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继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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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便是被斑大人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时候，也没有后悔过那个捏碎了他心爱石头的壮举。所以现在，即便是看着带土倒在血泊之中，篱也没有后悔——没有后悔刚刚那个摧毁这个劣质山洞的举动。
她的那只兔子欢快地来到了琳的面前，他的眼里充满了担心、害怕，还有满满的欢喜和爱意。他轻轻晃动琳的肩膀，叫着琳的名字——连声音都刺耳的让篱发疯。旁边的白毛将手附在琳的额头，替她解除了幻术。白毛的眼睛已经瞎掉了一只——所以当琳睁开眼睛看到的时候，她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疼惜和恋爱——但是，这原本的艺术品并没有让篱觉得开心，她的眼睛盯着带土，死死的，像这暗夜里藏在暗藏的死神。
她忍不住想要这么做，这么说其实也不对，篱的世界里，很少出现“忍”这个字。肆意妄为是斑大人所教会给她，并赋予她的独特能力。劣质山洞开始崩塌，像是对篱的“愤怒小宇宙”爆发的响应。小颗粒的石子慢慢地从山洞中跌落下了。带土拉着琳，气愤的火焰被燃得更加绚烂，碎石头变成了大一些的石头，它们冷酷无情地掉了下来。
白毛替琳挡住了一个石头，但是随之而来，一个更大的落了下来。篱以为白毛会死掉，但是带土冲了过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篱即便是用写轮眼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带土被压在了巨石之下，篱甚至听到带土的骨头粉碎的声音。
但是篱——仍旧没有后悔。
不远处，篱听到了卡卡西和琳的哭声——这居然让她觉得心情好受了许多。她没打算出现在那里，绝望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完美情绪，欣赏起来有着别样的快感。带土的声音很虚弱，篱听着，说他想要把自己的眼睛给卡卡西。篱冷着眼睛看着，在这片黑暗的土地上，带土就是一道炫目的光。虽然篱讨厌光明，但是篱却不讨厌带土，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带土全然当做是自己的东西，所以甚至愿意接受和包容他的一切缺点。
又一波敌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已经跑了过来。带土和朋友们的道别显得匆匆，他深情款款地看着琳，但是琳的回应除了伤心以外，似乎再没有其他了。带土并没有察觉出来，因为在吃之前他也从没有察觉到琳的喜欢和偏爱。
山体坍塌，卡卡西带着琳奋不顾身地往前冲，而篱终于抬起了自己的脚步往废墟里走去。那石头下面掩埋的带土好像是死去了一样，他的周身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刺鼻的厉害。篱抬起了带土周边的几个石头，带土的眼睛已经变成空洞，血潺潺地渗出来，好像永远不会停下。篱有点怀念，他怀念带土之前亮晶晶的眼睛，那黝黑的眸子，怀念就在几刻钟之前，那简单的红色纹路。
——但是她依旧没有后悔。不听话的兔子就该受到惩罚，至少一直以来，斑大人就是这么教育她的。
外面的纷乱已经停息，篱蹲在带土的旁边，使用忍术，几根木头拔地而起撑起了那块巨石，石头下带土的半边已被压碎，如同泥一样浑浊和污秽。篱有点心疼——这种感觉让篱倍感陌生，身体里仿佛有着不同于好奇心的其他力量，促使着她伸出手，触摸带土冰冷的肌肤，感受到细不可闻的心跳。
她继续让藤蔓从地里长出，慢慢地包裹住带土的身体，在篱制作的坚固外壳里，带土像是蛋清那样的脆弱和无力。
斑大人交予给篱的任务已经不再重要。她带着带土已经快要破碎的躯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斑大人的洞穴。
——斑大人在座位上微闭着眼睛，但是篱知道，世间的一切绝对早已经在他的眼中。篱将带土的残破的身体放在斑大人的实验台上，那个唯一可以拯救他性命的地方。
“篱，你太任性了。”斑大人的声音幽幽地在山洞里回荡。
“斑大人，请救活他。”篱跪在斑大人的面前，低着头，她的话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斑大人勾起了嘴角，他慢慢地朝着试验台行走。那个半身已经碎成泥浆的男孩他见过，叫做，宇智波带土。胆小、懦弱、喜欢说大话，但是他喜欢笑，相信着那种虚无缥缈的梦想和什么鬼扯的美好未来——这点和斑大人的那个死对头很像。
斑的嘴角笑意更深，在这个暗黑的洞里，没有人能洞察斑大人的哪怕一点的意图。来自光明的人，有一个通病——如果他们生活在黑暗里，就会长成比黑暗更黑的东西。仇恨是最强大的东西，而爱，本来就是仇恨最好的孕育室。
“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斑大人背对着篱，淡淡地说道。
“我愿意。”篱一字一顿。——这个男孩对于篱来说是一种天然的禁锢，很好。
“他这半边的身体已经全部溃烂，我可以将他复原。”篱等待着斑大人后续的话，“但是溃烂的皮肤需要其他的皮肤来嫁接。”
“需要什么样的，我可以去取。”篱迅速回答。
“需要你的。”斑大人的眼睛睁开，两只眼睛在一瞬间露出了残酷的凶光，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篱的脸颊，答案已经明白。
“好。”在回答的间隙，篱想到的不是自己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而是想起了，她在琳的日记里，自己亲手抹去的一句话——不论带土藏在哪里，我总能知道，就像是本能一样。不管他怎么隐藏自己，甚至是毁容，我也能辨认出他。因为我认得他的灵魂。
真让人嫉妒。幸好，把这样的话全部篡改了。从现在开始，从篡改的那时候开始，能够找到带土的，就将是她篱一个人。但是……如果是自己呢。篱心里冷笑了起来，带土是被斑大人清除过记忆的，甚至可能他早已连之前和篱的相遇都已经忘记了。
篱的思想发散了很多，但是她的决定却依旧坚定，她闭上眼睛，请求斑大人把自己的皮肤剥离，然后缝补到带土的身上。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不过比起在斑大人的幻术世界里的疼痛，相差甚远。篱甚至是睁着眼睛地，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但是，她，不后悔。
没关系，不记得，没关系。反正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让带土习惯自己，记住自己。让带土不论在什么情况，都能发现自己，找到自己，因为，从今天开始，篱决定要把自己写入到带土的骨髓里。
斑大人笑了，在空旷的山洞里不知道哪里散发出来的星光映射在斑大人苍老的脸上。爱是仇恨最好的孕育室。他想，他可能终于找到了继承人，甚至不止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继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