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卡玄]山长水远》奈晚歌

2、相杀二人组

　　【总有谁守着繁华万顷，却寂寂老去】

　　事实上，有关于不知火玄间的故事，木叶并没有很多人知晓。
　　或许忍者们大都可以讲出卡卡西曾经每天伫立慰灵碑的意义，也心照不宣夕日红经常黯然从墓园走出来的理由，甚至于木叶后山上简陋却被人擦得一尘不染的石冢，也并非全然不知它的来处。

　　但是，对于玄间寥寥数次的失神和祭奠，却鲜有人明白背后代表了什么。

　　他就像村里最普通的忍者一样，看护着木叶街道上那万家灯火，等待有一天再简单不过的死去。但也像每个人身边最稀松平常的影子，尽管无比熟悉，却从未有谁看透过，那从头到尾遮掩着的黑暗下，到底埋藏了怎样的过往。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事。

　　忍者无人不背负伤痕。有些事情过去太久，也早已被现实渐渐抹去。而那些忘不掉的，大多会溃烂在心口，等待时光将它们愈合，或者撕裂出更深更痛的倒影。
　　人不是借由倾诉才能活下来的生物，他们奢求别人的理解，却不会轻易将内心暴露于人。有那么多人平平淡淡活着，守不住过去，也看不到将来。就像身边来来往往的过客，即便擦肩而过，谁也不知道彼此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彼此心中是否曾住了另一个无法割舍的人，前路各安天涯。

　　他就是这么多人中的一个。没有撕心裂肺的伤口，没有轰轰烈烈的荣耀。命运横穿过他的人生，轻轻浅浅，卷携走所有刻骨铭心的记忆，然后留下挥之不去的寂寞。

　　——看着别人的悲欢一路走来，这样的人，没有根。

　　也或许，其实是他所记得的繁华，终究会被相同经历过的人遗忘而已。

　　就像他年少时独自住在木叶老街的宅院中，经常趴在围墙边看隔壁那个名动忍界的的银发男人迎风舞刀。后来他的儿子落寞搬走，沉湎于鲜血和失去，成了木叶人人尊敬的六代火影。而那少年也再不记得，幼时总有一个忍校普通生踏着夕阳走进自家院门，曾经被朔茂和自己那样真诚单纯的欢迎期待着。

　　——你看，命运就是这么奇妙而神秘。你记得的，最终会在别人的记忆里褪色，变成再无人知晓的故事，播撒在无数星光的银河中。

　　然后，你知道其实你从未离开，却已经没有了过去。

　　挂在火影办公室的天花板上，玄间看着底下六代目伏案奋笔疾书的身影，忽然就想起当年还年少的他们，跟在那个慈祥伟岸的男人身后横穿整个木叶，去看一场盛大恢宏的落日余晖。那时一切还都是安稳和平的样子，也想象不到日后那般绝望惨淡的未来，橙光与晚霞在天地间交相辉映，宛如一场没有尽头的繁华，然而现在还在守着的，又剩下了谁呢？

　　——或许，找个时间再去看一次吧？

　　漫不经心想着，他托着下巴懒懒打个呵欠。

　　——毕竟，有些东西，就算只有他自己，也是不想忘记的

　　……………………

　　“玄间。”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办公室里忽然响起卡卡西的声音。愣了愣，终于反应这是在召唤自己，玄间无奈咬咬千本，从天花板上跳了下去。

　　“怎么？”
　　“帮我把那边的文件拿来。”

　　目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落在角落一捆皱巴巴的纸叠上。玄间比比它和办公桌的距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自己怎么不拿吗？你可离得比我近。”

　　“怕你挂在上面无聊，叫你下来转转不用太感谢我。”
　　头都不抬，卡卡西在面前文件上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快点，我急着用呢。”

　　“……不要给自己的懒癌晚期找借口谢谢。”

　　弯腰抱起那堆破纸，玄间为这个和体积不符的重量震惊了会儿。余光瞥见卡卡西桌上也堆得跟小山一样的文件，默默感慨了下火影果然都不是人做的工作，无论四代五代还是现在的六代似乎都逃不过被文书埋没的命运。一边蹒跚着把火影大人要的东西搬了过来。

　　“放哪里？你这桌上还有地方吗？”

　　大致看了眼满桌狼藉，玄间对于它是否还能容纳下这叠文件十分怀疑。

　　“谁说让你整个把它们都给我了？”
　　终于屈尊降贵翻了个白眼，卡卡西揉揉额角，十分理所应当地开口：“里面有个雷影上月送来的文书，我只要那个。”

　　“……那怪我咯？”

　　一口气走岔，玄间强忍着把嘴里千本照脸吐出去的冲动，扒拉出最底层盖着雷影印章的信封，直接甩在了他面前。

　　“谢了……然后玄间你去把这封信送到情报班吧，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点点头，丝毫没有自己其实实在奴役下属的愧疚，卡卡西弯弯眼睛，只当做自己没看见某人瞬间黑透的脸色：
　　“顺便，回来时端杯茶给我。”

　　“……”

　　……六代大人你好样的……

　　那一刻，无论是彻底给自家火影大人跪了的值班暗部，还是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被点名下去的并足雷同。看看不知火特上铁青铁青的脸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全都把那枚名为“同情/幸灾乐祸”的眼神，播撒在了已然风化掉的某人身上。

　　“我记得我拿得是‘火影特别护卫’的工资，而不是‘火影特别助理’……”

　　端着茶杯站在办公桌前咬牙切齿，玄间盯着面前那个白毛混蛋，真的很想把手里的茶全泼到他脸上……尤其是看到那家伙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笑得特别欢快时。

　　“哎呀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反正你又不是没有干过，现在只是重操旧业而已。”

　　伸手要着他的茶杯，卡卡西把笔一抛，开始光明正大欣赏某人变幻莫测的表情：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助理，干脆你都兼任了不就好了？我可听纲手大人言传身教过，要最大限度发挥属下的作用呢！”

　　——明明是怎么最大限度压榨下属的价值吧……

　　嘴角抽搐得厉害，玄间一点也不相信这家伙的鬼话。看着面前六代目大人一脸‘我就是在奴役你你来咬我啊’的炫酷表情，他危险眯起眼，嘴里叼着的千本上下晃了晃，停在一个蓄势待发的角度上：

　　“……那我尊敬的火影大人，要不要你可爱的下属再给你端条秋刀鱼来当作下午茶点呢？”

　　只当自己没听出话里的咬牙切齿和威胁，卡卡西大大方方摊了摊手，满眼期待：
　　“记得要村东头居酒屋的那家，叫老板多放点柠檬汁。”

　　“……”死吧。

　　被他如此不要脸气得急火攻心，玄间手抖了几抖，终于还是一个没忍住，把整杯茶全扣在了那头白毛上。

　　“嗷!玄间好烫好烫!!!”
　　“……我烫死你活该啊混蛋!!!!!”

　　……木叶令人担忧的未来啊……

　　怅然看着屋里那一片混乱，所有蹲天花板的值班人员都默默扭过头，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

　　所谓‘火影特别护卫’，实际上就是‘火影特别保姆以及专属打杂工’的别称。尤其在六代目这里，更是最大限度发挥了暗部所不能发挥的作用，上到出使别国接见政要充场面，下到陪工打扫端茶倒水都样样全能……这是玄间在重新上任数月后以血泪总结的教训。

　　“上辈子我一定是毁灭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罚来给旗木卡卡西当牛做马。”

　　抓着身边人死命摇晃，不知火特上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卡卡西那个小心眼的混蛋!他肯定是在报复我踩坏了他的门扎爆了他的影分.身还泼了他一脸热水啊啊啊！!这日子根本没法过了!!!我要杀了他叛逃叛逃叛逃!!!!!”

　　“呵……呵呵……”

　　干笑两声，被使唤频率远远低于这位的雷同自觉没什么立场安慰他。值得拼命拦住已经气得神志不清的某人，以防真酿成六代目被自家下属先【哗——】后杀这种惨绝人寰的悲剧。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本来就是同一辈忍者，彼此之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同样也就没什么礼节好讲，因此值班暗部几乎每天都有幸看到六代目身边千本乱飞的旷世奇景 。在火影办公室被无数次推倒重建后，他们也慢慢学会了对上司和同事之间这种全武行窝里反保持良好的心态。从一开始的试图制止，到现在每当第一根银针呼啸而去时都自觉后撤十米淡定围观，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令人发指的进步。

　　而在与某银发火影的斗智斗勇中，玄间也学会了一系列带有强烈卡卡西个人特色的死不要脸技能。从最低级的装傻充愣打哈哈，到升级版本的金蝉脱壳祸水东引个个信手拈来。对此六代目火影曾多次欣慰表示，其实他还是挺怀念当年那个好欺负的二愣子特上云云。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接一把千本兜头撒下，毫无愧疚之心地差点把卡卡西整个儿戳成筛子。

　　“玄间你最近太暴躁了，这样很容易内分泌失调。”

　　一脸痛心疾首，六代大人抖抖手中扎满千本的文件夹，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财政部跟我抗议很多次了，你还是出去散散心比较好……正巧，这有个出使风隐谈判的任务……”

　　“多谢关心，不必了。”
　　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老神在在蹲在办公室里，玄间哼了两声，冷不丁一脚把旁边的同事踹下了天花板：
　　“雷同说他想去。”

　　“……是啊，我好想去……”
　　脸朝地摔在火影办公室的地毯上，并足雷同揉着腰慢慢爬起，哭丧着脸认命开口。

　　卡卡西眼角一阵抽搐。

　　“但是这次非你不可，人家指名道姓要不知火玄间去谈。”
　　按按眉心，他斜眼看向微微一抖的天花板，虽然语气就懒散，却隐隐带了丝凝重：
　　“去见见那里的‘故人’也好，你说是吧，玄间？”

　　“……啊。”沉默半晌，褐发嘴里叼着的千本上下晃了晃，眼中悄然滑过一丝深不见底的恨意：“你说的也对，这任务我接了。”

　　“最近风火两国周围都不算太平，你路上小心些。”

　　目送玄间若有所思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卡卡西屈指敲了敲桌面，闭目思索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
　　他拿笔在纸上写了几笔，递给房间中央等待领命的暗部：

　　“在安排两个暗部和他一起，听玄间调遣，一切务必小心。”

　　——“是。”

　　一个小时后，不知火玄间带着火影文书朝风之国进发。

　　而这时，他们还谁都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他的，不仅有曾经无法泯灭的记忆，还有黑暗中冥冥潜藏的危险，正等待掀起翻天覆地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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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架构不会很大，小风小浪会有点。应该还是走日常向
谢谢卷毛君的地雷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