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是情痴》程慕

2、初見/人生若只如初見

　　顾玖棠小朋友向来奉行「准时不如早」的原则，连初中开学第一天也依然是第一个进校门的学生，她早早进了教室，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後，便从书包里抽了本小说出来看，静静地一点动静也没。
　　随着一个两个三个人走进教室，顾玖棠一双灵动的双眼开始动作了。原本宁静乖巧地望着书的眼眸，开始调皮地四处转动，观察着她的新同学们长什麽样子，可开学第一天嘛！谁会这时候显露本性呀！每一个进了教室的不是安分的看着书，便是以飞毛「手」的速度赶着暑假作业，谁也没什麽特殊举动，原本存摺看好戏心态的顾小朋友只好悻悻然得放弃，准备以万分疲惫与无聊迎接国中的第一个钟声。
　　7:30一到，钟声一响，已经憋屈了半天的顾小朋友很明显的累了，她扭了纽肩膀，转了转为了装乖（顾玖唐小朋友严重声明：「我明明就真的很乖！！」）而僵硬的脖子，刚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如同鬼魅一般...(其实只是动作很快好吗...）才伸出的手也就「咻！」的一下，缩了回来。定神一看，原来是身旁一直空着的座位有了主人，神奇的是这座位的新主人是和着钟声一起走进教室的，宛如算好了一切，让钟声欢迎他的到来，顾玖棠小朋友好奇的想「这是凑巧吧！？」钟声响完後，那如同鬼魅，不是，是那动作挺快，挺会算时间来上学的小伙子，也已经放好书包稍稍收拾了一下座位後，老师还没来。正当大家因为已经上课而没有老师出现显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烦躁起来，开始聚集像是要滋事时，班导师（顾玖棠小朋友开学前搜过导师嘿嘿）已悄然进入班上的後走廊开始观察大家的状态与自制力了，顾小朋友向来对自己的两个「力」挺有自信，一是观察力，二是眼力，因此她早早地便看见老师想刻意隐藏的行踪了，她看着班上那些新同学已有些耐不住气而要开始起哄的架势开始进入天人交战，「我是该提醒他们老师来了，还是自己知道装乖博好感呢？！提醒他们一定会被老师发现啊，我可不想一开学就关注呀～～不提醒，我道德感难安呀呀呀！？」正当顾小朋友还在心中自我辩驳时，刚刚那位「动作挺快，挺会算时间来上学的小伙子」突然站起身拍了下桌子，刷了刷存在感後，开口了：「ㄟ！你们！喂喂喂！就是你们啦！」他开口喝住了那些有点快躁动的激进份子，那一群人纷纷停住动作，回头瞪着他，看他有什麽话要说「老师在外面了！是眼瞎喔！」那群人同时往两边的窗户瞄了喵，终於察觉班导师的行纵後，在三秒内回到了座位，开始演「刚刚什麽都没发生」的戏码。
　　就在班导师发现没什麽戏好看，只好从藏匿的地方走出，缓缓准备进入教室得空挡，顾小朋友终於和身边的小伙子进行了第一场谈话。
　　「你刚刚也有看到老师喔！？」
　　「有啊！他藏得那麽烂！你也有喔？」
　　「对呀对呀！只是我没胆说...」
　　「哎正常啦！我刚才也有些犹豫。」
　　「是吧是吧！你真勇敢呀刚刚。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林旭，九日旭，你呢？」
　　「我叫顾玖棠，玉字旁的玖，海棠的棠。」
　　男孩伸出了手，女孩也笑着伸手。「请多指教！」男孩与女孩，默契地开了口，两双稚嫩而灵美的双眸，互相对视着，那一刻，夏日的暖阳从窗户间溜了进来，静美的洒在他两人身上，好美！
　　那一刻，顾玖棠第一次发现，身旁的他，眼神里散发着光彩，略有棱角的脸上尽是热情洋溢的气息，握着她的手有着温暖的踏实感，「原来他这样好！」顾玖棠不禁感叹！
　　多年以後，林旭亦承认，那一刻的玖儿，那一刻的棠，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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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毕业後顾玖棠第一次再见到林旭，是高中开学的前两天（因為之前她都在遊學），在补习班。顾玖棠很开心，很开心自己有机会再看看他，原本以为升上高中分别就读女校男校的他们再也见不到了（應該說只能偶爾約出來了），自己的暗恋也随之到了头，没想到老天爷竟让他和自己在同一家补习班补习，这对顾玖棠来说无异是老天送她的一份大礼。
　　还在排队签到的顾玖棠远远的便看见林旭签了名进了教室，开始兴奋的想着待会该怎麽和他打招呼「是该『蹦！』的出现，问他还记得不记得我？还是直接叫他的名字呀？！？！」随着队伍的缩短，即将进教室的顾玖棠也越来越期待再次遇到林旭的场景。
　　「顾玖棠吗？」「是的！」「来！讲义拿着，自由入座啊！」「谢谢！」
　　「玖儿？」拿着讲义的顾玖棠，听到熟悉的叫唤，回头嫣然一笑，看见自己的好哥儿们张期安正惊讶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期安呀～你也在这？怎没通知我啊？不够仗义！我跟你说呀，我刚刚看到旭了，他也在这补呢，你知道不？」顾玖棠明显太嗨而没发现张期安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眼神里透露着心疼，仍自顾自的机哩瓜拉，凑在张期安的耳朵旁絮絮叨叨。
　　「玖棠，你先听我说。」张期安尽量让声音越平稳越好，他轻轻拨开顾玖棠揽在他肩上的手，心疼的看着明明矮自己很多仍喜欢和自己勾肩搭背的女孩，他转过身面对仍处在兴奋状态的顾玖棠，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林旭他...他有女朋友了，是一个和你同所高中的女孩，叫李茗。」
　　顾玖棠上一秒还荣光无限的脸庞陡然黯淡了「所以我才没和你说这儿，就是怕你...哎～」张期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跺了跺脚。
　　「她...聪明吗？她比我聪名吗？还是比我强？她什麽时後认识林旭的？有比我早吗？还是......」顾玖棠完全手足无措了，五分钟前，她还为能再见到他而在心中尖叫不下数百次，一分钟前，她还在为该如何和他打招呼而纠结着，现在，她只关心那个李什麽茗的到底哪一点赢过他，为什麽会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抢走了自己暗恋三年的男孩，可笑的是，这不是抢，甚至自己没有任何立场指责她哪里错了，因为她根本没错，因为顾玖棠自己暗恋整整三年的男孩从头到尾没喜欢过她，一切只是自己的希望自己的幻想罢了，那个叫李茗的不过只是也喜欢林旭，而刚好林旭也喜欢她而已。
　　顾玖棠握着讲义的手开始用力缩紧，纸张不舒服的皱了起来，发出恼人声响，她的双眼无助而忧伤，直直的投向前方，空洞的彷佛失去灵魂，张期安懊恼地低下头，自责自己不该说出真相。
　　「棠？是你吗？」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嗓音，是林旭。
　　顾玖棠没有转头，没有转身，没有任何动作。远方的林旭却愿走越近，让无法动作的她逃脱不得。
　　「棠？玖儿？顾玖棠，你病了？！」那双温暖而厚实的大手附上她的额头，在察觉没有发烧後，轻轻的下滑至脸盼想将她的头转过来，直视他。
　　在大手的推动下，顾玖棠仍无法抗拒的缓缓转过身看着林旭。林旭发现他的手湿湿的，好像是眼泪。「谁欺负你了，给哥儿们说说！」顾玖棠红着眼，看着林旭，不发一语。张期安快疯了，他现在杵在这儿不是，转身走也不是，看着顾玖棠和林旭疑似深情对望也不是，憋着一肚子气，最终也只能看着。正当林旭纳闷着要开口时，一个身穿短袖牛仔裤的女生踏入了静止已久的空间。
　　「你就是顾玖棠嘛？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李茗，林旭的女朋友。」
　　这一刻，顾玖棠想起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不禁叹道「若真如此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