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永远爱你》见独

19、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贾同驾车驶向蒋正的别墅，当那个熟悉的高大建筑自视线中逐步放大时，韩乐的心也随之跳动的越发猛烈，当时悲惨的记忆犹如幻灯片般在脑中放映。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却仍无法抚平内心的恐惧，不由的额头渗出冷汗。
　　“你没事儿吧？”贾同从反光镜中察觉到韩乐的异样，不安的寻问。
　　“没事！”韩乐缓缓的回答，却将拳头握的更紧了。
　　“对不起，小乐！勉强你做这么为难的事情，若不是万不得已……”贾同重重的叹口气。他这个做朋友的能替蒋正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事情能向哪方面发展还是未知数……
　　“你没有错，不用道歉，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韩□□过反光镜还以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也想尽早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坦然面对今后的人生。”
　　贾同望着这样的韩乐内心说不出的复杂，要是一切都象你所说的进展就好了，贾同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张伯，阿正现在在哪里？”进入别墅贾同问一个正在修剪灌木的老人。
　　“少爷在卧房。”老人缓缓简洁的回答，目光却瞟向贾同身后的韩乐，当触及韩乐的目光时又慌忙移开视线。韩乐敏感的察觉到了老人怪异的表情，隐约感觉出了老人的身份……他就是那天送自己到医院的老人吗？
　　意识到这一点韩乐加快了跟在贾同身后的脚步，却仍清晰听到身后老人的一声叹息。自己在他眼中会是什么样的人？当日自己的惨状虽然己不愿再回想，却仍深深扎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韩乐的神色越发黯然，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蒋正。
　　贾同发觉到韩乐的神色变化，虽然知道韩乐讨厌外人的触碰仍将韩乐的手握住……韩乐的手心浸满了冷汗，这使他越发揪心，将韩乐的手握的更紧了。
　　“小乐，如果不行就算了！”他实在不愿再看到无辜的韩乐再遭受任何的心灵折磨，即使那个等待韩乐帮助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但面对这样的韩乐任何人都会不忍。第一次他为蒋正曾经所做的一切产生罪恶感，他感觉自己是帮凶。
　　“没事”韩乐淡淡一笑。
　　贾同深深叹口气，将韩乐带到蒋正的卧房。门前，韩乐犹豫着停下了脚步，但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屋里窗帘全部拉着，虽然是白天仍是漆黑一片，只有床前的台灯散发出的昏暗灯光是整间屋子的光源。房间的主人斜躺在床上衣衫半敞，手中拎个酒瓶子不住的往嘴中灌酒，像是摊烂泥。
　　感觉到有人进来他将手中的空瓶子轻轻丢到地上“张伯，再帮我拿瓶酒来！”说话竟有些大舌头。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衣衫不整，一脸憔悴的人会与昔日意气风发的蒋正是同一个人？
　　被蒋正扔在地上的酒瓶随着自身的惯性缓缓滚到韩乐的脚边，韩乐克制住内心的复杂情绪俯身将倒在脚边的酒瓶捡起，从酒瓶上散发的强烈酒气韩乐知道这是瓶烈酒，不由得微微皱眉将它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贾同望着倒在床上满嘴胡话的蒋正无奈的走过去，轻拍了几下他的脸颊确认他是否清醒“喂！阿正你醒醒，我把韩乐带来了，你难道要这样见他吗？”
　　蒋正像是听清了贾同的话忽的睁开双眼，随之又半眯起将拍向自己脸颊的手扒开，颓然的摇头：“怎么可能？小乐他恨我，他怎么可能来看我……怎么可能？”言语中带着无尽的苦涩。
　　“真的，是真的，不信你看！”
　　贾同费力的将倒在床上的蒋正半拎起，指向站在门口的韩乐。
　　蒋正半眯着眼望向门口，由于是背光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只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有那么一瞬他似乎看到那团黑影颤动了下……
　　“嘿嘿……”
　　蒋正像所有醉酒的人一样傻笑，继而抓住贾同的领口，借助贾同身体的力量半坐起“贾同不要随便找个人来骗我……这种玩笑不好笑……要么给我拿酒来，要么就走……”
　　说完，他松开手整个人如烂泥般重新倒在床上竟呼呼睡过去，任贾同如何动作都无法将他叫醒。贾同摇摇头，面露难色的看向韩乐。
　　韩乐慢慢的朝他走去，在蒋正的床头停下脚步。借助昏暗的灯光韩乐看清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蒋正：由于消瘦眼窝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头发零乱的散落着，脸上胡子拉茬的应该很久没有刮过了，衬衫半敞浑身散发着汗臭和酒气，竟和街上的流浪汗相般无二。
　　望着这样的蒋正他内心纠成一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是很容易心软的，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
　　就是眼前这个人伤自己最深，也是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做着极力的补偿，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原谅他的，为什么干脆不放弃让他轻松也让自己轻松？为什么？只为了爱么？他这样的人真的可以为了爱做到这地步吗？因为自己的不原谅而绝望，继而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直到自己真正看到他酗酒的那一幕，他才完全相信贾同说的全是真的。可是知道了这个事实也看到了他过得不好自己并没有报仇般快感，相反的他觉得沉重，毕竟他变成这样多少是因为自己。他不希望有人为了自己弄成这样，即使那个人是蒋正。
　　面对这个人他还是无法真正释怀，无法真正面对他，至少是现在。
　　“贾同，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韩乐回头却看不到人影，整个房间空空如野，哪里还有贾同的影子。韩乐轻笑的摇头，他一定是趁自己发愣的时候离开了，是想给自己与蒋正创造两个人尽情谈话的空间吗？
　　只是这种情况下要自己和一个烂醉的人谈什么呢？韩乐重新望向那个倒在床上的人，那人仍旧躺在那里轻微的打着鼾，眉头轻锁，好象睡的并不安稳，这时的他无害的像个孩子。韩乐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半含苦涩。
　　“如果你能永远像睡着般安全该有多好！”
　　韩乐瞟了眼眼前的男人转身便要离开，手却被人突然紧紧抓住。韩乐回头看向抓住自己的人，那人难耐的紧索眉头，嘴里不知叨念着什么，紧闭的双眼证实他仍在熟睡中……可他却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不肯松开。
　　这人怎么这样？韩乐顿时觉得可又气又可笑，肌肤的触碰使丢失的记忆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拾回，他嫌恶的想把抓住自己不放的人甩开却甩不得分毫，不知对方梦中是否有意识，手被抓的更紧了。
　　韩乐注意到宿醉中此刻男人显露出痛苦的表情，下意识停止了动作，面对这孩子般无助，近乎无声的祈求他还能做什么？不由的不忍，放弃了挣脱任由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臂。
　　意外的发现男人的脸色和缓了许多，是自己看错了么？但愿这一切都只是错觉，自己对他的放任也只是自己的一时心软……是的一定是这样！

　　蒋正第一眼看到那个晃动的黑影时就知道那个人是谁——是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有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酒醉引起的头痛清楚的提醒他不是在做梦。他同时发觉到那人在接触到自己投射的目光时微微颤动的身体。
　　他还在恨他，至少还在怕自己。这个认知让他心痛，无法立刻面对自己乞盼已久的人……确切的说是害怕，他怕再次面对那人清冷的目光……
　　他的勇气、执着统统被那个人打败了！如果那人真的那么恨自己，不想见到自己，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再也见不到他的日子无疑对自己来说是另一种折磨，他只有在酒醉后才可以暂时忘记自己对自己的厌恶，忘记见不到他的痛苦，缅怀自己绝望的心。
　　但是他来了，他真的来看自己了，是原谅自己了么？他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可他怕幸福来得太快是不真实的，怕那人会说些什么然后绝然离开。
　　那么……他就让他没有机会说，至少暂时不会说，暂时留在自己身边……
　　但他说他要走，他怎么能再让他离开？条件反射似的他抓住了他的手，任他怎么甩也不松开。终于那人不再挣扎，任由自己握着，幸福感由指尖传遍全身，自己是不是可以安心些了呢？只要这样就好，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哪怕只有片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