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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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已末，夏未至，很宜人的气候。
然而在这样的夜晚，竟是辗转反侧。
晓婉干脆坐起身，收拾屋子。
中午辅导员打来电话，惊喜告诉她因为临时有人因病放弃全额交换留学的名额，院里不愿放弃这样的机会，临时决定再招一个学生，如此天赐良机，班导毫不犹豫地就想到了她。她握着电话深思良久，最后竟敌不过一丝冲动，刹那之间竟决定踏上这条背井离乡之路……
然而在夜深人静的此时，留下的竟是无比的心痛。痛到无法安然入睡，痛到无处安放心底的不舍。
知道自己向来就不是一个果敢决绝的人，却尝尝就着一股偏执，将事情做得很绝、很死，没有转圜的余地。
自从那次不顾一切的向晴然撂下狠话，她接下来要走的路似乎就已定下了方向，离开。
很久没与君熙见面了。
她躲他，他让她躲。
她不开口，他亦不问。
不逼，不强，他给的，是足够的安全距离。抑或是，他，也厌烦了……
晓婉翻身坐起，不敢想。
只是，见面，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告别？说不口；当做无事？亦做不出来。
爱情，并非一道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组，两个人都能得到唯一的正解。许多时候许多问题答案终究是无解、或者无数解……让人无所适从、无从选择。
君熙毕竟，还是个孩子啊……晓婉忍不住叹息，自己怎能将这些繁冗复杂纷纷加诸在他身上……
矛盾着、翻覆着……来来去去，恍然间，竟已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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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伤痛溶于水，苦涩释于心，激烈褪了偏执，晴然终是暂时放下了心结，不再放纵自己的堕落，晓婉舒了一口气。
明天，就要离开了。
将整理的最后一叠资料拖乐洁转交给她，打扫干净住了半年的教师宿舍，收拾好行李，站在房子中间，那些和君熙一起相处的过往一点一点如泉水般涌现。
最开始的名字欺骗、第一次哭了被安慰、第一次生病照顾人、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
承负着如此浓厚的不舍，那句再见如何说出口。晓婉迷茫着望向窗外的天际，沉思良久，给陆子旭发了通短信。
前一秒，还看着胖子抱着再次不及格的英语考卷痛哭流涕地鬼嚎为何他的母语不是英语，这一秒，手机上白晓婉的名字一闪一闪浮现。陆子旭望望身边最近沉寂许多的君熙，皱了皱眉，终是没出声，微侧过身看了看短信息。
来到单车棚，一角那个白色的身影似乎伫立已久，微微仰首，出神地望着已长满叶子的葡萄藤。有一种人似融于景、逝于景的错觉。
陆子旭咳嗽了声，想唤醒角落的人。熟知，好半晌，白色的身影才突然清晰起来，跃出景，递上一封简单的白色信封，信封一角微隆。
“对不起，没注意到……你们高考后，帮我把这个交给秦君熙，好吗？谢谢你了。”晓婉回过神，赶忙将握着已久的信封交给陆子旭。
“为什么不亲自给？”陆子旭挑眉问道。
“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她有些赧然。
“听说你实习结束要回学校了？这样不声不响的告别，好吗？”陆子旭心中为兄弟感慨，语气也变得有些锋利。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她深吸了一口气。
“对谁最好？哪怕要离开了也能见面说清楚，我为君熙感到不值。”
“就算见了面又怎样？不还是得说再见吗？不还是得说可能再也不见吗？”她终是忍不住，捂着脸泣不成声。
“什么什么？什么再也不见？喂，你说清楚！我跟他做了那么久的兄弟，你知道他最恨什么吗？他最恨爱的人丢一句对不起，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你怎么能这么对他？！”陆子旭有些讶然，握着信封的双手举起又放下，面前这个强忍着抽泣的女人他忽然有些慌乱，手足无措。
“我知道……可是又能怎么办呢？看着你们，我很无力……无法一起成长、无法分享同龄的故事、心情……在他身边，除了爱，我能做什么？君熙以后有很美好的人生在等着他，可以和年纪相当、又十分心仪的女生交往，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一切都是自由的、有希望的。
我这样的离开不是最好的吗？不用解释，没有纠缠，也不用负任何责任……回忆如果是美好的，可以镶框珍藏，偶尔回味；如果是痛苦的，与其长痛，不如现在一刀斩断，悲戚痛苦一次到位。这样，对他不是最好的吗？所以拜托你，高考后再给他，行吗？”晓婉咬着嘴唇，哭红的眼里有一丝决然。
“这样真的是对他好吗？你们这些女生该死的自以为是！你了解他的心思吗？”陆子旭表面上冷声啐道，心中却微微震撼不已，握在手上的信封起了皱褶，美女老师心里竟承担着那么顾虑……
“不了解，也无从了解。你不能明白这种隔阂感……”晓婉揪心地说。
“你……唉……我也说不清你们这样到底算什么，本不该变成这样的。”
“或者说，本不该再次遇见的……”她喃喃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该……”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能再次遇见他，在这里的每一天，我是如此快乐。”晓婉打断他的话，“所以，拜托你，高考后再把这封信给他好吗？千万千万不要忘记了！信封里有个东西……也是要给他的……不要弄丢了。”抽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晓婉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他苦涩地笑了笑，明天走的时候，我会发短信跟他告别的。
陆子旭望着她有些孤单的背影，良久，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早去教务处取了盖好章的实习证明和一些资料，晓婉拖着行李走过安静的校园到校门口准备拦车。旁边角落里一个高高的身影忽然窜出，打下了她拦车的手，她惊讶的转过头。君熙冷冷地回望着她，一声不吭地拿起她的行李走向传达室，编了个理由托保安照看一下，跟着拉着她的手往单车棚走去，一连串的过程让晓婉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君熙靠着一根柱子望着她。
晓婉强装镇静道，“不是发短信跟你说了实习结束要回学校了吗？说了要你好好准备复习，别想太多吗？说了再见了吗……”每当想到再见，心就微微泛疼，鼻子微酸，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没有了吗？”君熙走到她身前，探手伸向她的颈项，低首在她耳边细问，“东西呢？”
她心里一惊……知是十字架，却无法道明已托付给陆子旭过后还他了……吱吱唔唔地说“放在行李箱里……找起来比较麻烦……你现在要拿回去吗……我我可以下次托晴然带给你。”
忽然一亮，晓婉发现他的十字架在眼前摆动，捂着嘴惊诧地抬起头，迎向君熙那受伤的眼光。
“你到底还有几个人可以托付？”他无奈地摇头，趁着她愣住的那一刹那，将十字架又戴回她的颈项。
“陆子旭……他……他怎么能……你……你看到那封信了？”晓婉无比紧张地望着他，丝毫没注意十字架又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君熙没理会她的慌乱，自顾自地说，“十字架是妈妈最后送给我的礼物。当时嗜爱银饰，有天她忽然送给我这个银的十字架，小小的，做工却很精致。她摸着我的头说，以后就由它来保佑我，庇护我……第二天，她就走了……我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听了这些，晓婉的心悬得很高很高，快要窒息，“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她紧紧抱着他，终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是真的喜欢你，被爷爷们的娃娃亲锁住了，喜欢不了别人了。”君熙搂着她，把头搁在她的肩窝，轻声说，“你让我连‘再见’都开始讨厌了，所以以后也不准说了，好吗？”
晓婉闷在他怀里没出声，只是拥着他的手又紧了些。
“其实我早就知道晴然喜欢我，我当初只是想靠她来知道你的消息，没想到让她误会更深……一直都没有解释清楚，是我考虑不周，我的错……现在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你不要自责了，好吗？”
她闷声听着，止不住肩膀抽动，君熙只觉得胸前的衣襟更湿了，却没有停下来，继续着他的话。
“大凡学长也在英国吧？只能做朋友，不能喜欢上，好吗？”
“你的信我烧了，子旭有一句我很赞同，你们这些女生该死的自以为是！你这个该死的鸵鸟！”
君熙只觉腰际忽然被狠狠掐了下，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陆子旭才没骂我是鸵鸟。”
他笑着捧上她泪痕未干的小脸，细细地亲吻着。良久，抵着她的额头，“恩，你走吧。不要走太远，不要让我找不到，知道吗？”说着，松开拥着她的手，将她推向校门口。
她还能说什么？这个小孩，把她曾经的、未来的顾虑一一粉碎，伤心的时候供着肩膀、沮丧的时候供着怀抱、甚至连离开，都附赠宠溺的纵容和不舍的霸道。她忽觉他甚至不要求自己答应。这个霸道的人啊，这些话想必并非询问，而是无比肯定的要求……她停住脚，转过身，仰起头，很认真地对他说了句“好”。
君熙一愣，接着，高兴地笑了，这时才看出他那孩子般的纯真。阳光下，那样绚烂的微笑，简直引人犯罪……晓婉走过去，揪着他的校服抹了抹满脸的湿意，掉头就走，“等着我回来给你洗衣服，你小子快点长大噢！”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君熙笑着嘀咕道，“坏女人，每次都要弄湿我件衣服。”
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这一别，也许是故事的终结，也许，是幸福的开始。
每一段爱情的开始，也许都是缘分的牵引；每一段爱情的美丽，却是两个人共同呵护的结晶……
《幸福背后》
那温暖你的温度
安静的意味着那
短暂幸福
爱就算满足
却是个未知数
如果有天长地久
有多遥远 让我看见
越是幸福越害怕
怕它会结束
越拥抱却越是孤独
没人了解的寂寞
我自己照顾
不想让你发现我
凌乱的脚步
我努力跟上你的速度
不再独自感受
那幸福背后藏的辛苦
那么快你的甜苦
如何让我的灰色
坏了全部
爱让人喜悦
就算会有变数
只要能拥有一秒
有多辛苦 我愿付出
试听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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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