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霜红秋叶林

22、第 22 章

　　就在辽东城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杨玄感在黎阳起兵了！
　　杨玄感他不是这会儿想反，其实他早就想反了！大业五年与吐谷浑为战时，他就想暗袭杨广，结果被他叔父杨慎劝阻了。因为“士心尚一，国未有衅，不可图也。”而且他手里还缺一样最重要的权力----兵权。
　　幸好杨广喜欢到处征伐，杨玄感为了立威名，悄悄求兵部尚书段文振让他做了一名将领，使他的手里有了兵权。
　　经过几年的经营，杨玄感的威望大增。当杨广命他黎阳督运的时候，杨玄感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按理说杨玄感位极人臣，不该有反心，为什么却三番五次的想要起兵反叛！其实这和杨广的猜忌有关。因为杨玄感好文，家中门客众多，再加上朝臣子中多为父亲杨素旧部，自然对其是言听计从，由此引来了杨广的猜忌。再加上当初杨素在时依恃自己有功，骄横倨傲，在朝宴上有时有失作臣子的礼节，炀帝心中怀恨但不说。杨素也觉察出来了。等杨素去世，炀帝就曾对身旁的侍臣说：“假使杨素不死，最终也得被诛灭九族。”话传到了杨玄感的耳朵里，使得杨玄感心里更加的惶恐不安。感觉好像有一把刀时刻悬在自己的脑袋上，随时都能掉下来，让自己粉身碎骨。如此一来，杨玄感便起了反意。
　　杨玄感先是将自己的几个兄弟以及自己的好友悄悄的招到黎阳，接着便借口，水路不通，迟迟不往辽东押运粮草。接着又让人到处散布水军将领来护儿要起兵反隋。他便以讨伐来护儿为名，集结军队于黎阳。杨玄感以运粮的名义将赵怀义元务本等人召集在了一起。
　　“在坐的都是旧臣，所以我也不想瞒着诸位。今独夫肆虐，陷身绝域，此天亡之时也。我今亲帅义兵以诛无道，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治书侍御史游元站起来，正色道：“令尊受国之恩宠，近古无比。你兄弟几人也是地位尊崇，理当竭诚尽节上答鸿恩才是。怎么能图谋反噬！别忘了令尊坟上的土还没干呢!”
　　杨玄感冷冷一笑，“你这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宁愿死，也不会听你之令！”
　　“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杨玄感的脸上显出一股杀气！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绝不听命于你！”
　　“好，来人！把他给我推出去斩了！”
　　从外边进来几个兵将把史游元扯着胳膊架了出去。不一会儿，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盛了上来。剩下的几个人，吓得脸都变了，纷纷表示愿意听命。
　　杨玄感挑选运夫中年轻力壮者约五千余人，丹杨、宣城两地的篙梢约三千人，杀了三牲誓师起兵。在誓师会上，杨玄感站在高台之上说道：“主上无道，不以百姓为念，天下骚扰，死辽东者以万计。今与君等起兵，以救兆民之弊，何如？”
　　台下的兵将们是齐声大呼：“万岁！”
　　就在这振奋人心的时刻，河内主薄唐祎悄悄的逃回了河内。
　　晚上，杨玄感将自己的谋士兼好友蒲山公李密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玄邃兄，我今已起誓，下一步该如何，还望玄邃兄明示。”
　　李密想了一下，说道：“天子出征，远在辽外，就是距幽州也还有千里之遥，南有大海，北有胡人，中间夹着一条道，极其险恶的。你若率兵出其不意，长驱入蓟，据守临渝关的险要，扼住这条路的咽喉，将征辽的隋军归路切断，高句丽知道后，必然追踪于隋军之后。不出一个月，隋军的军资粮秣都将消耗殆尽，隋军不是投降就是溃散，到时就可以活捉杨广不战而胜。此乃上计。”
　　“还有吗”
　　“关中之地四面为屏天府之国，虽然有卫文升，但他不足为虑，如今您若率部西进，直取西京，招西京豪杰之士，抚西京之士民，凭借险据守西京，天子虽然从高丽返回，但已失掉根本之地，我们就可以慢慢进取了。此乃中策。”
　　“除此之外，还有吗？”
　　“挑选精锐士卒，昼夜兼程，袭取东都，借以号令四方。但是恐怕唐祎已经告知了东都守备，使东都已经有所准备。要是率兵进攻东都，百日内攻城不下，若援军一到……恐怕其结果不是你我能预料的。此乃下策。”李密说完叹了一口气。
　　不想杨玄感却笑道：“玄邃兄的下策，乃是我的上策。如今文武百官的家属具在东都，要是先攻取东都，就足以扰乱百官们的心。而且，如果经过城池却不攻取，怎能显示我军的威风呢？！”
　　于是杨玄感率兵前往东都洛阳，并派自己的弟弟杨玄挺领兵一千为先锋，取河内。
　　正如李密所预料的那样，唐祎早已做好了准备，杨玄挺一时竟没取下河内。但是唐祎并没能阻挡住杨玄感前进的脚步。杨玄感于汲郡南渡过黄河，以势不可挡之势包围了东都洛阳。
　　消息传到辽东，杨广大惊，并对另一个人产生了怀疑，这个人就是李子雄。
　　李子雄曾经在平杨谅的战役中立下大功，被调任为民部尚书。但是后来，因为言语不善，被削职为民。辽东之战，杨广命他随军效力。杨玄感一反，杨广第一个就怀疑他与此事有关，便命人将其押来。李子雄一怒之下杀了来人，真的投奔了杨玄感。
　　杨广由于担心腹背受敌，逐于六月二十八日夜二更天，密令撤军。辽东城的军将们第二天早上一看，只见城外高耸的鱼梁夹道和八轮楼车，以及许多的军资器械是堆积如山，但是却不见一个隋军。
　　就在高句丽的最高指挥婴阳王迷惑不已的时候，忽然有人跑过来对婴阳王说道。
　　“赶紧追击，他这是真撤！”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隋的兵部侍郎斛斯政！
　　原来斛斯政是杨玄感的好友，杨玄感起兵之事，曾和斛斯政做过商议，而且杨玄感的两个兄弟，随炀帝到了辽东的虎贲郎将杨玄纵、鹰扬郎将杨万石，是他安排暗地逃回的。虽然杨万石跑到高阳，被监事许华抓住在涿郡处死。所以当杨玄感起兵造反的事情传到辽东的时候，斛斯政害怕杨广追究起来，自己的命可就没了，因此他一咬牙一跺脚，就投了高句丽了。
　　由于斛斯政对大隋的部署非常了解，所以婴阳王采纳了他的建议，即可派兵追击。导致断后的李景大军数万人被高句丽抄击，数千人被杀。第二次征高句丽，又以失败告终。
　　斛斯政投高句丽的事，牵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斛斯政的同窗好友高士廉。高士廉因此被贬为了朱鸢县主薄。
　　朱鸢县（今越南河内）地处南部偏远地区，民风尚未开化，常年湿热，瘴气频发。其实说白了，就是变相流放。
　　接到旨意的高士廉并未立刻动身，而是先办了一件大事----搬家。
　　高士廉知道职位降了，奉禄自然也就跟着降了。高家虽然曾经风光一时，但却未留下多少产业，到了高士廉这一辈，也只靠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奉禄活着。对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了。高士廉又想到妹妹无所依靠，连个生活来源都没有，以后可怎么办。所以高士廉决定卖掉大宅买小宅。
　　这个三进的小宅院，自然是比不上永兴里的大宅，首先花园是没有了。高老夫人是个爱花草的，尤其是牡丹，但也只得在院里开一个小花圃种点一般的品种，高级的是种不成了，因为花匠养不起了。
　　搬家这天，长孙无华带了司明司雨和两个粗使的老嬷过来帮忙。有了他们的帮忙，家搬得倒也蛮快，但也整整的搬了一天才完。
　　家搬完了，高士廉把大家都叫到了客厅。
　　“既然大家都在，有件事情想要说一下。”高士廉从柜里小木箱，“这是卖了老宅，又买了新宅以后剩下的钱。我与夫人商议过了，把这些钱分成三份，娘一份，夫人和孩子们一份，剩下一份给小妹。”
　　“这怎么行呢!我们母子住在这里已经够讨饶的了，怎么好意思再拿钱呢!”高氏急忙说道。
　　“是呀!舅舅，我娘我会照应的，您就别担心了。”长孙无华说道。
　　高士廉把手一摆，“你们不用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小妹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将来还要给无忌说亲，手上没点钱不行，这也是我做大哥的一点心意。本来我想内举的时候，举荐无忌入仕，不过如今看来，这个官不做也罢，我只求平安吧!”高士廉又转身问长孙无华，“你公公最近怎么样？征辽已经结束，他什么时候回来？”
　　“前几天公爹才捎了封信来，什么时候回来，倒没说，不过他奉命迁为弘化留守了。”
　　高士廉点了点头，“弘化郡的留守一直是由元弘嗣担任的，他是斛斯政大人的亲戚。连我都被牵扯进来了，更何况是他。”
　　高士廉环顾虑众人，走到鲜于氏和张氏面前，一躬到底，“这个家就拜托二位夫人了。”
　　二位夫人眼中带泪，急忙把他扶住，“夫君快快请起，折杀妾身了。夫君你放心去吧!家里一切有我。”
　　那边高老夫人，已是泪水涟涟止不住哭出声来了。
　　不久，高士廉便孤身去了朱鸢县。高士廉没有想到，他这一走，就是好几年，一直到了武德五年归唐之后，才与家人团聚

作者有话说

　　这章太难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