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剑仙剑之桑落》血月幻雪

32、第三十二章

　　在屠苏连续应了二十多人的挑战后，桑落上前去解了围，让屠苏有一段调息的时间，在看了那么几个弟子的对战后，终于有弟子找上陵越了，桑落默默站在屠苏旁边看着一群弟子对着陵越轮番轰炸，又看看静心打坐调息的屠苏，庆幸这还没轮上自己，那就说明会找上自己的弟子会越来越少，当然并不是说桑落不愿教人，只是她现在这副身体实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虚的意思是让她什么别干、好好休息的，可是这压根不可能，所以还虚也就提了那么一次，桑落之后也不再多问，只是乖乖接了还虚的药服下。
　　到底都是一些入门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弟子，交起手来也颇为费力，虽然桑落和陵越都是这一辈弟子中的翘楚，甚至被授命教剑术课，但那些修行时日甚久的弟子也绝不一定就比他们二人差，故而对付起来也是颇耗心力，面对那些入门尚浅的弟子不会问出的问题以及出招的方式，两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除此之外有不少弟子也都愿意在可以与桑落交手的情况下请教桑落一些问题，只因平日剑术课时，桑落便会下场与一些弟子过招，以此来让弟子领会一些不理解的招式，这比用语言描绘可要清楚多了。
　　只是……
　　“师兄，你这是……在搞什么？”桑落好不容易把对着自己发出请帖的一众弟子摆平了，接着便见到自家师兄拎着她一个袖管把她拉上了台。
　　“与师弟试剑的机会不差这一次，只是平日你我皆为执事弟子，又一同传授剑术，反而没有机会试剑，如今有此机会自是不能错过。”陵越目中带了些许笑意。
　　“屠苏，你莫说……你也想这么做。”桑落拧起了眉头，瞄了一眼旁边脸上带着些许蠢蠢欲试的屠苏问。
　　“正有此意。”被戳中了心思，屠苏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点头。
　　“……行吧，不过时间不多，你们一起出招吧。”都已经说道如此地步，桑落还能说什么，忍着剧烈的头痛出剑，与陵越、屠苏战在一起。
　　这一场一打，却比其他弟子不知长了多少时间，搞得最后居然把掌门和一众长老也一并给打来了，毕竟已经比原本预定结束的时间超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这也实在太过夸张，然而见到屠苏、陵越和桑落打在一起也不觉得奇怪了。
　　看了三人的剑法一段时间，掌门捋捋胡子，上前阻止了三人继续切磋下去，笑着遣散了弟子，结束了试剑会，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陵越和桑落。
　　“陵越知错，是陵越邀战，忘了时间。”陵越乖乖认错。
　　“弟子办事不利，还请掌门责罚。”原本便已经体力不支，如今一战耗去大量灵力和内力，桑落说话都比平日轻了几分。
　　“行了，你们没必要自责，谁没有年少气盛之时？当年老夫也曾做过与你们相同的事，又怎会不理解，好了，赶紧回去罢，下次注意别再忘了时间耽误了事。”涵素笑了笑，毕竟这也不能算错，何况也没造成损失也就算了，何必样样都要责罚。
　　“弟子谢过掌门。”桑落和陵越一起恭敬的回答，连带着屠苏、灵兮也在一旁恭恭敬敬。
　　“行了，跟紫胤回去罢。”涵素摆了摆手。
　　“是，弟子领命。”
　　四个人乖乖跟在紫胤身后回了剑塔，方见古钧已在外面的石桌上布好了饭菜，上面施了法术，确保饭菜不凉，紫胤坐下后，桑落带着灵兮，和屠苏、陵越也入了座，一桌五个人将寝不言食不语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一顿饭没有一个人说话。
　　吃过了晚饭，桑落把灵兮赶回房，和陵越、屠苏三人一起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准备送进剑塔的独立小厨房中清洗，只是桑落却在将最后一个碗放进木盆中后就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意识的最后只有屠苏和陵越的惊呼。
　　一听到门外一声“落儿”和一声“师妹”，紫胤便知道出事了，哄了菱纱趴桌上乖乖的吃着吩咐古钧特地下山买的小笼包，快速走出房门，惊见桑落嘴角边流出一条血线，呼吸急促，双目紧闭，紫胤心里自责自己就不该由着涵素这么折腾桑落，明明已经从还虚那里得知桑落的身体并不好，一个冬天咯了不知道多少次血，可心里总想着天气转暖会好些，却忽略了涵素那指使人的本事，于是一边吩咐屠苏和陵越把桑落送去凝丹台，一边冲进桑落房中，找到放在剑架上的冷暝，这才发现上面被桑落施了法术，也难怪很久没见到冷暝出现在桑落身边了。
　　顺手解开了法术，将冷暝喊了出来，紫胤拧着眉头问：“桑落什么时候把你封回剑里的？”
　　“封回剑里？冷暝并不知道……现在是几月？”冷暝一头雾水。
　　“四月。”
　　“什么？！可我的记忆还在腊月，那时主人还在安排试剑会的事，那日主人隐疾发作后，便遣我回了剑里，之后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冷暝瞪大了眼睛。
　　“你被你主人忽悠了！行了，回剑里罢，你现在出来也不管用，我已遣屠苏与陵越将桑落送去还虚那里。”紫胤心里甚烦。
　　“可……这……”冷暝略显犹豫之色。
　　“这还瞒得住吗？”越是想瞒就越瞒不住，桑落不愿两人看出异端强行硬撑着，最后这般倒下，反而什么都藏不住了，紫胤现在想的是如何让自家另两个徒儿别太自责。
　　“……”冷暝无奈的暗叹，抬手行了一礼便回到剑中。
　　紫胤无奈的振了振袖，回到房里便见菱纱已经将一笼小笼包吃完，乖乖的趴在桌边等他回来，顺手将小月狐捞起放在肩上走了出去，直奔凝丹台。
　　来到凝丹台时屠苏与陵越还等在药庐外，两人见到紫胤虽有一百个疑问却也不敢问，当然也没这心思问，桑落突然之间就这样直直的倒下来昏迷不醒、高烧不止，谁都能明白桑落身体绝对没之前紫胤说的那么简单、轻巧。
　　整整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还虚才开了门，走出来后又快速将门合上，但在开门瞬间从药庐中释放出的热气还是让屠苏和陵越默默惊讶了一番，还虚长老这是打算把桑落给清蒸了吗？
　　“桑落如何？”紫胤首先迎了上去，菱纱坐在紫胤肩上，小爪子攥着紫胤肩上的衣料也是一脸紧张。
　　“唉，紫胤啊，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好，桑落有多能逞强你看不出来吗？简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可问题是其他人看不出来，修为如你也看不出她已经发了至少五日的高烧了吗？无论如何你也是能给涵素知会两声，让他少给桑落布置些事务的吧？”还虚对着紫胤真正是恨铁不成钢，虽说他的辈分比紫胤小很多，但现在桑落弄成这样他也不能再顾及辈分了，这一对真叫一个像，对自己在乎的人护得真是天衣无缝，就算不能直截了当的护短，就算变着法也要把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可对自己却没有丝毫留情的地方，于是还虚对紫胤这一顿数落是把这一对师徒全都说进去了。
　　“……她现在究竟如何了？”紫胤心里无奈叹气。
　　“情况不是很好，冬日寒气入体还未排出，又几番劳累，她早就该好好休息了，却一直拖到现在直接倒下，这一病……怕是要病个半把个月了。”还虚没好气的道。
　　“……那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让芙华将她放在木桶中蒸着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修行的心法所生的寒气是保护她的，可是外界侵入她体内的寒气却是伤害她的，若不逼出一部分，她总有一天被冻死，就算她……也躲不过。”还虚轻挥拂尘道：“行了，你把你这俩徒儿带回去吧，今晚桑落留在我这，她这几日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也脱力了。”还虚这是直截了当的赶人。
　　“……”陵越和屠苏默默对视一眼，他们本以为还虚是想蒸了桑落，没想到他不是想要蒸，而是已经在蒸了，这架势实在是……令人担忧，又听还虚赶人，两人狐疑的将视线转到紫胤身上，桑落这究竟是病成什么样了？！
　　紫胤自然是无奈的把自家的两个弟子带回了剑塔，然后看着赶也赶不走非要个说法的两徒弟，头痛的抚额，将两人拉到自己房中，吩咐了两人坐下，并在门口布了禁制才开口将这四年来桑落一直死死隐瞒住的一切交代给两人听：“其实这些问题，在你们四年前比剑重创桑落时便留下了，寒冰入体其实也是为了治她伤口中所带的邪火，她为求保命炼化了伤口上的焚寂煞气化为魔身，焚寂邪火也被望舒寒气中和，之后为师将她带去太一峰上托付给三位故人照顾，身体虽然恢复的还行却也落下了心疾和喘疾，一年后由另一位故人带去魔界修行半年，她回归后又在江湖行走半年处理完一些事务才回了山。回山后第一个冬天，你们也见到了，因为望舒和凝冰诀，她的身体会衰弱很多，这一次……为了助屠苏融魂，桑落自愿祭出一滴心头血和三成修为，这也是为何这次冬天比之前更难熬。”
　　“……！”一番解释将陵越和屠苏都吓傻了，他们虽猜到桑落的病和他们有关，却没想到这根本不是有关，而是他们就是导致桑落重病的元凶，甚至累她不得不化身为魔。
　　“为师一直不说便是知道你们会痛苦自责，这也是为何桑落特地嘱咐要瞒着你们。如今你们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与其于事无补的自责，不如想想日后该如何做，还有，桑落修成魔身之事如今也只有还虚、芙华和为师三人知道，掌门和其他长老都不知此事，你们也莫要说出去，否则，桑落日后恐难在天墉立足。”看着两个徒儿多数时间都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痛苦自责，紫胤也不好受，太上忘情，绝非无情，他也希望自己的三个徒儿都好好的、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偏偏一个个都身世坎坷、命途多舛。
　　“是，弟子领命。”陵越和屠苏双双跪地，对着紫胤一拜。
　　“好了，你们回去吧，桑落醒来为师自会告知你们，这些日子不可误了正事。”紫胤当然知道这一番话把自己的两个徒儿都给震惊得不轻，这一晚上就算是把人遣回去休息了，怕是也是休息不好的，只是这事还需两人自己想明白，旁人帮不得忙的。
　　第二天两个人确实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的早课，紫胤则一早便去了临天阁，将桑落昏迷之事的前因后果全都跟涵素说了一遍，然后又用冰冷的眼刀扫了涵素几遍才离开，而剑术课，他自然也不能全交给陵越，若是陵越再给累病了，才叫真的得不偿失，于是难得的，执剑长老重新挑起了剑术课的担子，尽管只有一半，也够天墉城上下沸腾一阵了。
　　再说陵越和屠苏，一个被桑落连着救了两命，却成了半个直接将桑落害得如此境界的罪魁祸首，心里自然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却也明白自家师尊的意思，若是光顾着自责误了正事，到时候这些事还得他和桑落一起操心，岂不是又给桑落平添心中思虑？所以，陵越纵使心中自责，却也明白决不可耽误了平日里的事务，至于屠苏，却是一连失魂落魄了好几日，自然也是被妙法长老罚去抄了几次经书，最后被紫胤一句话骂醒：“你若如此颓然下去，岂不白费了桑落如此至多的苦心以及那一滴心头血和三成修为？！”恍然醒悟后，屠苏也开始正常的修行，空余时便将全副精力放在教授灵兮的剑术上，只是一旦闲下来，目光总不由自主的往凝丹台飘。
　　灵兮年龄虽小，却也知道自家师尊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她一个小辈，长辈不说，她自然也不好问太多，于是每天也就乖乖上课，好好修行，认认真真的听二师叔（指屠苏）给她开小灶。
　　桑落这一昏迷便是整整半月，这半月内也折腾的不轻，最后五日，还虚给桑落连施了三次金针，加之半月内无数丹药灌下去，以及最开始的那一场“清蒸桑落”，这才让桑落的高烧完全退了下去，淤积在体内的寒气也拔除了，只是醒来后的桑落发现自己已经被折腾得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