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煮的鱼》珺瑜

1、短篇完结

　　他总说，你笑的风轻云淡。于是，他总是风轻云淡的做着一切。

　　Remus突然很想很想吃一种又糊又咸的鱼。可是，他永远也吃不到了。即使味道相同。也再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其实他比谁都知道，想吃这种鱼只是他的奢望。确切的说，已经没有人能为他作出他想吃的鱼了。

　　当Harry问他，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肯定Sirius的离开。Remus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那种突然之间身体里面缺少了某样东西的感觉。只是在这样的感觉出现的时候，他突然了解到，自己要开始百年孤寂了。那种凄凉的感觉蔓延到全身。到了现在，也仍然能体会到那不能自持刺骨的寒冷。

　　突然很想念格里莫广场的日子。是更早的日子。在他们刚刚脱离了少年情涩的时候。哪个冬天，是最温暖的。他喜欢格里莫广场的壁炉，里面的火光总是温暖的跳跃着。其实与里面的整体气氛一点也不相符。

　　“又快到满月了，狼毒血清准备好没有？”映着火焰微黄光芒的脸微笑着。

　　他笑咪咪的回答“自然。我记得我比你更会照顾人，至少比你会照顾自己。你看，你现在要多穿点。”

　　“有你在我还用照顾自己？哈哈，干脆我一辈字不娶，一直赖着你好了。反正你照顾我嘛。”轻声嗤笑着，戏谑的语调。“到时候你总不见得会赶我走吧？”

　　“哦~你什么时候落魄到赖着我了。我可记得喜欢你的女生多的数也数不来。自从James和Lily结婚后，好象大部分的目光都转移到你身上了吧？”以同样的语气回应着，笑容也更大的流淌在脸上。

　　Sirius从壁炉傍边的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那我也只要你一个啊，有哪个女生比你作饭好吃。快去睡吧，你最近一定要多休息。”说着，把他也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牵着他的手，把他送进了属于他的卧室。是的，是他的卧室。Sirius曾笑着说过，有他的地方，一定会有自己的空间。于是，在Sirius家，有了他的卧室。即使那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永远不能真正拒绝Sirius的要求。

　　依稀还有一些变成狼之后的记忆。这次，又是Sirius变成了Padfoot陪伴自己。明明已经很克制变成狼人嗜血的本性了。却还是失去了理智，伤了Sirius。可笑的是，被伤的人还微笑着安慰照顾伤他的人。“瞧，Remus，我的伤很快就会好。一点事也没有。”这些话，一点也不能阻止他的自责和心痛。又伤了他。伤了自己最亲的人。“哦，别这样，我的Moony。只是胳膊伤了一点，何况是你抓的。以后若是留了疤，我就当是爱的痕迹好了。”嘻笑的语气，希望能宽慰对方。因为是狼人抓的伤痕，甚至不能去圣芒戈魔法医院。怕被多事的人报告到魔法部。自己会因为伤人而受到惩罚。Sirius也从来不抱怨，仍然微笑着面对他。这样隐忍却幸福的生活，却让他变的越来越贪心。希望身为狼人的他，也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每次满月后，都是Remus最脆弱的时候。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就连自己的生活起居也照顾不好。那个时候，全是Sirius在照顾他。即使Sirius会在勉强照顾他的同时也把家弄的和狗窝一样。等他痊愈了之后便要把家从里到外重新收拾一次。当他抱怨的时候，Sirius会毫无悔意的告诉自己，它本来就是狗，就是住住狗屋也是没有什么。反正总狗的主人会来给他收拾。

　　那条让自己永远也忘不了的鱼，也是在那段日子里品尝的。

　　满月的第二天清晨。Remus已经有了一些力气。身上的知觉也比昨天好很多了。缓缓的坐了起来，想动动筋骨。却有一丝带着焦糊的怪味透着门缝进来了。吓了他一跳。故不上身上还在酸痛，忙跑下楼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用着敏锐的嗅觉追随着味道的源头，心里却在自嘲，也许狼人也就嗅觉灵敏这点好处吧。在厨房的门前停了下来，看到了让他忍俊不禁的画面。Sirius懊恼得看着手里不知道的什么东西的玩意。脸上身上也有斑斑点点油污。头发乱杂杂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和谐。还有些怪异。

　　像是感应到了他在门外。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身后的厨桌上。看向他，微微有些责怪的“怎么穿那么少下来了？”边给他到了杯温水。

　　接过温水“哪里来的急，闻到一股怪味，怕家里有事，就冲下来了。”说出口，才惊觉，自己已经无意识的把这里当成家了。其实，在他心里，有Sirius的地方就就是家。家的意义不是住在哪里，而是和什么人在一起生活。

　　没有注意到Remus话里的细节，还沉浸在自己的失败当中。“怪味？有那么难闻吗？我觉得还好啊！”

　　这样的Sirius有一丝孩子气。不禁的又微笑起来。“好啦，你能不能先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Remus指了指Sirius身后的那盘东西。

　　那人立刻瞪大了双眼“什么东西你都看不出来！是鱼啊！是鱼！”突然间，有些窘迫的。“是James啦。他说你这段时间吃些鱼身体好的快。Lily也说麻瓜们都是那么调理的。没有想到，作条鱼那么难。明明是按Lily说的方法弄得。也不知道怎么搞得。

　　忽然间，就被触动了。这个高傲像个王子的人，为了自己下厨作鱼。这样还不够让人动心的吗？这个人啊，总能触碰倒自己的内心深处。“你看看你脏的。”忍不住拿袖子擦了擦他的脸。“下次再作好的。这次的也别浪费了。吃了吧。”

　　“什么！你要吃了它！不行不行。你要是吃再病了，那我不是反而害了你。”Sirius惊讶道。

　　“不会的，你拿来吧。我们一起吃。”温和却坚定的语调。

　　执拗不过的拿了出来。一盘已经看不出鱼型的鱼就这样摆到了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把比其他地方烧好一些的鱼肉剔出刺，放Remus到的盘里。“也许不像看着那么难吃。要是不好吃就吐出来，不要勉强自己！”

　　叉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咸味，糊味，胡椒面的刺鼻味全都夹杂在嘴里。真的不好吃。可是唇齿间，还有一种味叫幸福。“这次，真的不太成功啊，Sirius。你不适合这样的工作啊，你也不要勉强自己再做这些事了。”

　　“你能咽下去，勉强自己。我也能。何况对我来说一点也不是勉强。我只是想让你恢复的更快一点。”

　　傻瓜，也许这些对于我们都不是勉强。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那过段日子我教你好了。”

　　最后。

　　Sirius没有学会如何作鱼。那也是他吃到的最后一次鱼。

　　因为不久之后，Sirius就因为James的死而进了阿兹卡班。从此之后，他只要一看见鱼就会心痛和恶心。他甚至为了那段时间的幸福而羞耻。他认为他最亲密的人啊。那幸福是虚假的。是上天借给他的。作为狼人就要有狼人的觉悟，幸福只是奢望。他把这个人，这段日子埋到了心底。他不再想，不再付出更多的感情。如同行尸走肉。唯一不变的，是伪装的那风轻云淡的微笑。

　　可是，那是他的一个错误。他犯了一个大错误，相信一个他知道可以信赖的人是最坏的人。他和其他人一样认定他有罪。他为他和他自己悲哀。他以为他是最受伤的哪个。一直那么以为那么那么多年。他们就在他的愚蠢之下，错过了12年。讽刺的和莫格里广场的门号一样。他欠他12年。欠他一个应有的信任。在他回来之后他许诺他一生一世。可是那个许诺在帷幔的彼岸面前又是那么苍白。于是，他又欠他一生。他们的恩怨情仇那么多那么多，纠缠几世又何妨。

　　想你，想你为我做尽一切，想你的微笑，想你的杂乱无章，想你煮的鱼。

　　————你愿意为我再煮鱼吗？

　　————自然，我的爱，生生世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