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父女密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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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蔓琦抬起头来时，两眼已满是泪水：“王爷，为何一定要去？”
霍达走近一步：“千金郡与本王封地晋阳相隔不远，本王若是不跟着乔大将军，皇上必然会找借口攻打晋阳。本王不是一个好王爷，这些年并没有为晋阳百姓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怎能再将战火引过去？所以唯有自己做人质，处在大将军的监视之下，让皇上放心，让晋阳百姓逃过一劫。”
“王爷已经向皇上表达过要放弃晋阳的意思，皇上他应该不会……”
“详情本王不好同你细说，不过你不必太担心，本王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一定会极力保全自己，活着回来见你。”霍达再问，“若本王平安归来，跟本王一起走，如何？”
乔蔓琦重重点头：“王爷，奴婢等你。”
霍达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无论再艰难，本王都不会放弃。”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我霍家祖传玉佩，只传给长子长媳，是我娘留给我的，请你收下。”
“王爷，如此贵重的东西……”
“非如此不能表达本王的诚意。”霍达坚持。
乔蔓琦犹豫片刻，伸手接了过来。
霍达握了握她的手：“乔姑娘，本王走了。若是本王有什么不测，你要好好生活，不要念着本王。”
“王爷——”乔蔓琦咬唇忍住泪意，“你说你会活着回来。”
霍达深吸一口气：“是，本王会活着回来。”
他再望她一眼，转身离开，身影带着一股决绝。
乔蔓琦伸手抹了抹眼泪，然而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霍达、李谨、李天成，这三个与她有牵连的男人，在这一场大战中，谁会站到最后？
她是否，是最后一次见到这熟悉的面容？
“王爷——”一时控制不了自己，她飞奔过去抱住了霍达。四年前，她失去了生命中的最爱，四年后，她多想从霍达身上找回当初的他。她知道霍达从来都是在利用自己，知道他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所表达的感情都是虚假，然而此时她只想再看看他的脸。
熟悉的轮廓，连五官细微处都那么相似，若不是因为自己亲手点燃了那个人的尸体，将他烧成了灰烬，她似乎就要以为是那个人来到这个时空，要与她再续前缘。
身上背负着父母的血海深仇，她从小就没有过自我，乔晋渊将她训练成一名杀手，要她和他一起为父母报仇。身为子女，这是她应该做的，她从来不去想其中的对错，甚至为了报仇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如果父母在天之灵，知道她做了如此痛苦的抉择，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希望她站在霍达这边，与之双宿双飞？毕竟就算霍达做了皇帝，有了无数女人，凭她的实力，也可以做宠冠后宫的那一个。
她抬头看他，然而她清楚地看到，霍达并不是那个人。尽管他温柔起来跟那个人相差无几，然而他的眼底没有情意，他只是将她当做一个工具，而非放在心里深爱的女人。
他每每做出情深意重非她不可的架势，他温言软语哄骗着她，但他真正做过什么呢？爱并非只是嘴上说说，而她也明明白白的知道霍达的目的和手段。
没有人可以替代那个人，即使容颜再相似也不能。
“王爷，你……保重。”顷刻之间，她已经变回那个惯于演戏的女杀手。
霍达低头在她额上一吻：“等着本王。”
她点头，目送他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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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出发的前一夜，乔蔓琦回到大将军府，求见乔振东。
大将军府仍旧气氛压抑，但比起乔夫人刚去世时已经好了很多。府里现在由乔振东的妾室郭氏暂时打理，郭氏的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平时十分低调，和正房的人相处融洽，待下人也很温和，因此虽然比不上乔夫人，倒还算勉强过得去。
乔蔓琦来到的时候，乔家父子三人正在书房商议军情，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乔振东才派人来叫她过去。
“女儿见过爹爹，见过两位兄长。”她低着头行礼。
“你这个扫把精，还来做什么？”乔英杰对她的敌意仍然很大。
“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爹爹。”
乔英杰冷哼：“战事当前，有什么事比大熙朝更重要？”
“是关于给娘报仇的事。”乔蔓琦轻声说道，“我查到杀害娘的幕后主使了。”
乔英杰和乔英华对望一眼，同时问道：“是谁？”
“是沁王。”乔蔓琦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想杀了我，让爹和闲王反目，然后利用闲王逼爹谋反，趁机篡位。”
乔振东开口：“你是如何得知的？消息准确吗？”
“消息绝对准确，沁王他……对女儿有意，女儿故意接近他，终于从他的亲随身上探到了消息。”
“你从一开始就怀疑他？”乔振东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乔蔓琦点头：“不错。当日女儿与闲王遇袭，沁王非常巧合地出现并救了女儿，之后便将女儿带回王府，百般温柔体贴。女儿当时与闲王生了嫌隙，见他待女儿如此之好，心中颇为感动，谁知后来却发觉他的真实企图。”
乔英杰问道：“什么企图？”
“利用我，离间皇上和闲王。”
“想离间你与闲王，所以在我们大将军府对你下手？”乔英杰冷笑，“乔蔓琦，你还真是会编故事。”
“留我在沁王府，是为了让我对他倾心，继而不甘心嫁给闲王。沁王知道我的手段，如果不想嫁，自然会想方设法通过我家娘娘恳求皇上，只要皇上不点头，婚事便要搁置，闲王与皇上之间必生嫌隙。谁知太皇太后横插一脚，直接与娘亲商议婚事，沁王的目的没有达到，便想杀了我，离间爹爹和皇上。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皇上众叛亲离，自己谋朝篡位，取而代之。”
乔振东皱起眉头，乔英杰却是一脸不屑：“你也说自己很有手段，那我们怎知你是否故意转移我们的视线，让真正的仇人逍遥法外？”
乔蔓琦深吸一口气：“大哥，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娘因我而死，你恨我理所当然。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想为娘报仇，我是乔家的女儿，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乔家的事。”
“娘亲之死，便是你对不起乔家！”
乔蔓琦无力辩驳。
“好了，别吵了，为父相信她。”乔振东挥挥手，“你们先下去，为父有话对蔓琦说。”
“爹！”
“下去！”
乔英杰恨恨地看了乔蔓琦一眼，终究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与乔英华一起出去了。
父女俩沉默半晌，乔振东道：“蔓琦，你可知你刚才在说什么？若为父信了你的话，此次出征必将内讧，你想祸国殃民？”
“爹，从公来说，沁王有意造反，恐怕早就与敌人勾结，爹若是从了他们便是叛国，若是不从，他们肯定会联手对付爹，沁王在爹身边，又挂着亲王的名头，实在凶险；从私来说，他为了逼爹谋反，想要杀害女儿，最终害死了娘亲，我们必须要替娘报仇。所以无论如何，沁王必须得死，俗话说先下手为强，爹……”
“住口！”乔振东喝道，“你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轮不到你在爹面前指手画脚。”
“是。”乔蔓琦也不争辩，事实如何，乔振东或许早已心知肚明，若他决定要与霍达联手对付李天成，绝不会在言语中泄露出来，如此说话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
乔振东可不是简单人物，霍老将军去世后，大熙朝的战事一直由他负责，这些年来李天成屡屡扩张疆土，都是他在外征战。这样的人，说话决不会无的放矢，那么便是故意给乔蔓琦暗示了。
终究还是为国为民的情怀战胜了个人恩怨，她可以不用担心乔振东会倒戈相向了，只要他的心向着李天成，霍达想要得逞便十分困难，何况还有李谨暗中盯着，乔蔓琦顿时放了一大半的心。
“去拜祭你娘吧。”乔振东收起厉色，“若你大哥为难，多忍让。”
“女儿明白，爹，你要保重。”乔蔓琦有些哽咽，虽与乔振东并无深厚感情，然而毕竟也叫他一声“爹”，她心中仍是有几分担心与牵挂的。
乔振东点点头，乔蔓琦行礼告退，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乔振东轻声道：“小心凌妃。”
乔蔓琦身形剧震，凌妃是乔振东的亲外甥女，传闻中乔振东一直很疼爱她，如今却叫自己小心，莫非……
乔振东没再说话，乔蔓琦沉默片刻，应道：“是，多谢爹提醒。”转身再行一礼，这才往祠堂拜祭乔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父女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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