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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结论 ...

  •   接下来秦好又去了房屋租赁交易管理所,登记的官员瞧她衣着富贵,便一直跟在她身后向她介绍着挂牌出售的宅子和宅基地。
      “不知道小姐想看些什么?是举家搬迁还是分家独过?”那官员殷勤道。
      秦好有意在朱雀大街的簿子上翻来翻去,慢慢道:“我兄长外放多年,即将归京,但家中其余兄长均已分家单过,便想看一处宅子与他。”
      那官员连连点头:“那是该看屋子了。不知令兄长可有婚配?”
      秦好摇摇头:“尚无婚配。”
      官员沉吟了一下:“其实若无婚配的话,申请朝中的官舍亦是可以的…"
      秦好补充道:“他年纪已经不小,也许归京便会说亲事。”
      官员点头:“如此…”指着一出简单的临街小楼,“这个如何?在南大街与朱雀街的拐角处,独门独户,后面带个小院子,上面两间卧房,下面一间厅堂。”
      秦好沉下脸去:“我哥哥是回京述职又不是从商,住南大街去做甚?”
      秦好瞧这官员老实木讷,不妨敞开来说:“我们家并不缺银钱,哥哥好不容易留京,必定是要妥善安置的,你不必考虑价钱,只要屋舍合适,什么价我都给得起的。”索性摆出暴发户的嘴脸,“最好是两三进的宅子带前厅后院,不必太大,他空落着也是浪费,最重要是一定要在朱雀大街或者玄武大街,我哥哥天子近臣,自然当住天子脚下。
      那官员擦了擦汗,把那簿子翻了又翻也没翻出个结果,又另拿出几本一一翻着。秦好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结果,便提议道:“我也一起看看吧?”
      那官员一边抹着汗:“不成的,此簿只能官员看的。”一边牢牢的护着簿子。
      秦好心里翻了个白眼儿,面上却不动声色。

      等了好一会儿,官员才道:“玄武大街的宅子没有四进以下的,朱雀街倒是有十来间两进三进的宅子,可是这种略小的宅子很抢手的,眼下并没有人挂牌出售,看来这位小姐要空跑一趟了。”
      秦好故作惊讶:“怎么会?这样抢手吗?我昨日里路过朱雀大街还听见有人说公主府隔壁就有所小的空宅子呢?你们的登记有误吧?”
      官员又翻了翻:“这间宅子是编修翰林刘广刘大人名下的。”
      秦好睁大了眼睛:“可我听人说他调职外放了呀?”
      官员憨笑:“可他并未挂牌售出空宅,年初还交了赁钱呢。”
      秦好遗憾道:“那便只能算了。我得回去问问兄长是否另买一出四进的院子,或者有符合我要求的宅子你可以给个信儿到南二街秦府,我就多谢大人了。”
      官员惊讶:“是秦二爷府上么?”
      秦好点点头。
      官员连连弯腰:“原来是县主驾到,陈凡有失远迎。”
      秦好轻笑:“不妨事的,我只是看个宅子而已。”
      官员照例擦擦汗,不知道哪里这么多汗擦:“县主是给秦四爷看的吧?”
      秦好微微颔首。
      官员道:“您且放心,有合适的宅子或者宅基我一定立刻差人通知您。”
      秦好点头:“那就多谢大人了。”
      官员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过县主,公主府那旁边儿的宅子可是抢手得很,上午才有人来问过了,只怕您是买不到的了。”
      秦好心里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哦?”又装作随口般问:“是谁和我一样好眼光呀?”
      官员摇摇头:“下官也不知道,今上午接待那人的是下官的同僚,下官只是无意间听见几句,您说到才想起来。”
      这次不消秦好使眼色,云往便自发自愿的塞了一把锞子给他:“大人辛苦了,这几个钱请大人吃酒。”
      那名叫陈凡的官员连连推却:“使不得的,莫说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何况小姐的事还未办成呢。”
      云往热情至极:“大人辛苦,自然是该得的。”
      推却了好一会儿他才脸红红的收下。

      从房管所出来,云往道:“这个陈凡倒是老实人,有钱也得咱们强塞才收。”
      秦好淡淡道:“像他们这样的末流官员俸禄低微,只怕养活家人都是难事。房管所本是肥差,可他这样的老实人想必也过得不易,难怪我见他官服内的衣领都发黄变旧了。”
      云往钦佩她观察入微:“小姐可打消了疑心了?那宅子却是刘大人的空宅,并未易主。”
      秦好摇摇头:“不,这证实了我的猜测。”
      云往顿一顿,才问道:“这怎么说?”
      秦好回忆:“还记得刘大人搬迁那一日我和沈嘉明在大街上吵起来吗?原因就是因为刘大人的家什堵了路。那么宽阔的大街,想要都堵上那得需要多少东西?那日大街上的家什除了床架帐幔香炉箱笼椅子桌子,甚至连恭桶都有。你想想这样搬家是还打算回来吗?而且刘大人身为编修,俸禄不高,否则也不会赁二进的院子,他连恭桶都带走,这也足以证明他并不富裕,又何须留着空宅每年交赁钱呢?空宅内什么也没有也印证了这一点,这以上所有都说明空宅一早就不在刘大人手上了,有人和刘大人未经房管所完成了交接。”
      云往目瞪口呆。
      秦好继续道:“还有一处也令人生疑。”
      云往呆呆接话:“还有?”
      “我们住的屋子多久拭一次尘?”
      “一般每日都会拭的,最多两到三日。”
      “那么多久能积灰?”
      云往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推算道:“大概一周?一个月?”
      秦好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五个月一定积不出那样厚的灰。那样厚的灰至少至少也得要一年。而且几间屋子的灰厚薄一致,那怎么可能?后面儿的屋子关得好好的,应当灰少,前厅只有照壁遮挡,应当灰多。”
      云往悻悻然埋头不语,还说三爷一贯做事仔细算无遗漏,今儿个听小姐一说竟全是破绽。
      陡然被秦好拍了拍肩膀,云往抬头。
      秦好伸个懒腰,对着云往挤挤眼鼓鼓腮:“我还好吧?”
      云往点点头,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经精神大好,不由得想三爷果然是她的灵丹妙药。
      秦好鼓起腮帮,捏起拳头:“接下来去找大哥!”
      云往更不解了:“你不是应该去空宅么?”
      秦好摇摇头:“既然空宅已经引起旁人注意,就不能再去。二哥不肯告诉我的事我既然自己查到了,接下来当然得问个清楚。二哥为什么不说?什么是他的苦衷?当然是大哥了!自古大哥管二哥嘛!”
      云往咂舌:“这你也知道。”
      秦好嘿嘿笑道:“我当然知道,咱们家当家作主的全是大哥。”

      与此同时,沈府侧门口一个年轻男人四处望过才走进门去。
      转角处一人压低竹笠转身离去。
      沈嘉明问道:“这么快你就说有消息了?”
      那年轻男人低着头:“下官也不料有如此幸运。”
      沈嘉明不与他客套:“说吧。”
      “白日里,侯爷嘱咐我留心关于有关刘广大人宅子的人,下午里便有人来问了。”
      沈嘉明怀疑:“这样巧?”
      那人连忙摇头:“不不不,那人并未与我直接交谈,她是同我同僚谈的,我本也没注意到她,是我同僚突然便说请我们吃酒,侯爷您知道,我们俸禄低微,那同僚又一贯是个老实人,长期捉襟见肘,哪里来钱请人吃酒?酒过三巡之后,我便借着酒劲问了,原是秦府县主想替她哥哥看个朱雀街两三进的小宅子。我一听便觉得她是冲这来的,秦府家大业大,曼说三进,四进五进的宅基也不知道有多少,何须到房所来正正经经的问?也就我那老实同僚才会相信了。”
      沈嘉明沉吟:“你是说,是秦好自己去的?如何确定?”
      那人忙道:“我下午依稀是看见她,但并不确定,我同僚讲过'县主'好阔气这样的话,而且我也亲眼见我同僚得了不少金银锞子,足有好几钱,想必这样大方应是秦小姐无疑。”
      沈嘉明不再追问,叮嘱冬喜取些银钱给那人,便向佛堂里去,向奶奶汇报。
      陈述完那人所讲之后,沈嘉明补充道:“秦好此举鲁莽,似乎也是在追查她三哥下落,我们是否可以认为她也并不清楚家中事物,她的哥哥们亦将她瞒在鼓里?”
      国公夫人摇摇头:“仅凭一事并不能就此断定。”反而审视着沈嘉明,“怎么,你很希望她与秦家兄弟无关吗?”
      沈嘉明并不否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奶奶,要我日复一日对着一个人还不动情,我做不到。何况奶奶不也说过秦好是个好女子,倘若能证明她与秦家兄弟所图无关的话,便好好待她么。”
      国公夫人慢慢的敲着木鱼:“你也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秦家兄弟待她这样好,她焉能没有感情?倘若你对付了秦家兄弟,她又如何自处?你又如何面对她?所以还是一开始就别动不该动的念头为好。待她好未必要用真心。”
      沈嘉明埋下头去,掩藏住有些痛苦的神情:“奶奶,这太难了。”
      他的神情又岂能瞒过国公夫人:“倘若你觉得做不到,我拼着得罪了圣上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也要取消了婚礼。”
      沈嘉明蓦地抬起头来:“奶奶,还有三天就接亲了。”
      “那又怎么样?”浑浊而阴沉地光芒。
      沈嘉明咬牙道:“我会尽力做到的。”
      “不是尽力,是必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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