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莱茵黄昏

25、Chapter 24

　　“我们的心里都放着一些事
　　无论悲、喜
　　随着时间慢慢沉淀
　　偶尔，想要开口倾诉
　　却不知如何说起
　　当保留的心事越多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直到看见镜中的自己
　　越来越陌生、遥远”----李善皓

　　SUNG变了，连一向感觉迟钝的ANDY都发现，SUNG发生了变化。而这些变化都与东万有关。自从生日之后，东万的名字在两人的聊天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关于东万的一切SUNG似乎都很感兴趣，从东万孤儿的身世，东万的习惯，到东万和ANDY在大学的生活，甚至东万每天的情况，都是SUNG想知道的内容。ANDY并不是不想和自己的哥哥聊聊自己最爱的人，可是那种异于寻常的关心以及SUNG在听ANDY讲述东万的事情时的奇怪眼神，都让ANDY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关于东万的话题越多，越让ANDY觉得那不是一种分享自己喜悦哀愁的心情，却象是自己被掠夺了什么似的。SUNG对东万的关注让ANDY时常不得不去想，SUNG是否有了和自己对东万一样的感情，但同时ANDY又会觉得自己很差劲，竟然去怀疑自己最亲爱的哥哥。对自己和东万的感情，ANDY第一次感觉那么不实在，就算东万失忆，把和自己的点点滴滴全部忘记都没有让ANDY如此不安，而SUNG却让ANDY有了不安的感觉。
　　在这种反反复复的矛盾心态中，ANDY的神经似乎变的很脆弱，一听到SUNG的嘴里吐出“东万”两个字就会莫名的烦躁和心慌。终于有一天，这些困扰ANDY的情绪一并爆发了。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一个杯子……

　　“ANDY，上次爸妈寄来的汤料放在哪了？”ANDY刚进家门就听到SUNG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什么汤料啊？”ANDY走进厨房，看见SUNG正踩在凳子上在橱柜里翻找着什么
　　“就是那个补汤啊，妈妈说可以安神的那个。”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你不是说我睡着了和小猪一样，根本用不着吗？不知道被你扔到哪个角落去了。”
　　“你昨天说东万最近总是喊累，而且睡觉经常做噩梦，我想找出来给他送过去……别发呆啊，快帮我想想！”
　　又是东万，ANDY的心情DOWN了下去，“想不起来，你自己找吧。”说完便意兴阑珊地走出了厨房。
　　“ANDY！帮我想一下吧……哎呀！”SUNG的惊呼伴着一阵碎裂声，ANDY又折回厨房，发现了一地的碎瓷片，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杯子……
　　“你！你怎么把这个杯子打碎了？”ANDY一阵心痛
　　“对不起，东西太多了，没注意。这个杯子你很喜欢吗？为什么不用却放在柜子里？”SUNG见ANDY的脸色不好，从凳子上跳下来
　　“这个杯子是东万的，我们一起在陶吧里做的……”ANDY蹲下身，难过地拣起一片片碎片。
　　SUNG也蹲下来，帮着ANDY拣着碎片，沉默了半天，SUNG终于开口，
　　“ANDY，对不起。可是它已经碎了，就象东万已经忘记你了一样，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你想说什么？”ANDY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SUNG，SUNG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我想说，也许你应该放弃东万……”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对东万哥的感情你不是不了解，为什么让我放弃？”ANDY的口气变的很不好。
　　“都这么久了，东万还是没有想起你，如果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你，你怎么办？如果东万喜欢上了别人，你怎么办？还是做他最好的朋友吗？”
　　“他想不起来我我认了，谁让我就是爱他呢？至于他会喜欢上别人？谁？你吗？”一向温和的ANDY变的尖刻起来，让SUNG突然觉得很陌生。
　　“你怎么这么说？我只是假设，我只是怕你受伤害！希望你能快点从这份看不到未来的感情里解脱出来！”SUNG声音也明显地提高了。
　　“够了！够了！”ANDY把手中的碎片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受够了！为什么现在你一开口就是东万？为什么要做那么残忍的假设？你对东万……你真的以为我是白痴吗？”ANDY没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一直积压在心头的怀疑和不安被SUNG的话转化成了激动和嫉妒，他和SUNG第一次怒目相向。
　　“ANDY，你冷静点！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关心？我知道东万现在的情况让你不开心……”
　　ANDY打断SUNG的话，“东万让我很开心，我能天天看到他，关心他，我很开心！！现在让我不开心的是你！！”说完ANDY跑出了家门，“砰”的一声关上的家门让SUNG无力地坐到地上，伤心的感觉抓住了他，
　　“ANDY呀，这是你第一次和我发脾气，我的小天使因为东万不见了。难道你不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东万，只要你不受伤，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现在这样人格分裂的东万，你让我怎么能放心地把你交到他手上？现在我每天都过的心惊胆战，害怕东万不稳定的性情，害怕你知道真相，害怕一切可能发生在你和东万身上的悲剧，我该怎么办？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好累……”SUNG轻轻对自己说着，竟已流下眼泪……

　　跑出家的ANDY被冷风一吹似乎冷静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和SUNG会和吵架，那是自己最爱的哥哥啊！看来电视上说的没错，嫉妒和怀疑真的会让一个人疯狂。虽然觉得对SUNG很抱歉，但是他还是不想回家去面对SUNG，他需要找一个地方整理自己的心情。在街上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RED&BLACK……

　　看到ANDY独自走进来珉宇大吃一惊，ANDY不是一个喜欢流连PUB的人，虽然总是吵着下班以后要去HAPPY HOUR，但也只是因为想和东万有更多的相处时间而已。今天这个一向乖巧的ANDY竟然来PUB，还是一个人，珉宇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难得ERIC不在，该应付的客人也都应付完了，珉宇专心地躲在角落看着ANDY……

　　看了一会，珉宇实在看不下去了。ANDY的酒量一向很差，现在却拿啤酒当白水来喝，只见他面前的空瓶子越来越多，而他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好象不要命了一样。珉宇没办法再去顾虑那么多，冲到了ANDY坐的沙发旁，一把夺下了ANDY手中的酒。ANDY的发泄被人打断，抬起满是醉意的眼睛，ANDY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结，
　　“还……给我！我，我的酒！”
　　“你醉了，再喝下去会出事的！”对于无比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ANDY，珉宇无法坐视不理。
　　“你….谁啊？我又不认，认识你，干嘛管我？”
　　“总之你不能再喝了！”珉宇气的把ANDY的酒喝掉了。
　　ANDY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要抢酒瓶，一个不稳，只抓着了珉宇的衣服，两个人鼻子对着鼻子一起跌坐在了沙发上，酒洒了珉宇一脸一身，突然ANDY傻笑了起来，
　　“咦？我，呵呵，我认识你！”
　　珉宇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戴墨镜，有些慌张地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被ANDY紧紧抓着，
　　“不对，不，不可能。东万怎么可能，不可能在这里。”ANDY的理智已经完全被酒精俘虏了。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东万！”
　　“是啊，我都说了不可能，呵呵。”ANDY又开始傻笑，一只手竟然拂上了珉宇的脸，顺着眉毛，眼睛，鼻子一直游走到嘴唇，“可是，可是，好像哦！东万的眉毛也是这么浓，东万的眼睛也是这么亮，东万的鼻子也是这么挺，东万的嘴也是这么性感……”ANDY竟像完全清醒的人一样一字一句地说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只是很像而已……”珉宇不敢看着ANDY，只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着，ANDY却没了声音，低头一看，他已经醉倒在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