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倾城(下卷)》失林忆（意涵）

6、第 6 章

　　"洛晨."爸爸看见我肯去接他,很高兴.
　　"今天我修整一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很严肃地和我说话,这和他平时对我的"和颜悦色"大相径庭.
　　坐在他租来的别克商务车上,他载我去的地方,比首都机场还要偏僻.他从前是河北省某地的知青,妈妈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他.
　　"洛晨,和爸爸说说话."他今天的态度很不一样.
　　"你小心开车吧."我不想理他,话不投机半句多.
　　"洛晨,你是不是很恨我在你妈死后另娶了妻子,而且对你冷漠."
　　......
　　"洛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他不介意我不说话.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开的越来越偏僻,陡峭的山路,旁边就是悬崖.
　　"洛晨,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错误?"我大惊,"你说清楚."
　　"你本姓陈,不该姓洛."
　　"说清楚点."我还叫陈家洛不成.
　　"你不是我的女儿."平地惊雷,我一时愣住了.
　　"当年我,你妈妈,陈远,三个人是这里的知青,你妈妈喜欢音乐世家出身的陈远,但碰到的却是一个只愿留在穷山僻壤的艺术家."他的语气尽带讽刺,"当你妈不愿意放弃舞蹈事业,毅然瞒着我带着她与陈远的骨肉嫁给了我,你就是那个孩子."
　　"不,妈妈不会这么做的."我死命摇头,"你真卑鄙,我又不曾怪你这么多年对我的不理不睬,你何必那样说我的妈妈."
　　"我说得是真的,你的妈妈就算和我接了婚,心里都只有他,跟你说的话,给你讲的故事中的爸爸,都不是我而是那个陈远."
　　"不可能,妈妈不会这样的."我脑子一片空白,"你停车."
　　"我现在带你去看你真正的父亲,不是很好,他不会这样对你的."他理都不理我.
　　"我为什么要去见他,你用这种无聊的剧情就想把这么多年对我的伤害一笔勾销,你想都别想."我抓住方向盘,车子在山路上左摇右摆.
　　"洛晨放手,会出事的."
　　"不放,你说不去,你怎么可以这样,妈妈,妈妈不是这种人."我已经失去理智.
　　对面开来一辆大卡车,我惊觉我们的别克车竟然在逆向行驶,我死命转动方向盘.
　　"砰."车子撞断了围栏,向下直坠,我满脸泪痕抓住玉笛,"我不要在这个世界,我要我爱的人,我要爱我的人."砰."又是一声,车子落地的声音,我失去知觉.

　　"这儿有个死人."一个男人的声音.
　　"真是的,大清早开门就倒霉,快快快,踢一边去."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还有气呢."只觉被人提起来,"长的还不错,您来看看."
　　"哟,还是个病西施."她的声音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是,只怕病着,不干净,传给了姑娘们,老娘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啊嚏."我冷的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是哪儿?"
　　"哟,你醒了?"那男子放下我,"你可真会挑地方睡."
　　"我."只觉浑身酸痛,睁眼一看是条大辫子,"我回来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回来了?
　　"你可不是我们这儿的姑娘."那男子笑起来,"妈妈,有人还想往我们这儿靠呢."
　　"姑娘叫什么?"那个女人蹲下来,带来一股熏人的香气.
　　"洛晨."
　　"洛晨?好名字.那洛晨姑娘,你是哪里人?"
　　"我,吴县人."大概一下就行了.
　　"江南果然出美女啊."
　　"请问现在是哪位皇帝在位?"我可别一穿穿到乾隆朝去了.
　　"雍正三年."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姑娘不知道?"
　　"问问不可以吗?这是哪?"我甩开她的手,站在雪地理,我穿的可是夏天的衣服,冻死了.
　　"这里啊,是京城最有名儿的地儿."
　　"这里是锦春院."
　　"啊?"我大叫一声,这落的也太不是个地方了,妓院啊.
　　"把她带进去,请个大夫给她好好瞧瞧."我被那个男子打横抱起来,进了这锦春院.

　　喝了两副驱寒的药,我闷头睡了一天,晚上醒来,正盘算着怎么逃出去.
　　"姑娘醒了."一股香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这让我想到了巴金的<<家>>里面那个陈姨太.
　　"姑娘怎么会晕倒在我们门口呢?"
　　"洛晨无家可归."编身世我可不是新手,"正好被房东赶出来."
　　"你爹娘呢?"
　　"死了."应该是死了,那样的人应该死.
　　"可怜见的."她嘟起血红的嘴,"看姑娘也没有地方可去,就留在这里吧."
　　"干什么?"我警惕地看她.
　　"你说呢?"她打量着我,"长的这么好,不好好利用,太可惜了不是吗?"
　　"我可没有欠你银子,也没有卖身于你,凭什么?"
　　"这倒也是,咱们也是正经买卖,逼良为娼可不成."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怎么听都是个笑话.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说说看,你会干什么?"
　　"我."想着我会吹笛,会写一手好字,会弹琴,会跳舞,可是我会这些不是立志成为苏小小,或是李香君什么的,"会种地,会砍柴."
　　"骗我嗯?"她抓起我的手,"这么细皮嫩肉,你当老娘是傻子."
　　"不骗你,你看我的脚."我伸出脚来,"不是小脚吧,是因为下地干活可以比较方便."
　　"不是小脚?"她疑惑地看看我,马上又脱了我的袜子.
　　"你会跳舞,是不是?"她一脸奸笑,"这脚一看,我就知道了,好,很好."
　　"我不会."这人怎么那么专业啊.
　　"骗我?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她眯起眼睛,"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准备一只舞,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五天行不行."我无奈妥协.
　　"五天就五天,在我这儿,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她一扭一摆的出去,还让那个早晨发现我的男子看住我.
　　我翻身起来,完了,好不容易回来,好死不死掉在妓院门口,恐怕还没见到胤祯,我就完蛋了.跳什么,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孔雀舞.对对对,只有这舞才能艳惊四座,才能让老鸨口服心服,我才有提条件的权力.