活人？这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闹出了什么事？
　　“有病。”桑落白了楚随风一眼，起身慢慢向客栈外走去。
　　“落儿你去哪里？”
　　“出门走走，一起吧。”桑落本来就是要出门溜溜的，结果被风广陌的事儿那么一闹在客栈大堂坐了那么久。
　　“外面前两日下了雪，地上滑，小心些。”屠苏立刻跟上。
　　“…………”这是什么情况，桑落成亲他知道，他还欠人一份贺礼呢，不过屠苏这小心成这样是怎么回事，何况桑落跟欧阳少恭火拼的时候他在场，也就自然知道桑落没受伤，现在这……等等，大活人，还有屠苏的小心翼翼，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陵越接到楚随风求证的目光，默默点了点头。
　　“……！！”桑落成亲也就算了，这么快就打算生子，实在太惊悚了有没有？！这是瞬间转化成贤妻良母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