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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遭遇一只流浪猫 ...

  •   前些天,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只小猫,每当有人从楼道经过的时候就会在人家的腿边蹭来蹭去,喵喵地叫,我想只是只流浪猫在乞求食物吧。
      那是只半大的猫,白色的毛上带金色的花纹,瘦削的骨骼,眼睛有点儿混沌。不美,而且有点儿呆,我想。可是,很快我就改变了这种想法。
      我的家住在四楼。开始时,那只小猫蹲在二楼的拐弯处,遇到有人上来它便会跟着,喵喵地叫。一只跟到门前,来人拿出钥匙开门时,通常都会对它说:“去!去!走开!”将它赶到一边,随之关上门。那只小猫蹲在紧闭的大门前细声细气地喵喵,叫声从乖巧讨好慢慢变成了悲凉的低呜;直至最后凄厉的叫声划破沉寂,最终又回到细细的喵喵声;然后,楼道恢复平静。我从门孔中望去,小猫呆呆地蹲着,面向紧闭的大门。那道门沉重、厚实、紧锁、牢不可破。许久,小猫慢慢地转身离去,留下窥探的我唏嘘不已。
      我想,也许它不仅仅是只流浪的饥饿的猫,它乞求的也许也不仅仅是食物;也许它想要一个能避风遮雨的地方。不!也许它想要的更多。也许它想要一个家,不仅仅是能填饱肚子,要有人关爱,有欢乐有笑声的地方吧?!可以不再继续寂寞,不再孤独的流浪了。哦,只是,一只猫,也会有这样的希望吗?是的,是一只猫也可以有的希望!
      有善意的人看到它时会给它一些实物。起初的小猫也许误解了人们的意思(是的,它毕竟只是一只猫),以为也许人家愿意收留它,便很开心的紧跟着蹭来蹭去。可是,在这个连人都很难养活的社会里,在我们这幢贫瘠的居民楼里,有谁愿意收养一只流浪的小猫呢?外面,有那么多的流浪猫,有些幸运的可能会被好心的人家收留,有些可能会遭到虐猫者的毒手,然而更多的还是在不停的为生存而流浪着吧?!
      隔壁的小朋友拿食物给它吃,厚重的铁门闪出了一道缝隙。小猫小心翼翼的把身体探进去,又飞快地退回来;然后又探进去,又退回来。是同意让我进去了吗?小猫浑浊的眼睛因为渴望灼灼发光。身体全部探进去了,可以吗?可是很快,小猫又缩了回来。而门,重重地关上了。小男孩站在铁门的后面,小猫蹲在门外,一人一猫透过门上的铁栅栏相互对望着。“妈妈说不能养你。”小男孩说。“喵~”小猫像是做最后的祈求。“妈妈不让。”小男孩有些无奈。“喵~”小猫回应着。那个孩子还太小,他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只小小的猫却不能被收留?不过,他很快会长大,长大后的他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他会惊奇于年幼时曾经对一只流浪猫表现出的善意,他会告诉自己的孩子,你一定不可以收养流浪的狗或者是猫。一定吧!
      在家中的我坐立难安。听到它凄惨的叫声,我的心里一阵阵的不忍;听不到它的叫声,我又会担心它会不会被那些喜欢伤害小动物取乐的人捉去。是啊,万物生来平等,不论什么生物都有生存的权利。可是,我告诉自己,不能心软,我不能收养它!我没有钱,养不起它;我又洁癖,害怕跳瘙细菌;我要看书,不能陪它玩····总之,总之,我不能,就是不能,不可以养一只流浪的小猫!
      我观察这只小猫已经两天了。虽然我不能收养它,但是我可以尽我的能力给它一些吃的。让它有干净的食物,不至于饿肚子!我在冰箱里发现一大包过期几天的牛奶,我想连垃圾它都吃,过期几天的牛奶应该没问题吧!我用一个小盘子盛了些牛奶,放在它经常出没的地方。第二天一早,盘子里干干净净的,我想不会是扫楼道的人给倒掉了吧?我回到家拿出剩下的奶,又盛了些在盘子里,那只小猫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了,开始舔食盘子里的奶。这下,我终于放心了。你知道这里有吃的就好了,以后我每天都会放些吃的在这里,你饿了就来吃吧!
      吃饱的小猫望着我,它没有喵喵地叫,也没有献殷勤般的蹭来蹭去。我注意到,在以后有人上楼的时候,小猫会嗖的一下躲到一个角落里,而不是满心期待的迎上去了。也许,这几天的经历已经让它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里,是不会有人收留它的!它蹲在那里,并不接近我;而我,高高在上的站着,俯视着它。我拿起一根蒿草,想逗它玩,可是蒿草一伸向它,它就本能的躲开,并不像其他家养的猫那样用前肢去拍打玩耍。这是一只不懂得玩耍游戏的小猫,也许在它短短的生活中从不曾有人陪它嬉戏玩耍过。我随手将蒿草插进一只废弃的花盆里,连同我废弃多时的心一起。也许有一天,生性活泼好动的小猫会将它作为一个玩伴,陪伴它度过孤寂的日子。
      受到鼓舞的小猫似乎解除了戒备,它走到我的脚边蹭来蹭去,它的小爪子轻轻的搭在我的脚上,而我却惧怕它锋利的爪子划伤我白皙的皮肤,急忙躲闪。它却并不因为我的躲闪而受伤,开始亦步亦趋的跟着我。我上一阶楼梯,它跟一阶;我下一阶楼梯,它跟一阶。它的速度比我要快,我想惨了,那我怎么回家呢?那一刻,我所想到的,只是怎么抛开它。我噌噌噌下到三楼,小猫跟了下去;可是我突然加快速度转身上了四楼,小猫一愣,没有跟上来。我转过身,轻轻地说“对不起!”,像是对它,更像是对我自己。门,在身后重重的关上了,同时关上的,还有我曾经善良的心。
      那一天早上,我照例去给它送牛奶,但是我看到在那个熟悉的小角落里,熟悉的小盘子里的牛奶和香肠没有丝毫减少的痕迹。我换掉了牛奶,可是第二天牛奶仍然没有减少。随后的几天,那只小猫没有再出现过。有几天傍晚时分,依稀似乎听到了它的叫声,转瞬即逝。妈妈说,也许是遇到了好心人被收留了;又说,也许是邻居嫌它烦把它抱到楼下去了,它太小了,不懂得自己找回来的路。我不想猜,希望是有好人家收留了它吧!
      前些日子,去了个朋友家。她家有只大花猫,说是玳瑁品种,臃肿的身体嵌在柔软的沙发里面惬意的舔着爪子,我的眼中浮现出那只骨瘦嶙峋的小猫。我问,这个东西有什么值得这样宝贝?朋友很得意,世界名种猫,血统纯正、出身高贵。我不由得仔细端详起了这只贵族,这只又大又肥、生活舒适、被人服侍、吃的比我还要好、在我眼中却异常难看的贵族猫。看来看去,也只不过是只猫嘛。出身高不高贵、血统纯不纯正根本看不出来。在我眼中,它唯一珍贵的地方,就是它也是一条鲜活自由的生命。就像那只小猫一样。
      最近这阵子,我终于有了份还算像样的工作。每天忙忙碌碌,公司和家两头转,脑袋也直了。除了工作、吃饭、睡觉,别的关注都渐渐地淡出了脑海,成了个标准的都市人。周末,我准备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疲惫的头脑和身体。像是老天爷故意要惩罚我的冷漠似的,我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喵~喵~”声,我冲向卧室拉开窗户向外望去,一片寂静。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吗?我摇摇头走回来。这时,“喵~喵~”声又再次响起,我按耐不住冲出门去。是小猫!它回来了,我要找到它,带它回来!可是,现实再次让我失望了,还是什么也没有。我不甘心,我冲下楼去,“小猫~小猫···”我呼唤着,并没有回应。我的心不能平静,我仍然若无其事的工作、生活,可是在我的心底,有一种声音,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的冷淡无情。小猫,希望你今后的旅途不再孤寂;希望薄情的人儿不要伤害你;希望你的心愿早日达成;希望所有的小猫都有个家!小猫,一路走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遭遇一只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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