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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海
梦见香港我并不惊讶,香港是一个值得梦见的地方。特别是海。
我想,对于那些一辈子居住在沿海的人来说,他们恐怕体会不到内地人对海的渴望吧。有哪个孩子在听过那些美丽的传说后,会不去找一个螺壳,把耳朵凑上去听呢?——至少我是听了的。螺壳里面的确有声音,不过既不是菜市场的喧闹声,又不是蜜蜂的嗡嗡声。但能听出来是很多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的效果,这一点倒和菜市喧闹声、蜜蜂嗡嗡声是一样的。
香港海似乎总是和维多利亚湾连在一起。维多利亚湾地处香港最繁华的地段,倒是显得很干净。不过见到维多利亚湾的那份激动,在去了海洋公园之后,就荡然无存了。在这里俯瞰南中国海,真正是领悟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妙处。海水是分得清颜色和层次的,愈近愈蓝。有趣的是天空也是这样。最远最远的那些地方,海和天都是柳絮一般的白,被夕阳染上浅粉。小岛若隐若现,那是天海分界唯一的标志物。
在海洋公园的礁石上听海声,十分清晰。并不是溪流汩汩声或交响乐团声,更象是满林树叶随风舞蹈。既深沉,又清朗。与其说是调皮的老者,倒更象是长寿的少年。
提到香港海,就必然得提到浅水湾。说来有趣,我梦见自己在浅水湾,但人在香港的时候却从未去过。下次再去时,一定会把它放进行程。
早春二月
早春二月这个短语,在北方必须是阴历,在南方却可以是阳历。比如重庆。
前不久刚去了老妈公司的农场,红梅开得正好。红梅倒有意思,不和腊梅争北风,也不和百花抢阳春,偏就在这么个前花已败、后花未开的时候绽放。背景颜色也极美。青草正是那遥看近却无的境界,柳条上生出一个一个小苞,开得早的在末端已舒展了几片一寸半长的叶片,那色调,正是少年心境,不清不明。红叶李被修剪过,乍看象一排秃头。仔细看上去,却开出了花朵。李花色白,带两点朝露,染上一分水红色。——美人嘛,总是略施淡妆才最好看。
风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换了方向,仍有几丝凉意,却也有几丝暖意。风不大,刚好够“吹皱一池春水”,于是满池的水总是不时泛起银光。水边有几丛干枯的芦苇,对面的水漾开波纹后,不多时它们也就跟着点点头,倒象是春风的老友。
下过一场雨,风里面也有味道,是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这时节,腊梅水仙已凋谢,玉兰还没开,风里面闻不到所谓“淡淡的清香”。谢天谢地,红梅没那些味道,不至于招惹蜜蜂。我最怕蜜蜂。
满堂生辉
现在住的房子当西晒。——还好马上就要搬家。搬家后还是当西晒,不过好一点。
夏天当西晒很让人郁闷,不过现在是暮冬。是冬天就有个大好处,午后的阳光很容易照进来。光线温暖又寂静,这时候看书是再适合不过了。最近我刚买了几本书。话说回来,《JARHEAD》这样的书还是更适合在上课的时候看,倒是《无事此静坐》《有关品位》不错。躺在椅子上,选个最舒适的姿势,翻上一两页,睡意也就来了。正好是大约三点到五点,光线能照到屋子里每一个角度,满屋里洋溢着和缓的味道。窗外那一枝梧桐深褐色的表皮下已经露出了一丝绿意,枝条还在轻轻颤动。也许是风,也许是刚才正有一只麻雀飞离。而书本从手中滑落的时候,连时间都仿佛滞留在这一刻。
我通常在5点到5点半醒来。看出窗外去,夕阳正好在嘉陵江上落下倒影。此后,光线逐渐淡去,台灯替代了阳光。房间里原有一盏日光灯,我不喜欢。我还是更喜欢白炽灯光的颜色,那更接近太阳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