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流浪猫》不夜猫

75、Part 42

　　其实我可以不给张晓打电话，即使自己希望有个姑娘来填充王露在我心里留下的空白。不过第二天我还是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就在她们学校门口。空虚还真是可怕的东西，会让你不自觉的毁了自己的生活，也毁了别人的生活。
　　我在张晓他们学校门口等了一会她就出来了，看样子她是特意打扮过，嘴唇上的唇膏在灯光下闪着亮光。既然她出来的这么快，之前肯定一直在等我的电话。张晓带我去陈燕的上课的教室，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
　　到了上课的地方，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灯也没开。我跟张晓说：“应该还没到时间，你带我在你们校园里转转吧。”
　　张晓也没觉得不对劲，点点头说：“可以，只不过我们学校不是很大。”
　　“没事，就当是消磨时间。”我笑着说。
　　张晓她们学校刚好在高等学院聚集的地方，除了她们学校这里还有很多知名的大学。如果按这里的低价看的话，她们学校的面积不算小，很多学校都搬到了郊区，学生到我们住的地方玩一趟还以为进城了。
　　这个时间刚好是下午课结束的时间，很多学生夹着书一脸茫然地从教室里走出来，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睡了一下午。很多情侣勾肩搭背的从我们身边走过，张晓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本来我还以为张晓是因为害羞，所以才这样，不过经过教学楼的时候有几个姑娘叫住张晓。
　　“哎，张晓，下午的课你怎么没来上，老师今天点名来着。”其中一个姑娘对张晓说。
　　张晓好像是做了错事似的，脸红着说：“下午有点事。”
　　那几个姑娘看到张晓身边的我，心领神会的走开了。张晓偷看了我一眼，想解释什么不过没有说出口。张晓会在宿舍里等我电话，这我可以理解，但是没想到她会为了接我的电话而逃掉下午的课。这对别的姑娘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张晓这么守规矩的学生，可是极大的挑战。怪不得我刚才往她们宿舍打电话的时候，第一个接电话的会是她。
　　看着稍微落在后面的张晓，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总是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答应别人的事总是想尽办法去做到。相信她下午一定不会太舒服，第一次做一件事的时候就是这样，等做的多了也就不觉得是个事了。
　　我看张晓还是很拘束，指着前面的图书馆说：“这是你们的宿舍？”
　　张晓抬头看了一眼说：“那使我们的图书馆。”
　　“我们都叫宿舍，因为平时有很多人在里面枕着书睡觉。”我笑着说。
　　张晓也笑了，她点了点头说：“好像是。”
　　走到比较偏僻的地方时，会有一些男女在在长椅上坐着聊天，还有一些躲在角落里接吻。张晓本来就有些不自然，现在显得更加窘迫。看来我们是不小心走到了别人约会的地方，我以为张晓应该看惯了这些场面，没想到她脸红的很厉害，就算天有点黑也能看清楚她耳朵红彤彤的样子。
　　跟我这样一个社会人士在自己校园里走压力确实很大，虽然很多女生都经常跟自己年龄相差很大的人走在一起。张晓肯定不是嫌我比她大，可能还不太习惯。
　　“咱们出去吃饭去吧。”我对张晓说，“既然她在学校里局的不自在，出去应该会好一点。”
　　张晓说：“到我们食堂里吃吧，出去吃太浪费。”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张晓怎么会跟陈燕那样的人混在一起，要是我这么跟陈燕说，她肯定是一口答应。张晓本来还想往外掏自己的饭卡，不过我跟她说，这会食堂应该没什么菜了吧，咱们还是出去吃吧。
　　张晓也没有再反对，只是跟着我出了她们学校。找地方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错了，现在正是饭点，很多人多也都出来吃饭，这附近的饭馆基本都满着。最后我们只好在一家饭店里要了一个小包间，这才安静的吃顿饭。
　　服务员给我们拿了一份菜单，我让张晓点菜，张晓把菜单推给我说：“你点吧，我吃什么都行。”
　　看张晓的样子也不像是面见过世面的人，只不过好像习惯了顺从别人，不知道她是不是一出生就这样。既然她不好意思点，我就点了些一般姑娘们都喜欢吃的菜，本来还想点瓶饮料。不过张晓让服务员给上了壶免费茶水，其实谁都知道这里面的饮料价格比超市贵很多。
　　等着菜上来的时候，张晓一直低着头看面前的餐巾纸，偶尔抬头看一下我在干什么。她沉默的样子让我想起王露，只不过相比起来，王露显得更加高傲，张晓就有些自卑。本来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张晓能稍微健谈一点，不过现在看来她平时应该一直是这样。
　　“你平时一直这样？”我打破沉默说。
　　张晓把视线挪到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太会说话，有时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什么都好，只要你想说，反正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看着菜单说：“要是不说点什么，咱们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不是更难受。”
　　张晓可能是习惯了听别人说：“我说话的时候她听的很仔细，不过听完之后，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要说什么。”
　　“反正咱们也不太熟，你就当是大学第一天跟宿舍人见面，互相聊一下自己之前的事。”我试图引导她说话。
　　张晓笑了笑说：“其实我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听你这话感觉你这二十年好像活的很痛苦似的。”
　　张晓神情有些不自然，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太闷，接着说：“你可以多跟我说说你的事，听你说话挺有意思的。”
　　对于张晓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或许我们这样的人让她们觉得有意思。至少我们比跟她们同龄的男生稍微成熟一些，也更具有社会经验，她们希望从我们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很可惜的是我是个比较失败的人，除了说些无聊的事逗她乐就无事可说。
　　我正跟张晓说着公司最近认识变动的事，之前的一个同学给我打电话。我跟张晓说，等菜上来让她先吃，然后出去接电话。之前的同学现在都混的不怎么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人才，等真正开始工作之后，才发现把自己甩卖的再便宜，公司也得挑挑拣拣。一般这种电话都是来跟我诉苦，顺便看看我过得是不是不如他们。
　　接完电话回来，菜都上来了，不过我看张晓没动筷子。我笑着说：“你怎么不吃？”
　　张晓帮我拆开餐具的塑料膜说：“等你一块吃。”
　　我也没在意，坐回椅子开始吃饭。我们点的菜不多，其实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点，再加上张晓说两个人吃不了多少。这应该是我这些年吃过的最安静的一顿饭，张晓一直在认真地吃着饭，没有对这家饭店的饭菜有任何评价。我跟很多人吃过饭，包括我自己在内总会对做的菜不满意，不是嫌这就是嫌那，不过张晓倒是一句话都没说。
　　张晓把自己的饭和菜都吃的很干净，一点都没浪费。如果是别人这么做的话，看起来好像有点很可怜。不过张晓做的很得体，既不让别人看着自己很寒酸，又能保证不浪费。吃的差不多了，我把服务员叫过来结账。张晓想要抢着付账，不过让我给按住了，这一顿饭的钱估计得花掉她这个月一半的生活费。
　　张晓看了账单对我说：“你来我们学校本来应该我请客，真不好意思。”
　　我知道张晓是觉得这顿饭花的钱太多，有些过意不去，笑着对她说：“下回我再来，你请我到你们食堂去吃。”
　　张晓知道我在安慰她，也对我笑笑说：“没问题，下次我一定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