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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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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不,现在她应该是萧浅。
她又回到了北漠。
等待她的却是简泽越和萧烟大婚的消息。
这一定是假的!
萧浅去找简泽越。
半路上遇见萧烟,她笑靥如花,满满写着春风得意,她对萧浅说:“皇妹,皇姐大婚时你一定要来啊!虽说你从小的愿望没实现,但是以后你们好歹也是一家人了,你还要称三殿下一声皇姐夫的。”
“他人呢?!”
“怎么?皇妹还要听三殿下亲口说出来才会死心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倔呢。”
萧浅不去理会萧烟,径直绕开她往前走去。没走几步便顿住了脚步,因为她要找的那个人出现在前面。
“简哥哥…”萧浅眼底渐渐涌出泪来,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但她怕真相让自己失望。
简泽越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二公主,本殿下要成亲了。”
萧浅的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原来…是真的…为什么?简哥哥…为什么…”
简泽越永远一副淡然的语气:“这样你便可以放手了吧。我不爱你。”
简泽越,你从来都不会知道,你说过的有些话是多么的伤人。
我不想承认你将要和萧烟成亲,可是现实逼迫我看清真相,就连你也在逼我认清事实!
你不爱我,这是我一直试图遗忘的真相,是现在被你残忍揭开的创口。我,不被你所爱,哪怕付出了再多的努力,也都是徒劳。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你,迟早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是我太傻太天真,看不明白这一切,我对你一厢情愿的感情,永远都得不到回报。
日暮苍山远,千沟万壑,你的内心是我永远也抵达不了的咫尺天涯。
现在我一回头才发现,半生荏苒,一路走来,你始终在伤害我。而我,一忍再忍,一爱再爱,一伤再伤,直到由心至身,遍布伤痕,鲜血淋漓。
以前我总是在安慰自己,虽然爱你很苦,但因为年轻,所以我不怕一无所有,也不怕失去更多,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一直害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真的得不到。
我也不想哭,只是现实它太残酷,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我也想假装不在乎,但是流下的眼泪谁也骗不了。
萧浅她不记得自己在原地待了多长时间,等她回过神来,简泽越和萧烟已经不见了身影。
耳边传来的是几个宫女的冷嘲热讽。
“她的心肠真是歹毒,就像是恶毒的巫女!”
“是啊是啊!竟然想着要去破坏长公主和三殿下的感情!”
…
萧浅诡异一笑,吩咐影卫:“拉下去,各打一百大板!”
声音森然如同地狱来的索魂使者。
几个嚼舌根的宫女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连声求饶。
“诚如你们所说,恶毒的巫女,从来就不会心软。”萧浅笑得冷漠。
萧浅去找青鸢女皇。
一路上碰见她的下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二公主不爽,勿接近!
刚才几个宫女凄惨的遭遇还历历在目,现在谁也不敢惹正处在爆发边缘的萧浅。
她拦住一个太监问:“女皇在哪?!”
这太监“扑通”一声跪下答道:“奴才拜见二公主,回二公主,女皇陛下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瞧这一口一个二公主叫得多干脆利落,但此刻萧浅却很想将这个奴才踢进一旁的荷塘里。
二公主?多么可笑的身份!她到底是南昭叶六小姐还是北漠二皇女?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一直被抛弃被牺牲被利用的可怜虫!
萧浅来到勤政殿,被殿外的太监拦住。
她冷声道:“滚!”
太监硬着头皮跪下答道:“二公主,女皇陛下在勤政殿内处理政务,现在不方便见客。”
萧浅冷笑,客?她是青鸢女皇的亲女儿,什么时候变成客人了?
“滚进去告诉女皇,本宫要见她!”
太监进去禀报了女皇,出来示意萧浅可以进去了。
萧浅来到殿内,望向龙椅上的那个女人。
“儿臣参见母皇!”
“不必多礼,皇儿何事?”
萧浅心中苦涩,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该有的态度么?
她深呼一口气,道:“儿臣只是想问,母皇,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亲女儿看待?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我就很知足了,母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好半晌,青鸢女皇才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却断了萧浅的所有念想和祈盼。
世上最伤人的三个字莫过于在这种情况下所说的“对不起”。
萧浅听了,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开口,终于,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母皇,我想要的并不多,你和简哥哥把给萧烟的爱分一些给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从小到大,我没想和萧烟争权利、金钱还有皇位,我争的,一直都是你和简哥哥的爱。”
青鸢女皇突然间就想起,当年她让萧浅去南昭叶府做叶六小姐的时候,萧浅也说过相似的话:“母皇,儿臣没想和萧烟争皇位,所以你不必处心积虑地送儿臣离开,儿臣只奢求你和简哥哥那么一点点的爱。”
“浅浅,母皇…”这时候,青鸢女皇想说什么,但喉咙仿佛卡了刺一般难受,硬生生地逼着她开不了口。
“母皇,以前儿臣想不明白,萧烟和我同是你的女儿,为什么吃苦受累的总是我?为什么你永远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为什么我的功课学的再好,你都不会夸赞我一句?现在我终于知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女儿。母皇,你和简哥哥是我最在乎的人,却也是伤我最深的人。”萧浅吸吸鼻子,继续说道:“我会等到萧烟成亲,然后,我们母女情谊一刀两断,此后,再无瓜葛。”
青鸳女皇猛然一震,“浅浅,你…”
萧浅却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母皇,儿臣告退。”
这是她最后一次自称儿臣,也是最后一次称青鸢女皇为母皇。
她转身一步一步踏实出殿外,没有回头。
终于,坐在龙椅上的女皇掩面哭泣起来。大殿屋顶上的那个人,也颓败地坐着,低下头,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而这一切,如同当年,萧浅同样没有看到。
这个时候的萧浅,终于决定要开始过没有青鸳女皇与简泽越的人生。
尽管有伤心有眼泪,但仍是做出这个决定,这是她为自己年少的感情和以前所受过的苦付出的最后的勇敢。
从今以后,她所有的,是影卫和丐帮的一干人。
她不再是北漠二皇女,亦不是南昭叶六小姐,她只是丐帮少帮主,她是她自己。
…
萧浅每天过着记流水帐般的日子,只是为了等待简泽越成亲的那天到来。
但是她发觉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有些不对劲。
比如会莫名其妙干呕,等等,干呕?
而且她这个月的葵水貌似没来。
萧浅猜想,她应该是怀孕了。
但是她没有声张,宫里到处都是萧烟和青鸢女皇的眼线,如果她真的怀孕了,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萧浅悄悄让自己的一个懂医术的影卫替自己把脉,结果,她是真的怀孕了。
萧浅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是该拿掉。
如果生下这个孩子,那他从一出生就注定没有父亲;但是如果拿掉他,萧浅会舍不得,这毕竟已经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了。
从此她每一天都在抉择中度过。
真正让她拿定主意生下这个孩子的,是萧烟和简泽越成亲的那一天的到来。
这天人人都笑容满面,谁能知晓她内心的痛苦?
北漠人成亲的风俗和其它国家的风俗不同。
若是成亲之人有还未成亲的兄弟姐妹,不论亲疏,都要为成亲的双方分别敬酒,意味着沾喜气。
萧浅端起酒杯向简泽越敬酒:“如你所愿,简哥哥,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然后又敬萧烟:“我咒你死不瞑目。”
萧烟,你赢了,但我也不会输的很惨。你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但我偏就怀了简泽越的孩子,等我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一定要让你知道,你和简泽越中间,永远都有这条鸿沟,我要让你死都带有遗憾!
萧浅不会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离开了,直接坐马车离开了北漠,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她怕皇宫里喜庆的气氛把她逼疯。马车是前往东川国的。
萧浅想,这一次她也许是真的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