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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05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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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桑宝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要自己看的嘛,瞧不瞧得中,还是自己说的算。想到这里,桑宝朝齐氏笑了笑,埋头织起布来。
桑青回到家中,抓了一把菊花,去厨房烧热水洗头。桑青很喜欢菊花的香味,清香宁神,所以烧水洗发的时候都会添一把进去。
洗完头,桑青用棉帕子擦干了头发,接着回到绣室绣花。不觉绣了一个多时辰,桑青坐得累了,觉得有些腰酸背痛,便站了起来,到蚕室转了一圈。
桑叶已经采够了,几大筐子堆在一边,小帮工们七手八脚地帮忙清理蚕沙和桑枝,撒桑喂蚕。茧子没有出来,也无丝可缫,桑青将那鸡肉和鸭肉用干荷叶打了两份包,让他们拎了,将他们打发回家里去。
宋平是个闲不住的,等小帮工们一走,转身又去了桑田除草。
桑青转悠了一圈回到家中,却是不想再绣花。织布机给了桑宝,桑青无布可织,便取了野菊花的种子,走到自家大院的篱笆周围撒了下去。
绕着长长的篱笆撒了一圈,就连荷塘边上的篱笆也撒上了,两大布袋的菊花都揉碎撒了下去,等到九月就能变成一片金黄烂灿了。
桑青撒完菊花,小帮工们已经回来了。聂福带着他们在蚕室里喂蚕。桑青回到家喝了水,歇了一会儿,就回到房间看怀远睡醒了没有。
桑青走进房里,怀远已经睁开了眼睛,却仍躺在床上不起来。桑青走过去,坐到床沿上替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揉了好一会儿,怀远坐了起来,倚在大迎枕上,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桑青见他的精神好一些了,便停了下来:“你睡了两个多时辰了,赶紧起来漱口洗脸。”桑青说完,走到厨房,在后灶舀了一盆暖水,端进给怀远洗漱,接着又转身回到厨房,将白粥温热,给他盛了一碗配了一小碟子酸菜,端入房中。
怀远一连吃了两碗,很快就吃饱了,人也渐渐精神了起来。桑青把碗筷收拾出去洗净放好,怀远却仍然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桑青走回房间,怀远却回到床,倚着大迎枕半躺着,正在闭目养神。
桑青有些纳闷,走到床沿坐了下来。宋怀远却是依旧双目紧闭,飞扬的眉,高挺的鼻子,古铜色的脸上棱角分明,宽厚坚实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阳刚之气十足。桑青抿嘴笑了笑,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捏住了怀远的鼻子。
怀远却仍是闭着双眼,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伸出大手把桑青小手捉开,顺势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声道:“这儿疼呢,你刚才揉得舒服,再替我揉揉。”
桑青爬到床上,坐到了怀远身侧,让他背对着自己,伸出双手替他轻轻地揉了起来。
耳鬓厮磨间,桑青轻柔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发丝间缕缕的幽香入鼻。怀远喉咙里阵阵发干,耳根也渐渐发烫,就连呼吸也浓重了几分。怀远抓住桑青的手,只轻轻一拉,桑青便倒入怀里。桑青猝不及防,望着怀远微微愕了一下,只见他眸里尽是无尽的情深缱绻,一股浓烈刚硬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果然是吃饱喝足思那个啥,下次可真得要让他饿一饿才行!来不及面红心跳,桑青一把用手抵着着怀远的胸膛,娇嗔道:“你要干嘛!门都还没关呢!”
怀远赶紧跳下床去,三步并作两步地把门窗关紧,又跳上床来,从桑青的身后抱了过来。怀远腾出一只手,将桑青头上的簪子摘了下来。漆黑如瀑的青丝一泻而下,卷起阵阵清幽的菊花香。
怀远痴痴地嗅着吻着,与桑青耳鬓厮磨,浓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桑青,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她的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
怀远双眸微眯,勾了勾唇角,将桑青扳正,将她的脸朝向自己。
桑青气息紊乱,两颊酡红,雾蒙蒙的杏眸星光点点,像一池春水泛起的阵阵涟漪。怀远看得一阵心神荡漾,目光立即变成炙热深沉,喘息着俯身吻了下来。
……
第二天,李媒婆早早就带着冯家的小子过来相亲了。桑宝躲在房里,透过门缝偷偷了望了一眼,随即便很不喜欢了。
齐氏却是特别中意,还拉聂福去看:“瞧,这个小伙是不是像极了你当年那般憨厚老实?”
聂福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呵呵笑了笑:“你再喜欢也没有用,还得桑宝相得中才好。”
齐氏听了,让桑榆陪着那冯家小子喝茶,自己急冲冲地敲开桑宝的房门。桑宝正在织布,站了起来,开了一条缝让齐氏挤了进来。
齐氏有些不满:“你到底看了没有?”
桑宝摇了摇头:“看了,闷像块大木头,不中意。”
齐氏听了立马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压低声音训道:“人家那是憨厚老实!难道你想要嫁个嘴里流油的?”
桑宝眉毛一扬:“我倒还宁愿抱着一根真正的木头过日子!反正我不要嫁那样的。娘你再给我找。”
齐氏一听,气得直打颤:“是不是你二姐教你的?!”
桑宝撇了撇嘴:“这种事情还要二姐教么?我在张家做帮工的那会儿可是听了不少。挑读书人我是不懂挑,但怎么挑农家小伙,我可是见多了。那冯家的三个儿子,全部都是木头人,那老大老二媳妇,可把肠子也悔清了,说他们兄弟俩除了不知冷不知热,还把她俩当作男人使。”
齐氏听了虽恼,但总归是女儿的幸福,于是忍着气道:“那下午还有一个,你再瞧瞧。这个不单模样好,而且胆小听话,是个不喜说话只管埋头干活的。”
桑宝却是冷哼一声:“这种男人更是嫁不得,在外面受了欺负吞了气不敢吭声,回家吃了两口酒是要打媳妇撒气的。我们村里这种男人多得去了。娘,你就跟那李媒婆说,下午那个就不要带过来了,就问她有没有好的,如果再是拿这种货色来糊弄咱们,就让她以后不要再来了!”
齐氏一听,气得脸都变了,外头又有两个外人在,只得小声的训女儿:“我的姑奶奶,你就先消消停,你这张小嘴儿,真真的没人敢娶你!”
也许是桑宝的声音说得大了点,外头霎时就没了声音了。齐氏顾不得女儿,赶紧出去安抚。
自己还带着人在这里呢,一个姑娘家就敢这样子给自己摆脸,还真不怕自己嫁不出去!自己
出去那么一说,看谁还敢娶!李媒婆当场就拉下了脸,叫上冯家的小子便要走。
齐氏赶紧追了出去,却是怎么叫也叫不住。
齐氏回到家,立即数落起桑宝来:“你这张利嘴,就是不带把门,你把李媒婆给气跑了,让她气跑了,谁还敢给你做媒?你自己也就算了,还带着拖累了你二哥!”
桑榆却是笑嘻嘻地替妹妹解围:“娘,如果是我也就罢了,随便娶一个,合得来就合,合不来每天到外面转悠到天黑才回来,日子照样逍遥自在。但妹妹是个女的,嫁不好,也只能在家里煎熬了。依我看,还不如自己找好了,再让媒婆去说亲得了。”
齐氏一听,更是气得发了昏,堵了一口气道:“你们,你们,我不管你们了,是好是坏,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好鸟!”
桑青听说李媒婆带人来相亲,正想回娘家瞧瞧,却遇上了齐氏在生气,听了几句,不想贸贸然撞在枪口上,赶紧往家里溜。
桑青一口气走回家里,路过书房的窗户,瞧见怀远正在画画。桑青便倚在窗边上看了起来。
怀远瞧看桑青回来,愣了一下:“怎么刚过去就回来?”
桑青轻叹道:“我娘正为桑宝的亲事生闲气呢!我才不去自讨没趣!我真是服了我娘,为了我们兄妹几个的亲事,特别能折腾!”
怀远笑道:“你现在这样子看你娘,说不定以后你女儿也这样子看你。”
桑青撇了撇嘴:“我挑人的本事比我娘强太多了。”
怀远呵呵笑道:“以后你来折腾的时候,千万不要找我抱怨,咱们的女儿怎不懂你的一片苦心!”
桑青有些恼,瞪了怀远一眼:“收起你的乌鸦嘴!以后若是我有女儿了,肯定是母女连心!”
怀远笑了笑,当即扯开了话题:“对了,我们现在还剩下多少银子在手上?”
桑青想了想,答道:“去年借了二十两给大姐,昨个儿你买酒又花了二两多的银子,现在柜子里应该只剩下几百个铜板了。你问这个干嘛?”
怀远无奈道:“还想着明天去买一批桃苗李苗回来,种在咱们的果园子里,几百个铜板,就只能各买一株罢了。”
桑青被吓唬了一大跳:“哪有这么贵的桃苗和李苗?集市上卖的,二三十个铜板一株就是顶天了。”
怀远轻笑道:“这桃苗和李苗是长了五年的,已经能结果子了,他们卖给别人,都是一两银子起跳的。这些年一直没什么银子剩下,不然早已经桃李满园了。”
桑青打趣道:“你还不如开个私塾,到时候就桃李满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