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史上最冷ＣＰ》装果汁的杯子

11、十一章

　　杰克留在了阿伦黛尔，和艾尔莎一起等待安娜的出生。
　　他似乎能够从任何事物中发现欢乐。

　　有时候会带着艾尔莎爬到高高的屋顶，整夜不睡地看着极光在天空变幻——虽然最后小姑娘总是会挨不住困意，睡倒在杰克的怀里。
　　有时候会陪着艾尔莎一起去上那些枯燥无味的必修课，伴随着教师的讲授用冰雪凝结出生动的实物讲解——于是教师们这几天，开始向国王投诉艾尔莎公主上课走神并且会莫名其妙发笑了。
　　更多的时候是等到晚上，整个城堡都睡着的时候，在艾尔莎的房间里下雪，两个人一起堆雪人，堆了一个又一个。
　　杰克捧着雪人怪里怪气地逗弄艾尔莎，乐得小姑娘哈哈直笑，结果笑得太猛一下子从床上翻了下去，杰克连忙窜过去看，刚从床前探出头，就被一个雪球糊了满脸。偷袭成功的艾尔莎挂着大大的笑容，仰面躺倒在雪地上。
　　杰克抹了抹脸上的雪，手掌掩盖下的脸上，满是笑意。
　　最后，再一次演变成两个人的雪仗。

　　当然，有的时候杰克也很喜欢弄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他曾经十分自得地告诉艾尔莎，自己是淘气名单的纪录保持者，不过当艾尔莎追问什么是淘气名单的时候，他就怎么也不肯再说了。
　　比如说在光滑的舞厅地面上覆盖薄薄的冰，然后和艾尔莎两个人躲在门后，稍作等待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伴随着什么东西啪嗒摔碎了的声响，接着就是各种不重样的怒斥。
　　每到这时，躲在门后的艾尔莎和杰克总是对视一眼，一齐举起食指竖在唇边，装模作样地冲着对方比出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一个捂着嘴偷笑一个撇撇嘴坏笑。
　　比如说拉着艾尔莎偷偷溜出城堡，将山脚下的湖泊结成冰，再若无其事地路过一群扛着鱼竿结伴来钓鱼的大叔身边。艾尔莎牵着杰克的手，没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就见那几位大叔满脸不敢置信，一个拿鱼竿尖小心翼翼地戳戳冰面，一个拿手狠狠拧了一把同伴的手臂。

　　这样被言明禁止的行为，对于艾尔莎来说，又刺激又有趣，还糅杂着小小的负罪感，简直令人欲罢不能。

　　宽敞的书房中，国王一手撑着额头，头疼地看着这一个多月来的报告。
　　快速地翻了几页，国王叹了一口气，烦躁地将厚厚的一叠报告扔到一边。他转头看向轻抚着肚子的王后，语气有些沉重，深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疲倦和担忧。

　　“亲爱的，我们最近是否因为安娜而忽略了艾尔莎？”

　　“为什么这么说？”

　　王后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母性的柔和笑容，连声音都是轻轻柔柔的。

　　“我们的艾尔莎那么乖巧懂事，我想她会理解我们的。而且，艾尔莎也很期待安娜的诞生，不是吗？”

　　国王皱起了眉头，又叹了一口气。
　　王后没有得到回应，便将国王的隐忧当做了默认，重又低下头，幸福地继续和肚子里的孩子交流。

　　——叩叩叩。

　　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等了一会儿，门栓被扭下，艾尔莎推开门，探出头来看了看国王，有些疑惑地问。

　　“爸爸，礼仪课马上就要开始了。是有什么事吗？”

　　“艾尔莎，礼仪课取消了。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国王示意自己的长女到身边来，按着艾尔莎的肩膀，以一种不容拒绝地力道让她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则走到对面坐下。
　　双手交叉在眼前，国王眼帘低垂。

　　“艾尔莎，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不等艾尔莎回答，甚至并没有看她，国王已经以一种沉重的语调缓慢开口。

　　“艾尔莎，不能乱用魔法，隐瞒住，别去想，别显现出来。”
　　“隐瞒住，别去想，别显现出来。”

　　几乎是本能的，艾尔莎跟着重复。

　　“喔！”

　　跟着她一起进来的杰克皱起了眉，不赞同地低喝了一声。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低头看了看艾尔莎低头不语的神情，嘴唇张合了下，又紧紧闭上。别开脸，杰克握紧了手中的木法杖，心中的怒气慢慢点燃，却始终找不到宣泄，只能任由它们憋屈地慢慢消散。

　　“可艾尔莎，你现在是怎么做的？莫名出现的冰冻，卧室里湿漉漉的地毯，舞厅无缘无故的滑倒？艾尔莎，你总是乱用魔法！”

　　艾尔莎猛地抬起头，正正撞进了国王晦涩难言的眼神中，那样的严肃，那样的失望，还有那种以前她没有注意到，现在却不得不发现的埋藏极深的担忧。
　　艾尔莎知道，无论是严肃还是失望又或者是担忧，都是出于对她的爱，可同时……却也是出于心底对她的魔法的排斥。
　　艾尔莎这段时日的快乐，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消失无踪。

　　“爸爸，我……”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

　　“艾尔莎，这不是你的错。”

　　杰克伸手轻轻搭在艾尔莎的肩膀，掌心接触到的衣服开始结出细小的冰霜。他猛地缩回手，皱着眉飞快地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国王。
　　国王并没有注意到。
　　杰克将手握进掌心，背在身后。他蹲下来，几乎是凑在艾尔莎的耳边轻轻说。

　　“他们只是在害怕。”

　　艾尔莎低下了头，悄悄将搭在膝盖上的手挪近了杰克，摸索了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
　　细细的手指颤抖了下，杰克以为自己看见了她在点头，可是却听见小姑娘压抑着情绪轻轻说。

　　“……我知道错了。”

　　国王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可脸上并没有多少开心的表情，仍然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他站起身走到艾尔莎身边，蹲下来圈着她的肩膀将小姑娘搂进怀里，偏头亲了亲艾尔莎的鬓角。

　　“艾尔莎，I’m sorry……但是，你必须要做个好姑娘，不能让大家失望。”

　　艾尔莎垂着睫毛，不言不语乖乖认错。
　　这之后，她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杰克出去玩的邀请、一起堆雪人的建议统统被无视，小姑娘一早就躺进被窝，将松软的被褥拉起盖住了脑袋，然后小小的极力克制的啜泣声从被子里传来。
　　杰克走到门边关上门，又慢慢地走回来，看着床上拱起的被子，他皱了皱眉，伸出手想要去摇一摇把自己蒙起来的小姑娘。脑海中突然划过结冰的布料和国王的话，杰克收回了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木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

　　他理解这种孤身一人不被人理解的孤独感，却因此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自己的孤独能够在艾尔莎的笑容中消失，而当艾尔莎难过的时候，他这样的存在，又能够为她做些什么呢？

　　“艾尔莎。”

　　杰克弯腰凑到被子团子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

　　“想知道乘着风飞是什么感觉吗？”

　　被子团子一动不动，闷不吭声。

　　杰克苦恼地啧了一声，伸手抓乱了一头蓬松的白发，继续诱哄。

　　“想去看看梦吗？”

　　被子团子鼓动了一下，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杰克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能够拿来诱惑态度出乎意料地坚定的小姑娘，就听见被窝里闷闷地传来一声委委屈屈的“恩”。
　　杰克扬了扬唇角，无奈又纵容地无声笑了起来。

　　——他能够为她做的，也只有努力让她开心起来了吧。

　　放心，一切都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