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很寂寞（G&B)》胡爱慕

2、第 2 章

　　小酒馆了围了一桌都是大学时代交往下来的朋友，不过今天男的都被踢出了场。
　　带头的康惠最先举杯：“庆祝蔡静终于告别单身，跳入苦海。我们干杯！”
　　“干杯！”
　　“我说你们几个这是整我呢吧？”
　　“哪能？我们这是羡慕。”
　　“也是欣慰。”
　　“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我们都没看见蔡静的爱情，就看见她掉进了坟墓。”
　　“还说不是整我？”我面部抽搐，心想这帮女人比窦扬还要可恶。
　　“我们几个不就是想听听故事，你知道大龄的单身女人是何等凄凉，只能依靠别人的爱情作为滋养。”康惠说起恶心的话来更比我强。
　　可要我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还和窦扬那小子恋爱过我自己都不知道。
　　“就是。何必如此保密，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参考参考。”
　　“是不是大二的时候就开始了？”这眼镜女王敏，平时见她最老实，这会儿也来凑热闹。
　　“对了。”康惠故作恍然大悟装，却笑得一脸狡诈，“我记得当初蔡静站在三宿楼下大喊‘豆芽，你个混蛋，快给老娘我滚下来’，真是要多豪爽有多豪爽，我从对面的女寝里探出头来，就想不管这女人是谁我都交定了。”
　　敢情我是那时候给自己做的孽，我说怎么之后眼前没事总有个女的晃来晃去，我还寻思着是不是自己的魅力看涨，好不得意了一阵子。
　　不过得意之后，就是漫长的追悔。那时候，窦扬是被寝里的男生挖出来的，咬牙切齿的念叨着：妖女多作怪。于是，“豆芽”和“蔡小妖”在X大一朝成名，让我原本计划好的忧愁与孤单的平凡大学生活化为了泡影。
　　至于那件壮举的前因如今已记不大清楚了，似乎是老师留了论文，我又忙着挣那些歪门邪道的钱，就都推给了窦扬，谁知那小子也不含糊，直接交了两份一模一样。后来还跟我辩解说，他又不知道我们两个班的思修老师是一人，他还想怎么论文留得题目一样，让他省了不少事。他是省事了，害我又跟老师解释又跟老师求情的，还愣编说是让同学代为打印的，谁叫我和窦扬用的一个软盘，没交代明白，结果把窦扬的打了两份，我也没细看就签名交了，自己那份还在电脑里，明儿一准上承。那老师沉思了半天，结果竟然问：你和窦扬是什么关系？我那时怎么答得来着……单纯的男女关系。
　　“那时候应该是关系差不多确立了吧？”听她们胡说得有意思，从没想过原来我们在别人眼里是早有勾搭的。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我们才一直没有成功的找到我们内心需要的那个人；是不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无法和我们内心需要的人相守……
　　“那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第一次见面，是大一下学期，然后就自然而人的认识了。”我说道。
　　“什么自然而然啊？好不容易开口，却说的如此含糊，该罚！看灌醉你，还从不从实招。”
　　怎么从实呢？我心里想。难道要我告诉她们，我和窦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正哭得像个泪人，还质问着差点成为我男朋友的人怎么能这样对他？
　　那男人是谁已不重要，但我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关系，结果那男人却怕我知道什么似的，急忙的撇清关系，指着窦扬大叫：“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
　　窦扬听了这句话忽然间眼里忧伤变成了不可置信。
　　那个时候的同志关系都是地下的，窦扬和那个男人不在一个专业，甚至宿舍也隔的十八千里远，那男人一句“不认识”就足够的否定一切了。所以窦扬什么也没多说，转身就离开了。其实他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并不怎么深，后来窦扬告诉我，他只是单纯的难过，很难过。
　　结果是我看不过去，甩了那男人一耳光，还说了一段特经典的话，我说：“什么都可以糟蹋就是不能糟蹋别人的情谊，什么都可以欺骗却不要欺骗自己的爱意。”所以对于那男人的追求，我坚决而果断的拒绝了。
　　后来很邪门，没走多远就看见正躲着哭得伤心的窦扬，难得母性发挥，竟就那样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哭够了。
　　我说：“我叫蔡静。”
　　他抬起头，我才看清楚，真是个俊秀的男孩子啊，就是眼神里对我怀有着敌意这点不好。
　　于是我又接着说：“我和你是一类人。”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真是双漂亮的大眼睛啊。
　　“一类人？”他上上下下又瞄我好几眼，似有不解。
　　“我可不是男人，不过我喜欢女人。”我笑得很真诚。
　　这后来就成了我们之间的秘密，至于那男人……到底是谁来着……

　　喝了6瓶啤酒，跑了N回洗手间，终于用事实证明我是无法被轻易灌醉的，那帮女人才恩准我回家。
　　回家。这个词真好。
　　开门，是穿着围裙的窦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回来了。”我说。
　　“回来了，就去吐吧。吐干净了好吃饭。”
　　“都吐了好几回了。快开饭吧，我都快饿死了。这帮女人很不好对付，要是再喝下去，我就完了。”
　　“要是让她们知道你这么耍诈，肯定饶不了你。”
　　“我这是体质问题。”应该是只有窦扬知道的吧，只要让我去吐，喝多少酒都不是问题。
　　“知道了。还是先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我去厨房拿筷子，正巧窦扬在端汤，我说：“我要是能爱男人，一定会爱上你的。”
　　“我要是能爱女人，我一定不会爱你。”窦扬大笑。
　　“我有什么不好，哼。”
　　然后，我们安静的吃饭。
　　我猜测窦扬这一刻会不会和我想到了一起：要是我们像那些所谓的正常人一样，那么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幕该是多么温馨的家庭场景啊，过几年，或许还会有一个孩子加入我们的生活，一切都那么美好又充实。不会是像如今这样，尽管每天夜里身体都贴的很近，心里仍然有填不满的寂寞。
　　我和窦扬是相爱的，不是情人之间的那种爱，似乎比亲人更近一些，但是还是不够的，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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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爱着窦扬，一半爱着蔡静。
　　我很希望他们都幸福。
　　不过希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