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图腾》相思如刀

50、比试

　　“外公！父亲！”颜清站在驾驶舱口，向下面众人招手。

　　此时的他，笑的异常绚烂——众人仰头望去，绝色的人，映着顶壁的光，芳华绝代。

　　芈融看的有些痴了，这就是他的儿子——一个与颜慕华一样耀眼的存在！

　　在场的学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几位领袖正是为了这个手动驾驶者而来。而这个站在众人上方，宛如天神一般俊美的华裔，正是一星期前，轰动摇篮BBS的主人公——颜清！

　　“阿清，你先别下来。卡顿，你去陪阿清过过招。”褚隽行难得的在孩子面前摆出严肃的表情。

　　“元帅阁下，这······不太合适吧，这两位学院接触机甲斗不过两三天，要让他们进入实战环节，还是太仓促了！”洛克出言反对。哪怕是联邦最高领导人提出的要求，不合适的就是不合适，这是身为苏梅克大学院长之一的他，所应当具备的品质——哪怕是下课的罗琳女士，在这一方面，也绝不含糊。

　　“洛克院长，没事的，这两个孩子都是天赋异禀，我相信他们能把握住战斗的节奏。况且，这机甲的武器不都是模拟设备吗，不会造成太大损伤的。”褚隽行笑呵呵的解释，坚持自己的意见。

　　洛克仔细思量，确定不会造成危险后，也不愿太过违逆元帅的意愿，也就点头同意了。

　　卡顿在一旁看了半天，虽然不明白众人所说的手动操作和他体验的神经元联动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弟弟方才操作机甲时的迅敏，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外公，我打不过阿清的。”长期的野外生存经验，让他对战斗等级有着十分敏感的认知——他判定，他和阿清不是一个LVL的！

　　众人大汗：这是个诚实的孩子······“咳咳，多洛斯，你去。”褚隽行被这个孙婿雷的不行，尴尬无比。

　　卡顿一脸正经，拦着上前的多洛斯：“多多，你不行的！”多洛斯的实力，卡顿这两天中已经了解的透彻，在他判断，多洛斯一样不是阿清的对手。

　　“！”······褚隽行三尸神暴跳——这对小夫妻之间的称呼，居然如此雷人！想到自己那英年早逝的丈夫，最甜蜜的时候也只叫自己隽行！褚隽行瞬间觉得自己短暂的婚姻生活枯燥无味起来：是我太强势了吗？

　　“哗”学员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交头接耳起来——他说战神王子殿下不是颜清的对手！

　　多洛斯看着拦在身前丈夫，太阳穴跳动不已：哪怕真的打不过，也不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对于卡顿的迟钝，多洛斯第一次升起了“可爱”之外的想法。

　　“外公，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我的确不是阿清的对手，但若只是交手过招，还是绰绰有余的。”多洛斯也是骄傲之人，打不过？那更要去较量一番了！外人都不清楚，但作为自家人，大家心里都明白着呢——虽说多洛斯做机甲训练已经超过三年，但阿清，那可是上一辈子的兴趣爱好！他到死，哦不，是穿越之前，都还经常去游艺厅玩上几把！

　　多洛斯乘着悬浮器，来到驾驶舱，在同一高度，与颜清对视一阵，随后，两人都哈哈一笑。

　　“阿清，手下留情啊！”多洛斯嘴上这般说着，眼神中的火热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在战斗学院的机甲课程中，除了最初时几位学长赢过他几次外，他就再也没遇到过对手。如今突然之间，冒出个比自己厉害的弟弟，说不想争上一争，怎么对得起自己生来的傲骨！

　　颜清抓了抓后脑勺，对着哥哥腼腆的笑了笑。他在机甲操控上，不但有天赋，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那嘲讽的对象，就仅限于那已经挑明关系的默默而已——他知道，默默不会生气的，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独特的调情方式（？？）。

　　准备完毕后，两人隔开五十米，在老师的指引下，进入了对战模式。

　　模式启动后，颜清很惊讶的发现，这跟之前的机甲战斗游戏十分类似。双方都有额定的生命值，每一次的模拟攻击，都会由智能系统自动确认损害度，血槽空了，战斗结束。星际时代的机甲，大多是由结构紧密的黑曜钢为主原料，直接的集体碰撞，几乎不会对机甲造成损害。而能够破坏机甲主体的光刃和离子炮，又都是数据模拟设备制造出的全息影像，完全没有任何实体伤害，这也是最后洛克院长松口的原因——无论如何，对战双方都不会受伤。

　　场地中，双防不约而同的向后跃出一段距离，跳出对方光刃攻击范围。两人都是老手（颜清也算？），在敌人实力不明之前，适当的试探是十分必要的。再次，两人同时向对方展开远距离离子攻击，这样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出对方的瞄准、躲避、预判等多方面的战斗素质。这一次，颜清并没有选择四门武器全开——实战中，在没有队友掩护的情况下，直接放弃双腿行动能力来进行攻击，是十分不明智的举动。这很有可能被对方抓住破绽，在硬抗一波射击后，给予近身的致命一击。

　　出乎意料的是，两人的射击竟没有一发命中！旁观的学员发出一波又一波的惊叹，而洛克院长也被两人精湛的操作技巧给吸引，一时之间，也没有去理会现场嘈杂的环境。

　　方一交手，双方同时生出一个念头：高手！多洛斯对于颜清的厉害，早就有了准备，此时也并没有多大的惊讶。而颜清，就不同了——他很明白自己所谓的“天才”光环，是出于多年的手感和游戏经验。而多洛斯哥哥，他才学习机甲三年，竟跟自己打的不相上下，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方才那样复杂的躲避动作，还要在闪躲的同时，寻找时机发动进攻。很难想像，那些近乎人体生理运动极限的动作，是多洛斯哥哥在驾驶舱内完全凭借自己的肉ti完成的！

　　相比之下，自己只能算是一个操控着，而对方，则是真正的在战斗！颜清慢慢明白了两种操作系统的不同之处，也许，仪表盘手动操作系统之所以被淘汰，并不完全是因为操作上的不可完成性，或许······科学家们也逐渐意识到，机甲驾驶员应该是一名全面的战士，而不是一个拥有战斗意识的程序员！

　　似乎是知道在远距离攻击上无法取得成效，多洛斯果断的向前突进，急速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毕竟是一片模拟场地，在颜清看来十分遥远的距离，对于机甲来说，也仅仅是几个跃进，电光火石之间，多洛斯已经迫到颜清身前，伏身向上挥动光刃。

　　“命中要害”的攻击判定，不断在颜清耳边回荡，刺耳而紧促的警报让颜清一阵皱眉。这一刀，几乎是在他毫无抵抗的情况下，直接砍在了驾驶舱上，系统也诚实的将伤害转化为数据显示在中央屏幕上——这一刀，砍空了颜清大半的血槽。

　　“阿清在距离判断上有很明显的错漏啊，之后要好好训练一番。”芈融出声说道。

　　身旁的老师点头，他很清楚，这是总统在给自己的教学定下方向。芈融身为联邦最优秀的机甲驾驶员，若非是有重任在肩，他恨不得自己亲身前来摇篮教导儿子。驾驶机甲可不是儿戏，在战争中，任何的失误都将带来严重的后果，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作为父亲，他很不希望阿清有一天会站在战场上，但阿清的身份又不仅仅是总统之子那么简单——他肩负着人类对抗虫族的希望，阿清没有退路！现在的一切学习，都是在战争中保全性命的关键。

　　“芈融，看清楚，阿清有反映了。”褚隽行提醒着芈融。只见场中，颜清迅速后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射出了一发肩扛离子炮，迫使多洛斯向右方闪避。随后，在急速靠近的多洛斯身前，一把光刃准确无误的拦截在他眼前。“阿清在此之前，并没有实战的经验。对于他来说，机甲之间的距离十分遥远，但他根本没有考虑到机甲本身的体形，才会在措不及手的情况下，被多洛斯抓住破绽。而现在，你所担心的问题，多洛斯已经在方才的那一下直击要害上，完全的教给了阿清。不得不说，对于战斗局势的判断，以及在同一场战斗中，随机应变、边学边打的能力，阿清远远超越了我所知的任何人。”

　　看着一脸笑意的褚隽行，芈融觉得那二十年前的感觉又回来了——自己无论多努力，都从没有赢过这位教授自己华夏武术和机甲操控的伯父！他对战斗的敏锐，远远超脱自己一个境界！

　　同样身为华裔，自己所能传承下去的，也仅仅只是华夏血脉。而眼前这位还不及自己高大的中年男子，才是真正华夏风骨的传承者吧！

　　星际时代，人类全民族的融合已经是大势所趋，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华裔、欧裔、非裔都将成为历史，只留下共同的名字——人族。而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无不印证着这种趋势的不可逆转，对于一个民族的没落，他隐隐生出伤感：连身为华裔的自己，都已经将传承的文明渐渐遗忘，还怎么能指望这个民族再次昌荣。

　　再次望向褚隽行时，芈融难得的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有结果了。”褚隽行并没有察觉到身边男子的异样，声音一如既往的端正。“卡顿说的没错，多洛斯不及阿清。之前的那一刀之后，阿清再没有露出过破绽。”

　　芈融向场中望去，果然，战斗已经结束了。看着走出驾驶舱的颜清和多洛斯，一个笑的腼腆，一个笑的阳光，根本看不出方才战斗时，勇猛凌厉的势头。

　　“阿清，都说让你手下留情了！我在学校里也算是公众人物，你跟我打个平手不就好了，现在我输给了自己的弟弟，以后可要抬不起头了！”多洛斯佯装生气。

　　颜清看出他的意图，也是得瑟的装了起来：“没办法啊，感觉来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啊！我这是靠着本能在战斗！哈哈！”

　　多洛斯闻言，再也装不下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现在厉害了，就会跟二哥得瑟了！看我回去收拾你！”

　　两人回到地面后，多隆第一个冲了上来，拍着多洛斯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多洛斯，不要气馁！”

　　多洛斯一脸无奈：“父亲，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气馁了！”随即放低声音：“我才学了三年，阿清研究了十多年，我赢不了也是正常的！”

　　一家人围在一起，外人也不方便凑上前来，因此听见这句话的都是自己人，大家见多洛斯没有将输给弟弟放在心上，也都释然。褚隽行暗暗点头：多洛斯有大将风范！再看向那在家傻乎乎的多隆，褚隽行暗暗摇头：这么好的一跟苗子，就被君毅给弄歪了！好好的大将气度，一旦联系上夫管严，就不是那么个味了！看看自己和多洛斯，不都是把丈夫管的服服帖帖的！随即，他立刻清醒：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而再的想起他······在众人都么有注意的角度，褚隽行的眼中微微晶莹。

　　颜清被众人围着，又是夸又是赞的，先是谦虚了一番，但随后对上默默，就换了一副嘴脸：“默默，哥哥厉害吧！”调笑意味十足。

　　“······”众人的视线随着颜清的问话，都转向了颜默，将他看了个大红脸，“挺厉害的。”颜默低声嘟囔。

　　“厉害就是厉害，干嘛加个挺字，弄得不情不愿的！”颜清见他吃瘪，不知名的快感再次涌上心头，一股强烈的想要欺负默默的冲动，不断撩拨着他。

　　“你别得意！我······给我三年！我一定打败你！”颜默由于上午的一句话，被阿清欺负了一整天，早就委屈的不行。现下又被阿清在众人面前“调戏”，无明火暴动，撂下了狠话。说完后，他立马就后悔了，小心翼翼的看了阿清一眼，见他没有生气，又将心放了下去。

　　众人当他们兄弟之间玩闹，就没有在意。但颜清心中此时已经是翻江倒海——默默真的生气了！他就是吃准默默什么事都由着自己，才越发的“放肆”起来，没想到才得意了半天，默默一句狠话，就把自己打回原形：他这是要正夫纲啊！

　　是了，自己心里既然已经把他当成未来的丈夫，就不应该把他再当成孩子了。他拉住默默，往人群外走去。“默默，你生气了？”颜清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道。

　　颜默一看这架势——有戏啊！略一思考，就将阿清的心思都想了个明白，心下也起了捉弄的心思，报一报这受了一天的窝囊气。

　　“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我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不比你强，怎么保护你！我决定了，三年之后与你一站，如果不赢，那我们······我们的‘婚约’（这是私定终身吗？还婚约了！）就往后推一推吧。”颜默面无表情，很是严肃的说着。

　　颜清闻言一愣，随后大惊失色，一句之前送给罗琳女士的话，瞬间套在了自己头上：No Zuo No Die，Why You Try！“默默，我不是那个意思。”颜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是？‘哥哥’你从早上就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我想，机甲一定是比我重要的吧。”颜默着重说着“哥哥”一词，装着轻叹了口气。

　　“哥哥？”颜清瞬间被抽了所有脾气，“默默，你······”受过情伤的男人，往往对于这方面特别敏感，对于爱人的“疏远”，他惊骇万分，明明早上起床之时还是腻歪在一起的两人，怎么这一会时间，就······想起事情的起因，颜清一阵后悔：颜清你两辈子白活了！默默才十三岁，正是中二的年级，你怎么能嘲笑他！

　　想着自己抓住默默的无心之言，狠狠玩（ling）弄（ru）了他一天的行为，颜清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默默，是我的错。”颜清不多做解释，直接承认了错误。

　　与颜清不同，颜默可不敢拿自己的终身□□玩火，见好就收：“阿清，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我想要娶你，就一定要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松了口的同时，颜默又顺势装了一回天凉王破。想了想，又觉得这也许是一个吃豆腐的好机会，试探着说道：“阿清，今天我受了一天的委屈，但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我们回去后，好好交流一下，你看怎么样？”这次，他在“交流”一词上加重了语气。

　　颜清先是微微一愣，立刻就反映过来：“你······”想到三年后不能结婚的下场，拒绝的话怎么都没能说出口：“不能做到最后。”

　　细软的声音几不可闻，但默默却听的清清楚楚，心头的火热都快难以抑制，暗赞自己英明神武，居然争取到了这么大的福利！“我知道。”佯装冷静的声音，竟有一丝兴奋的颤抖。

　　颜清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会腹黑成这样！前世的他，不爱看电视，若是有那么点经验，也不至于被默默耍得团团转——那些宫斗剧里不都清楚明白的说了：凡皇室，无不黑！下药杀人都是小意思，何况是在你面前做场戏！而默默，可是实打实的亲王大人！这一套，他虽然从来都是不屑，但今天第一次派上用场，竟意外发现好用的很！

　　颜清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今天这一装，让默默看清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最脆弱的一面。颜默因此翻身做了主人，原本的自己一心想要讨好的阿清，反倒粘上了自己，也让他好好享受了一番被人追求的滋味！自己第一次追求别人的体验，献给了阿清；自己第一次被人追求的体验，也献给了阿清——这是第一次，也一定会是最后一次——这才是谈恋爱的正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