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 逆》花咲時

5、第五章

　　一星期后，在他母親面前，我正式向小庭提出分手。
　　他沒說話，咬著唇，不斷哭泣。
　　接著他被帶回家。
　　我不知道還會不會見到他，但我知道我盡可能地不想見他，因為我或許會克制不住。
　　如果愛不能克制，那麼就克制見他的衝動。
　　漫長的時光總會讓傷痕痊愈，他有的是時間。

　　我把家裡好好地打掃一遍。
　　本來是想把小庭的東西收拾了寄還給他，他走時什麼都沒帶走。
　　可我根本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我的。
　　這是我們的啊。
　　客廳桌上的雙人照似乎在諷刺我。
　　這些都不能寄回去。
　　他看著難過，心傷更加難以痊愈吧。

　　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吃飯、睡覺、畫板前發呆。
　　我不知道該畫什麼。
　　靈感都是小庭給的。
　　他走了，我空有一技，卻不知從何下手。

　　算了，反正也不需要再拿到網上拍賣賺錢。
　　用不著多少錢了。

　　這時手機響起，號碼很熟悉，是小庭。
　　我猶豫了許久，直到小庭打來的第三通我才接通。

　　“你要不要這麼狠心！？”肖瑜軒的罵聲傳來，“分手就不聞不問！？玩膩了我弟弟就把他丟下不管死活！？我告訴你！他從兩天前就開始不吃不喝，一個人關在房裡，今天早上跑了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你——”

　　他不見了！
　　是不是我做錯了？不！我沒錯！
　　我怎麼就錯了！？我想要的嗎！？
　　我也想！我也想...活下去啊...

　　胡亂跑是沒辦法的。
　　更何況此刻的我跑幾步就頭暈。
　　盲目走了好久，他去的、不去的地方都繞遍了。
　　別出事，拜託。

　　聖經曰，人要知足。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祈求了時光倒流那麼超越常識的事上帝都答應，不應該在奢求什麼。
　　但只要再多一件，就一件，就算讓我現在馬上死掉也可以。
　　請讓我找到他。

　　上帝真的存在。
　　深夜，我不知為何走到了酒館街。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酒館街後巷。
　　我衝過去，是酒氣滿身的小庭。
　　找到就好。

　　“怎麼...嗝...怎麼就...不要我了...嗚嗚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會乖乖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程宇...我們回我們的家好不好...”

　　你沒錯啊。

　　“別鬧了。”

　　明明這麼說，雙手卻緊抱著他。

　　“回你自己的家。”

　　他在我的懷裡持續顫抖。

　　“不要...程宇...我不要回那裡...只要有你就好...我...”

　　話沒說完，他就睡下了。

　　我總希望和他懺悔，縱使我不認為我錯了。
　　但我不希望他聽見，而這不是最好的機會嗎？
　　眼淚就像積累了好久一樣，脫離我的控制往外鉆。

　　“小庭...對不起...真的...我也不想離開你的...但這也只能算你的懲罰...誰叫你那時哭了...你哭了...你說過不哭的...不想看到你絕望的表情...我只有一次機會...堅強一點...恨我吧...或者徹底忘記我...快點把我放下...”

　　可我想霸佔你心裡的每一吋縫隙啊！
　　想到...想到...到死都結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