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寻魂》泠桥

69、杀戮

　　转眼之间，便有十余人惨叫着倒下，血雨满天飞洒，碎裂的肢体和血肉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息，把原本欢声笑语的舞会大厅变成了凄惨的人间地狱。
　　双目浸着血红色，我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指尖紧紧抓着裙摆，不停地颤抖。
　　“好好欣赏这场盛大的表演吧！” 贴在耳边低语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库洛洛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深似黑潭的眼眸隐现着若有若无的疯狂，“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被库洛洛的话语惊醒，我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吐出几个字，“什么……意思？”
　　“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失败！”库洛洛淡淡一笑，如贵公子般赏心悦目的笑容在我眼里犹如魔鬼般邪魅。
　　头像炸开来一般，我一把扳住他的肩膀，几乎是吼着喊道，“为什么？不就是液钛矿石吗？抢了就是了啊，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那个小小的液钛矿石吗？”库洛洛暗黑的眼眸愈加幽深，声音低沉魅惑，“我想要的……是你。”
　　“什么？”我猛地一颤，不自觉地松开手，退后了一步，震惊地看着他。
　　“听听那些人的惨叫声吧，那可都是因为你而发出的。他们的血，都是为你流的。”库洛洛的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杀人的是你们，不要扯到我身上。”虽然这么说着，耳边传来的凄厉惨叫让我一阵心揪，再也不敢去看那撕心裂肺的场面。
　　“可你并没有去救他们！那些求救，呼喊，惨叫的声音，并没有打动你！”库洛洛的话让我猛地一震，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眼睛，“这双悲天悯人看透一切的眼睛，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无情吧，在这张漂亮的脸上，所有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都只是假象，这种令人厌恶的镇定，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呢。”
　　“你……在说些什么？”指尖变得冰凉，我捏紧了拳头，垂下眼帘避开了他慑人的目光。
　　“承认吧，皇甫泠，我们是同类，到我身边来，一起沉沦在黑暗中吧！”库洛洛浑身散发出了深沉的黑暗气息，笑容邪魅无比。
　　四周的惨叫声渐渐低了下去，鲜红的血汇聚成河，一直蔓延到我的脚下。我紧紧闭上双眼，咬唇不语。裙摆忽然被拉住，我睁眼低头看去，奄奄一息的尤妮拉，双眸里满身哀求，努力地抬头看我，剩下最后一丝力气的手紧紧攥着我的裙摆，在纯白的丝缎上印上了鲜红的指印。
　　一瞬间，阿步姐满身泥泞与血污的身体出现在了脑海间，心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我的唇边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低声呢喃，“阿歩姐，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呢！”
　　忘记了最初的意气风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软弱起来，不愿与这些世界牵扯太深，只想着冷眼旁观顺其自然，可是，我却忘记了，已经身处其中，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库洛洛，没想到，看穿我的人，竟然是你，你杀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让我承认自己内心的冷漠与黑暗，而我，竟然也如此可笑地清醒了。那么，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
　　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和鲜血，这么沉重的代价，要我如何背负……
　　“哈哈……”我冷冷地笑了起来，俯下身，轻轻合上尤妮拉死不瞑目的双眼，然后对上库洛洛幽深的黑眸，语调异常平静，“我们不可能是同类人，我也不喜欢黑暗。库洛洛，感谢你用这种方式唤醒了我，既然不可能成为同伴，那么今夜过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库洛洛静静凝视着我，一言不发，看了他最后一眼，我转身缓缓地朝着大门走去。
　　一阵银光闪烁，我眯起了眼睛，墨灵刃立刻出现在手中，挡住了信长正面挥来的武士刀。
　　“我们幻影旅团想要的人，这么简单就想走掉吗？”信长杀气重重地紧盯着我，武士刀上的力量逐渐增强。
　　目光微寒，我轻哼一声，“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口气不小嘛，有意思！”信长不怒反笑，杀气猛烈释放，武士刀狠辣地砍向我的腰部。我身体一偏，躲开了，但刀刃发出的杀气割破了腰间薄薄的丝缎，皮肤上顿时出现一道细长的血痕。
　　刺痛感让我微微皱眉，同时抬手格住袭向右肩的武士刀，飞起一脚踢向他柔软的腹部，信长迅速收腹，躲开了我的攻击范围。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展开，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几百招，最终信长被我一脚踢飞出去，而此时我身上崭新的晚礼服也裂了好几道口子，染上了丝丝鲜红的血迹。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飞坦的伞尖已经刺向了我的喉咙，我立刻闪身躲开，双手结印，空旷的大厅顿时刮起一阵强风，飞坦的速度因为风的阻力而慢了下来，攻击却依旧狠辣，招招致命。
　　“到此为止！”伴随着我低沉的声音，狂风大作，无数由风化为的利刃从四面八方攻向了飞坦。无视风刃攻击造成的伤害，飞坦以最快的速度向我靠近。
　　看着近在咫尺的飞坦，眸光渐冷，杀意在心中萌生，我嫣然一笑，灵力猛然爆发，众多的风刃凝聚成一把巨大的死神镰刀，以极强的力量朝着飞坦挥去，强大的气流震碎了玻璃窗，周围的物体碰撞抛飞，场面一片混乱，观战的蜘蛛们不约而同地朝后退了几步。
　　一声闷哼，飞坦的一只手臂飞了出去，鲜血溅在我脸上，温热血腥的味道让我猛地一震，对上了飞坦充满恨意的恶毒眼眸，混沌的脑子豁然清醒，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吸气，努力压制住暴走的力量，再睁开眼时，神情已是一片平静。
　　玛琪立刻上前，用念线帮飞坦接上了断臂。擦去脸上的血迹，我面无表情地接受着蜘蛛们或惊讶或赞赏或蠢蠢欲动的注视，而心却渐渐沉了下来。能赢了信长和飞坦，是仗着自己因为灵力而异常灵活的身形，即便如此，因为控制灵力的能力太差，身上也出现了不少伤口。与身经百战的蜘蛛们相比，我的战斗经验实在是少的可怜，如果没有灵力的保护，恐怕早就死了好几回了。照这样下去，灵力迟早会耗竭，到那时候，情形就对我非常不利了。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上次与西索的那一战，实在是打得太轻松了，恐怕，那次他也是保留了实力吧！不自觉地看向站在一边的西索，他眼神疯狂，身体因兴奋而战栗着，而紧捏的拳头表明他正在极力压抑心中的战斗欲望。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西索这个战斗疯子还没有冲上来呢？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不禁一阵疑惑。
　　“哈哈，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有点本事，让我来跟她打一场。”窝金迫不及待地站到了我面前。
　　车轮战吗？我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趁这个机会看清楚自己的实力吧！
　　将五成的灵力凝聚在右手，一拳挥向窝金。
　　“咦？”窝金架起双臂挡住了我的拳头，在力量的冲击下微微退了几步，满不在乎的表情顿时被意外所代替，眼神也变得兴奋起来，“小丫头，你果然有资格当我的对手啊！”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啊！”我嘲讽地回了一句，又是一拳挥了上去，这次窝金没有抵挡，而是同样一拳迎了上来。
　　“咚”的一声，拳头相接，两人同时被对方的力量震飞。落地之前，我运气灵力减轻了冲击的力量，稳稳半蹲在地，想要撑起身体时，才发现整个右臂已经麻木了。
　　“这还是人类的力量吗？”我在心里暗暗嘀咕，看看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的窝金，他已经站了起来，活动着右臂，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盯着我的眼神比先前更加兴奋。
　　“真不愧是战斗狂人，还越打越来劲了！”撇撇嘴角，我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看向摆好了架势的窝金，眼神逐渐凝重。
　　五指伸展，一团跳动的火焰瞬间出现在手心，我站在原地，微微扬手，无数个巨大的火球朝着窝金急速飞去。窝金哈哈一笑，毫无顾忌地挥拳打掉了所有的火球，四溅的火星掉落在了舞会大厅的窗帘和桌布上，顿时引起了熊熊大火。几乎是同时，窝金的拳头也出现在我的眼前，想要躲闪却忽然后力不继，身形慢了下来，只能架起姿势硬生生地接下了他用尽全力的一拳。
　　身体顿时飞了出去，胸口一阵剧痛，吐出大口的鲜血，我坐在地上撑住身体，压下胸口翻腾不已的血气。
　　“小丫头的确很强，不过要打赢我们这么多人还是很困难啊，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窝金的双臂交叉在胸前，，目光中带着欣赏，大声笑道。
　　“呵呵……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忽然笑了起来，眼眸如冰刃般凛冽，手掌贴住地面，口中默念。只见无数暗红色的藤蔓冲破了地面，吞噬了所经之处的鲜血和尸体，朝着蜘蛛们急速蔓延而去。
　　“赶快离开这里！”库洛洛脸色大变，不甘地看了我一眼，声音急切而低哑。
　　看着以最快速度离开的蜘蛛们，我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用尽最后的力量强行召回了吸血藤，体内的灵力在一瞬间被抽空，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在全身崩炸开来，身体像是被无限地扭曲、拉扯，痛入骨髓的感觉冲击着我的大脑神经，我只能无力地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搐着。
　　火光逐渐蔓延到了身后的地毯上，在灼热的温度炙烤下，我的意识逐渐模糊，隐约中似乎有人站在了我身前。
　　无力地合上了双眼，在完全沉入黑暗前，脑海中只有一个意念，如果侥幸没死，我一定要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