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莱茵黄昏

40、Chapter 39

　　“飞吧
　　一直向前回归自我
　　我会将我的爱埋藏心底
　　Somewhere In My Broken Heart”----金东万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SUNG在电话那头提高了声音，一晚没睡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东万竟然会这样说。
　　“我们出来谈谈吧，在我家街角的HAMI CAFÉ，我等你……”没有回答SUNG的问题也没有等待SUNG的回答，东万挂上了电话。

　　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照射到的桌子旁，东万看着窗外匆忙的行人，觉得自己离他们好遥远，前所未有的孤独将自己重重包围，直到现在东万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变的如此荒唐和不真实，那种无力感深深抓住了自己，想叫却似乎失声，想哭却似乎无泪。早上听完SUNG留下的录音，东万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欺骗自己的借口，他必须接受，还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向台里请了假，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网上所有关于人格分裂的文章都看了一遍，东万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他，金东万，有病，是个不折不扣的病人……阳光照进东万的眼里，却照不进他的心里，无意识地搅拌着手边的LATTE，杯子慢慢变冷，却依然是满的。

　　“东万……”SUNG走近身旁，将东万不知在哪里漂浮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来了，喝点什么？这里的LATTE不错……”在东万的脸上SUNG看不到表情，阳光勾勒出的金色轮廓却并不让人觉得温暖。
　　“不用了，我喝你这杯就好了。”SUNG拿起东万面前的杯子，冷掉的LATTE，味道很奇怪……
　　“SUNG，你的电话，还给你。我电话里说的话……是认真的……”东万的手中突然空了，无所适从地他用指尖在咖啡碟上画着圈圈。
　　“为什么？我不明白……”SUNG从咖啡杯上抬起眼睛，东万的目光却调到了窗外。
　　“我用了一个上午，试图去了解现在的自己，可是知道的越多我就越混乱。我只知道我得了一种叫做人格分裂的病。如果说原来的金东万就算失去了亲人失去了记忆依然可以追求自己所爱，可是现在的金东万已经没有资格再说爱任何人了，当一个人失去了掌握自己人生的能力时，他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现在的我是一个病人，我的身体里有一个我完全陌生的珉宇的人生，他的人生里没有ANDY，我又如何再去爱ANDY……”
　　“所以你就可以爱我了吗？还是你只是想利用我？”SUNG终于了解了东万为什么会那么说。
　　“对不起，SUNG，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可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让ANDY对我死心的办法。虽然会再一次伤害ANDY，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总有一天他会释怀的，会爱上一个真正能让他快乐幸福的人，渐渐忘了我和他过去的那一段……”
　　“金东万，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再伤害ANDY，我不会陪你一起演戏，这对我和ANDY都太残忍，我做不到！我们去看医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虽然不想承认，SUNG还是把那个字说出了口。
　　“治好？需要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一年还是两年？如果治不好呢？我不能拿ANDY下半辈子的幸福做赌注，这对他不公平！就算治好了，那珉宇和JUNJIN怎么办？这对他们也不公平，为什么他们的人生要被我摧毁？我同样做不到！”
　　SUNG被问倒了，他不知如何回答。
　　“SUNG，”东万只是那么看着SUNG，眼神中的悲哀让SUNG心疼，“算我求求你了，就让我这样吧，让我伤害ANDY最后一次，然后放他自由吧……”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去扮演这个伤害ANDY的罪人？帮你，也许会毁了我和ANDY的手足之情，你想过没有？这对我又公平吗？”
　　“因为现在，我只能相信你，SUNG，我只能相信你了……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太多，可是，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别人可以帮我……”想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木板一样，东万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SUNG的身上，除了他，东万又怎么能够让别人知道自己人格分裂的事实？
　　“ANDY最后真的会幸福吗？不在你的身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样拖累着他，他才不会幸福……”
　　“也许你可以恢复正常……”
　　“不要假设任何希望，因为我们都没有把握……”
　　“无论怎样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什么不和ANDY一起赌一赌……”
　　“现在，我的人生不仅仅为了我自己和ANDY，还有珉宇和JUNJIN……我不能太自私……”
　　……
　　“东万，我们会成为罪人……”
　　“SUNG，对不起……”
　　窗外的阳光不见了，有人在放风筝，线断了，风筝摇摇晃晃不知飞向何处，SUNG和东万不约而同地盯着风筝的方向，觉得它和自己好像……

　　“东万，东万……”
　　是谁的声音？东万努力想睁开眼睛，眼前却依然一片黑暗。
　　“是我，珉宇……”
　　珉宇？另一个我吗？东万想说话，却只发出了“唔唔“的声音。
　　“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好，好吗？”
　　他的声音好温柔，东万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一定很怨恨我吧？因为我的存在你要放弃自己的真爱。可是我不想说抱歉，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而占据你人生的一部分。本来我只是安静的躲在一个角落看着你生活，当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原来我竟然可以独立的生活，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在这一刻，东万觉得珉宇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这个陪伴了自己27年的……影子……
　　“我知道我是不应该出现的，但是我又很庆幸我可以出现，否则，我永远没有机会这样和你说话。告诉你我的秘密……”
　　珉宇的秘密？东万的感觉很奇怪，也是自己的秘密吗？
　　“从你记事开始，我就默默地陪着你，看着你长大，你的喜悲爱恨也左右着我的思想。也许因为我和你的性格迥异，但是你的善良，温柔和体贴全都让我如此憧憬，我多么希望能够拥有这些。当我醒来在镜子中看到你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因为我已经为你着迷了这么多年……”
　　珉宇对我着迷？东万迷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自恋吧……没错，我爱上了和我共同拥有一个身体的你，但是没有想到我有机会把这些告诉你，老天对我已经不薄了。我本来就没有去爱的权利，所以，现在的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只想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希望你能够快乐，和SUNG去医生那里吧，你的幸福我愿意用我的消失来守护……”
　　珉宇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了，东万慌张地想叫住他，却依然说不出话来，就在他急得浑身大汗的时候，他突然一下睁开了眼睛，窗外的月光洒在床头，让他发现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东万走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洗脸，抬起眼睛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东万问自己，
　　“珉宇，刚才是你吗？是你在我的梦里吗？”
　　“东万，你一定要幸福……”耳边似乎响起这句话，镜子中的东万正在微笑，竟是无限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